第三十九 王曦

當天得知衙門晚上不接理事務,有什麼事也只能隔天再來,所以晚上變回女身的時候也沒人發現,所以就安心的窩在牢裡,靠在牆邊睡着了。

第二天就有牢頭來把我帶出去,估計是昨天吩咐他們去客棧裡找大哥的事情有結果了,大哥要是知道我在牢裡,應該會趕緊來接我吧。

我一邊想着一邊跟着牢頭身後走出牢房,對面的灰衣人自從我壞他好事之後就一直揹着我,連我出去了,也不像其他犯人那樣,趴在木欄上看我們。

雖然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可是這樣逃獄本就不好,萬一沒事就便有事了。要不,等下找大哥求求情,讓他問問,能不能幫他一把。

當在衙門大堂裡見到大哥他們,才知道,原來是王漣來衙門報案的時候沒有說清楚,讓官差們誤會了,所以一見到我便直接先押下關起來。

那天,發現我被抓,王漣和大哥他們分頭行動,王漣急忙到衙門尋求幫助,只不過當時走急了,氣喘吁吁的,說道:“快,抓綁匪,(綁匪)抓了古泫音……”

官差以爲這流城城主遇到綁匪,還知道了綁匪的名兒,叫古泫音,於是便熱情的招待了王漣,順便讓他描述一下那個古泫音的模樣,讓畫師畫下圖像,以便搜查抓拿。

這廂,王漣受到熱情的服務,心裡不禁誇讚了一下雲城城主,教導有方,也誤以爲他們讓畫的畫像是用來尋人的,也就放心的離開,臨走前讓抓到人或是找到人都通知一下。

今天衆人準備再出門打探一下情況,這離王世伯的壽辰越來越近,又丟了自家的弟弟,古霖是急得臉色每天都黑黑的,任是旁人勸解也無法,只得加快步伐尋人,每天夜裡到處尋找黑衣人,白天到處打探消息。這樣一個晚上的時間,便把雲城裡的黑衣小賊抓了一堆,解決了雲城的治安問題。

第一次帶弟弟出門,還向古夫做了保證,如今還沒到王家,就先把弟弟給弄丟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眼前丟的,不禁氣起自己來,如果自己功夫到家,也不會這樣眼睜睜看着弟弟在眼前被綁走。

剛想出門,就看到衙門來通知的人,說是抓到了綁匪。大家都急了,想趕緊過去抓那綁匪好好問問,把泫音藏哪裡了。又聽說是畫像上的人,這時王漣急了。只有他知道,這畫像,畫的就是泫音。

沒有時間和古霖解釋什麼,直接說去牢房裡接他弟弟就是了。直到大家看到從牢房裡出來的古泫音,知道了真相,頓時一大羣人的白眼都貢獻給王漣了。

原本早該回來的人,卻被他關到牢裡了,白費了古霖他們一大晚上不睡覺,到處走人家屋頂抓小賊。

面對一臉尷尬的王漣,我連白眼都懶得給,直接和大哥說話。大哥看到平平安安的我,才放下心來,又看到我一身狼狽,頓時又有點心疼,直說自己無用,讓弟弟受苦了。

王依和茹玉也在一邊,看到我們兄弟說話,也沒有怎麼打擾,也就過來問候安慰了幾句,就安靜的站在一邊。

大家說了一會話,便想起這還是別人的地盤,說話還是回去說比較好,就三三兩兩的準備回去。臨走前想起牢裡的灰衣人,就回頭交代了王漣。

說這王漣,原本遭到大家的冷遇,心裡有點難過,但是又的確是自己的失誤,不禁氣惱起這些官差,連在一旁候着的官差的討好也不理會。這時看到古泫音的召喚和吩咐,頓時高興起來了,想着不被排擠,就留下細細詢問了那灰衣人的情況,得知不是大問題,便讓他們順便放了。

當然,這些事情灰衣人並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原本昨夜就能回到家裡,洗個熱水澡,再讓自己的丫鬟給捶捶背,揉揉腿,然後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沒想到會遇到個沒眼色的,不僅壞了他的好事,還敢裝睡逃避自己,頓時心裡十分惱火。

而對於王漣的搭手也沒什麼放在心上,畢竟沒有王漣的幫忙,他自己也能偷偷跑出來。只不過……

灰衣人,王曦爬上一面牆,偷偷在牆上觀望了一番,發覺沒有人的時候,一躍就進了牆內。他熟悉的走各個走廊裡來去,拐來拐去,避開了早起正在忙的下人,最後拐進了一個院落。

進了院落也沒有放下心來,王曦他偷偷走到房前,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只聽見一個腳步聲在裡面踱來踱去,還很着急,想來應該是自己的小廝王亞。這才鬆了一口氣,擡手就推門進去。

他知道他爹每天都很早起,但是一般這個時候會先去練功房裡呆一會,而且他爹有功力的人,走路不會發出聲音,如果他爹在的話,王亞肯定不敢到處走動,所以他爹應該沒有在房間裡等着逮他。

只要沒有被當場逮住,到時候再配合小廝他們扯個謊,他爹最近每天都在忙着壽宴的事情,也沒有時間來管他這些閒事。到時候不也不得不來個小事化無的結局。

王曦心裡算盤打得響,一邊得意的想着,一邊進房後大聲吆喝着讓王亞去準備沐浴,在牢房裡呆了一個晚上,渾身不舒服,總覺得還帶着牢房裡的黴味,不禁又想起那個害他多呆牢房的人,想着下次遇到了定要讓他好看。

又幻想起自己如何羞辱那人,心裡一陣痛快。回神之後發現自己的小廝沒有出去準備自己的熱水,還站在一邊,低着頭,心裡剛想怒斥他,又見他不停的向自己使眼色。心裡一驚,偷偷轉過頭,不出所料,他爹正一臉鐵青,站在牀邊看着他,旁邊的牀上一切都十分整齊,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一夜被冷落,沒有睡過的。

“孽障!你又跑去哪裡廝混了?”王曦他爹,正是王清,這次古城壽宴的主角。

王清正值中年,也就四十出頭,婚後多年,才得了王曦這一個獨子,平時想着還小,就沒有嚴加管教,平時就被家裡的女人給寵壞了,年紀輕輕就天天往外跑,還時常外宿,饒是王清在人前都是一副和藹可親又好說話的樣子,在他這個頑劣的兒子面前都全都破功了。

“爹,你這麼早怎麼來了……”王曦轉過身,臉色趕緊堆上笑,心裡卻是一陣苦惱,被發現了,不知道又要被怎麼家法了!

“我不這麼早過來,還能抓住你這隻夜不歸宿的夜貓兒?”王清走到桌子前,坐下,看向自己這個兒子,說他不成才呢,他偏偏又是個好苗子,一身功夫學得快,又聰明機智,說他成才,他偏偏學的都是旁門左道,武功也挑着學,如今輕功倒是比硬功夫強多了,就連他現在想打自己的兒子還得先下手爲強,才能抓住這不孝子,打揍幾番。

他不禁懷疑,自己兒子學輕功學得勤快,是爲了躲避被自己抓住。

“這次又跑去哪裡了?”王清越想越惱,倒了一杯茶自己消火後,便問道。

“我,我出城遊玩,回來忘記帶鐵牌了……”說來,王曦這次還挺無辜的,原本和那些富家子弟出去遊玩,一大羣人出城去,說是去郊遊,可是身邊一個個都帶着花街小妞,就王曦一個人還當真是準備去郊遊的。一路上見到其他人各個溫香在懷,嬉笑玩耍着,還引得路人不停觀望,頓時十分惱怒和尷尬。

王曦雖說是個紈絝子弟,花街也去過,和那些花娘嬉笑玩耍也是有的,但是還沒有這般光天化日之下,在旁人圍觀中做這樣的事,臉色頓時不好,也不願和他們一起去郊外了。說是遊玩,看這些人的陣勢,指不定到時候做出什麼不雅的行爲來,自己就更加尷尬了。於是就和這些人分道而行,一個人沒有帶小廝,看什麼玩什麼也覺得無趣,便想回城,在家裡呆着,免得被他爹發現,又是一頓罵。

到了城門口,一大羣人正在排隊,他也站進隊伍裡,等進城的時間裡,到處

觀望了一番,發現了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小個子,正是前幾日流城遇見的,此人正是古泫音。

那日便是王依和茹玉被台山派調戲的那次,一閃過,教訓了台山派一頓的灰衣人就是王曦。王曦原本被王清逼着接待家裡提前到達的客人,可是他本身又不是這般安分的人,那天就偷偷溜出去,又怕被逮到了,就直接溜到了流城,聽說這邊的酒不錯,美人也不錯。

吃完飯正在休息,剛好看到兩個美人兒,卻被人攔住調戲,頓時心裡一氣,自己都還沒去調戲,居然有人搶先了!便出手了。

可是教訓完了那羣人之後又覺得不妙,這些人聽說還是他爹的客人,萬一現身之後被記仇了,到時候在他爹的壽宴上被認出來,被尋仇倒是小事,壞了她爹的壽宴,估計他爹肯定剝他的皮。

所以,便躲起來沒有出現。之後的情形他也都看見了,那兩個美人兒竟然是流城城主的表妹和堂妹,而且還有另外三個人在他們自己人,卻在一邊看戲,當時覺得自己白用功了,說不定還替他人做嫁衣了。看到那幾個人說說笑笑的走了,便氣得自己在屋頂跳腳,記住了那三人,其中一個女子就算了。

在城門口看見了三人中的小個子,就記起了,仔細認下,想着在雲城,有的是時間去找他麻煩,當下就先不動聲色。

沒想到,還沒讓仇人出醜,自己倒是先有麻煩了。輪到王曦進城的時候,他隨手摸進懷裡,發現糟糕了,沒有帶鐵牌出門。他汗一出,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請進了牢房。

不過他不擔心,走之前,瞄到了牆上的一張畫像,頓時心裡樂意起來了。他倒是要去牢裡呆着,看看這小個子犯了什麼罪。

小個子進來了是進來了,可是什麼時候審訊他呀?最好來個屈打成招,王曦躺在牢房裡,偷偷瞧見對面的小個子窩在一角,心裡樂樂的想着,可是又看到他那瘦小的身材,怕是經不住打,頓時又猶豫了,不忍心看到小個子被打的情景。

眼見天都黑了,想來今天是沒有人來提審了,王曦原本看熱鬧的心情就淡了,也不氣對面的小個子了。看好時機準備回家去,免得被他爹抓包。

沒想到就發生了後來被壞好事的情況,一時兩人又結仇了。當然,這仇是單方面的。

“想什麼呢!沒聽到我問你話啊?”屁股被人踢了一腳,王曦回過神,見他爹一臉鐵青的看着他,原本壓下去的怒火被挑起,王曦挪了挪位子,掩飾着偷偷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

“爹您剛剛問什麼了?”原本偷偷對王亞使眼色,但是王亞一陣比手畫腳,比得自己眼花,最後還是冒着風險問他爹比較靠譜。

“罷了罷了,真不該對你這死小子有幻想,指不定要出什麼事!”王清被氣得一陣血壓上升,滿臉漲紅,擺擺手,最後泄氣的說,“你堂哥堂妹他們今天就到了,你多招待些,別老是想着往外跑。”

“堂哥堂妹?哪家?”也不能怪他這麼說,他爹爲了給王家留個後,娶了幾門,可惜憋了幾年只憋出了他這麼一個兒子,但是親戚就平白多了許多,平時也不見他爹關心這些親戚,只讓那些姨娘們自己打理。

“混賬東西!你爹我就一個妹妹,你還想着哪家堂哥堂妹?連這些關係都分不清,平時讀書都讀哪裡去了?”屁股又是一踹。

“你平時都不關心這些的,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低着頭,揉着屁股,王曦小聲嘀咕着,但也怕他爹聽去了。

“說什麼?大聲點!”王清原本也不算老,但是他覺得自己都快被這兒子氣得昇天了,對王曦又是打罵了幾句,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打罵都是家常便飯,要是打罵有用的話,自己那不孝子早就乖乖的了,可是又不能不打不罵,管教無方是一方面,沒有管教就是另一方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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