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依依收回目光,卻見其餘四人都擔憂地看着自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剛要問怎麼啦?百里無言便帶着歉意說道:“抱歉,我知鳳小姐對紀公子有情,但是紀公子公開挑戰,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聽了這話,鳳依依才明白,原來他們是擔心自己和紀遲風。連忙說道:“三皇子多慮了!”隨後又看向幾人,“你們不必擔心我,我想我和紀遲風並沒有什麼可糾纏的!”
葉茜聞言,在心裡多了一抹欣賞,這種敢愛敢恨的女子,倒也少見,“話雖如此,但紀遲風琴技天下第一,若是堅持和他比,怕也是很難贏的。”
這回,鳳依依終於不淡定了。什麼意思?意思很明顯啊,六個人中,單單自己遇上了個天下第一的紀遲風:老天玩我呀!!!
碰上一個天下第一,怎麼能走尋常路?此時的鳳依依真想衝上去高唱一曲忐忑,折服衆人,若是不服那她就再唱一遍。想是這樣想着,可到底丟不起這人,還是形象重要。
突然,一陣鼓聲響起,剛纔上臺的男子又上臺宣佈道:“比試開始,第一場紀公子一隊對戰三皇子一隊!”鼓聲越來越密集,叩着衆人的心絃,鳳依依莫名的緊張起來。
往屆採蓮會形成了一個習慣,便是從詩書畫舞樂棋的順序比起,於是今年也不例外。仍是從詩開始。
百里無痕見紀遲風一隊派出齊恆,冷笑了一聲,拽拽的上了高臺。鳳依依忍不住撇了撇嘴,中二病!
齊恆向他恭敬的做了一揖,“請四皇子賜教!”
百里無痕懶懶地嗯了一聲,“你先來!”
“是!”齊恆也不推辭,直接開口道,“菡萏新花曉並開,濃妝美笑面相隈。西方採畫迦陵鳥,早晚雙飛池上來。”
百里無痕勾起了嘴角,“曲沼芙蓉映竹嘉,綠紅相倚擁雲霞。生來不得東風力, 終作薰風第一花!”一首詩念罷,臺下爆發出一陣掌聲。很顯然吳恆慘敗,果不其然!還未等衆人評價他便灰溜溜的下了臺。
接下來的比試因鳳依依想着要如何以特殊取勝,並未過多關注。她只知道書,百里無言勝;畫,邱有鄰勝;舞,葉茜勝。
當她還在冥思苦想時,卻聽一陣掌聲響起,擡頭便看到紀遲風已經抱着琴走到了臺上,看這情形應該是在等自己上臺。
六場輸了四場,原本已經沒有可比性了,可他此時卻一臉傲氣,堅信這局他定能扳回一城。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鳳依依,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古箏雖然彈得不錯,可今日場上並沒有古箏。
鳳依依撇了撇嘴,大聲說道:“既然紀公子已經在臺上了,那就先請吧!”
話罷,周圍傳來一陣竊笑聲,“你看吧,她不敢!”
另一男子說道:“他當然不敢了,一個蠢貨能和天下第一比?”
這話一出,成功的惹得鳳依依黑了臉,默默地將二人記在了心裡。
隨着紀遲風一曲平沙落雁響起,衆人很是默契的停了下來,紀遲風的琴聲可是很難聽到的,平常人也只有在每年的採蓮會上纔可以一飽耳福。
一曲彈罷,衆人大聲叫好,鳳依依裝作高冷的勾了勾脣,隨手從身旁的樹枝上摘下一片葉子,便往臺上走去。
衆人見此又鬨笑了起來。這時從紀遲風隊中飄出一句話,準確無誤地進入了她的的耳朵,“就她也配和遲風比!”
鳳依依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犀利的看向齊恆,幽幽說道:“不知道齊公子說的是才能還是身份呢?”
齊恆僵了臉色,沒想到她竟然和自己較起勁來了。剛要說話,又聽她說道:“論才能,齊公子剛纔似乎輸給了四皇子,論身份,不知齊公子是比四皇子尊貴還是比三皇子尊貴?”
這下齊恆徹底僵了臉色,他從來沒有想過和二位皇子比,鳳依依竟然一句話便將他推上了風浪尖。剛要辯解,她又一次搶先開口道:“不好意思齊公子,依依不才要獻醜了,還請你閉嘴!”
見此,百里無痕等人笑了起來,這話說的,直接了當,簡單粗暴,客氣之下又毫不拖泥帶水,可謂是整人之典範!
衆人靜靜的盯着鳳依依,卻見她拿出一片樹葉,又鬨笑了起來,“你們看啊。。。。。”
“閉嘴!”百里無痕黑了臉,這些人都是長舌婦不成!
皇子一發威,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鳳依依欣賞的看了一眼百里無痕,將樹葉對摺放到了脣邊,一時間一段柔美深情的梁祝從樹葉中流淌而出,衆人驚呆了。
“她她她她她。。。是鳳依依?”
“怎麼可能?鳳依依怎麼會吹出這麼好聽的曲子,而且還是用樹葉?”
“天吶,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呸!這明明是到鳳依依家了。”
鳳依依吹着梁祝,一時間卻想起了自己的爸媽,當初用樹葉吹奏樂曲還是爸爸教給她的,如今。。。。哎,只可惜天意弄人!
不知不覺中,她的曲子中又多了一絲傷感。即使再對她有偏見的人也很難不被曲中那草橋結拜,英臺抗婚的情節所打動,到了英臺哭墳的部分,衆人紛紛皺起了眉頭,有些女子甚至聯想到了自身,竟偷偷拿起絲帕擦拭着眼角。
一曲畢,衆人似乎還沉浸在那憂傷的曲調中,直到百里無言等人帶頭叫好,才從衆人中間爆發出一片叫好聲。
從此,在衆人眼中,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聞名盛京的白癡鳳依依了!當然她本來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