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好了首飾,與宋掌櫃告辭後,柯清婉一行人便離開了天工閣,繼續逛起了山城鎮。
山城鎮真不愧是南部地區的交通樞紐,街道寬闊,鱗次櫛比的店鋪分列在街道兩側,各式店招或是懸掛,或是固定在店鋪門口,設計各異的店面乾淨整潔,裝飾大氣,濃厚的商業氣息撲面而來。店鋪的種類也很多,有包子鋪、麪店、麪餅店、成衣店,也有雜貨鋪、書齋、布料店、首飾店、水果店、酒樓、客棧、車馬行等等。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不時還能聽到買賣雙方的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柯清婉感嘆,以這繁華程度,比起現代都市,也不逞多讓啊。這活生生的古代繁華景象,她居然有幸親歷其中,真是令人永生難忘。她內心激動雀躍,差點就要歡呼出聲了!要不是身邊跟着楊大娘一家,她不想表現得太過好奇,她真的想每個店都鑽進去參觀一遍呢!
柯清婉興致勃勃地瀏覽着身邊的店鋪,兩眼放光,嘴巴不自覺地嘟成“O”型。旁邊人看來,這就一從未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的傻樣,但她自己卻一點都不自知。
楊大娘在一旁,看到了柯清婉的傻樣,不由得掩嘴而笑,心下更加堅信柯清婉不是壞人。
“清婉,這家水果店有從邊境運來的水果,其中有種叫“紅焰果”的,特別好吃!你有沒有吃過?” 柳翠娥突然指着左面的一家水果店,拉着柯清婉的手,高興地說。
“哦……沒吃過,要不,我們去買一些嚐嚐?” 柯清婉想了想,沒聽說過這種水果,於是建議道。
“好!”柳翠娥笑着說,又轉頭向楊大娘請示道:“娘,這回我們多買一點,上回買得少,沒吃兩口就沒了,沒吃過癮!”
楊大娘滿口答應:“沒問題,這回包讓你和玥兒都吃個痛快!”這種水果不算很貴,依她家的生活條件,不用擔心會不夠錢買,所以,她也很大方地答應了。
得了楊大娘的應允,柳翠娥拉着柯清婉就往那家水果店鑽,玥兒忙喊着:“娘,我也要去!”
“都當孃的人了,還這麼毛毛燥燥。”楊大娘笑着搖了搖頭,拉着玥兒的小手,跟在後面進了水果店。李青柏和李明曄則隨意地站在店門口等着。
水果店裡的水果品種不少,有常見的蘋果,甜瓜,李子等,也有一些柯清婉沒見過的水果,大都規整地堆放在牆邊的木架盤上,盤邊上還豎着個木牌子,寫着水果的名稱,感覺有點現代超市的模樣。
柳翠娥熟門熟路地找到了紅焰果的貨架,伸手拿了一個聞了聞,然後滿心歡喜地對着柯清婉說:“嗯……很新鮮!氣味也香!清婉,你看聞聞,是不是很香?”
柯清婉笑而不答,伸手拿了紅焰果,仔細看了看,又放在鼻下聞了聞,說:“確實很香,外表看,有點像我家那邊的一種水果“紅毛丹”,但這“紅焰果”的個頭比“紅毛丹”大多了,氣味則有點像香瓜,帶着甜味。”
“紅毛丹好吃嗎?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水果。” 柳翠娥聽到這新品種的水果,不禁眼睛一亮。看來是個吃貨哦!柯清婉心中暗笑,說道:“我覺得紅毛丹挺好吃的,一口一個,味道不太濃,果肉結實,清甜爽滑。”
“真的?聽你這麼一說,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有機會的話,真想嘗一嘗這紅毛丹!” 柳翠娥滿眼憧憬地說。
“我也想嚐嚐!!”一旁的玥兒不甘落後地表示認同。
“哈哈!!我也希望有這個機會!”柯清婉被柳翠娥和玥兒兩個大小吃貨逗笑了。
柯清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保持沉默,但一直微笑的店小二,問道:“小二哥,這紅焰果怎麼賣!”
小二禮貌地回答道:“今天紅焰果新貨剛到,買十斤免一斤,15個銅幣一斤。”
“哦!那不錯!那就買十斤!” 柳翠娥一聽有優惠,立馬拍板說。然後她拿過貨架旁的小竹籃,把看中的紅焰果都放在裡面。
喲,還有購物籃提供啊,看來這裡的人,挺有經營手段的,不可小覷哦。柯清婉暗暗稱讚,任何時期都有聰明的人,並不是說現代人就一定會勝過古代人哦。
小二稱好紅焰果,又看向柳翠娥問道:“你們有帶布袋裝紅焰果嗎?”
柳翠娥這纔想起,出門時沒有準備布袋來裝水果,嘆了口氣,說:“忘記帶出來了。”
“那您需要我們這個籃子嗎?若是需要,添加一個銅幣,就可以帶走了。” 小二又建議道。
“那好,就要一個籃子吧。” 柳翠娥應道。
“好的。總共十斤,15個銅幣一斤,免一斤的錢,再加上一個籃子的錢,一個銅幣,總共是136個銅幣。” 小二在算盤上噼裡啪啦一通撥弄,得出了總價。
柯清婉從袖中拿出特意準備的錢袋子,正要數錢,就被柳翠娥一把抓住手。“清婉,這紅焰果我們給錢,你不用給。”
“翠娥姐,我來給吧,就當我給你們的見面禮。” 柯清婉不依,堅持要搶着付款。
“你不用跟我們客氣!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破費!不用說了,我們來給錢!你的錢,自個收好!”楊大娘也在一旁支持柳翠娥,不讓柯清婉掏錢。
柳翠娥趁着混亂,快速地遞過數好的銅幣給小二,拿起滿滿的一籃水果就示意大家往外走。
“數目是對的!歡迎下次光臨!”小二數過銅幣,數目相符,便微笑着道謝!
柯清婉見狀,也沒辦法了,只好無奈地和大家一起出了水果店。
李明曄眼尖看到自家媳婦拿了一籃子火焰果出來,忙上前接過籃子,說:“籃子重,我來拿。”柳翠娥也沒有拒絕,只是眉眼含笑地看向丈夫,點了點頭。柯清婉看在眼裡,心裡不禁誇了句:“這倆真是恩愛。”
“當!當!當!猴戲要開場了!大家快來看啊!”
一陣響亮的鑼聲突然在街道前方傳來,一個大漢扯着嗓子在向街上的行人招攬着,“跟人一樣聰明的猴子!大家快來看啊!”
玥兒聽到了,兩眼晶晶亮地看着李明曄說:“爹爹,我們去看猴戲好嗎?”李明曄沒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李青柏,看到他爹沒有反對的意思,才笑着對玥兒說:“好,我們一起去,只是你要抓緊了奶奶的手,看猴戲的人多,別被人衝散了。”
“耶!知道了!”玥兒高興得原地蹦了兩下。
柳翠娥好笑地摸了下玥兒的頭,轉頭對着柯清婉說:“看猴戲的地方人多,咱們手拉着手,這樣不容易被擠散了。我們看一會猴戲就去七星湖,那裡的風景很美,到時我們可以一邊吃水果,一邊坐船看風景。”
“好,聽你們的安排。”柯清婉從善如流,反正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很新鮮,都想看。
李青柏和李明曄兩個男人打頭向前走,楊大娘拉着玥兒在後面跟着,柳翠娥則拉着柯清婉,走在最後面。
想看猴戲的人真多,從大漢打鑼開始,到現在不超過5分鐘,表演場地,就已經圍了裡三圈,外三圈的人了。李青柏和李明曄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到了裡圈,因爲擔心擠壞了玥兒,李明曄乾脆把玥兒架到了脖子上,引得玥兒一陣歡呼。
表演場地搭着個竹架舞臺,兩邊各豎着一根高高的竹杆,竹杆之間綁着一條粗麻繩。舞臺後襬放着一些簡易的道具。兩個中年男子坐在道具旁邊,一個負責打小鼓,一個負責打鑔。
“當!當!當!”又是一陣鑼響,持大鑼的大漢一身短打,衣着乾淨利落,分別向四周圍觀的觀衆們作揖後,聲如洪鐘地說:“感謝大家的賞臉!來觀看我們江來縣靈猴戲班的猴戲!”
大漢頓了頓,又笑着說:“大家都看過人戴草帽,可猴子看到人戴草帽之後,它也想戴草帽過過癮呢。不信?那咱們就睜大眼睛,仔細瞧瞧,猴子學人戴草帽!”
大漢大手向舞臺一伸,示意表演開始!
語音剛落,舞臺右邊,便走出一個身穿黑布衣的中年人,頭上戴着一項草帽,慢悠悠地挑着一擔草帽,走到了舞臺中間,大聲地說,“今天出來,要賣草帽,可去集市的路好遠,腳真累啊,坐下歇息一會。”
說完,黑衣人便真的原地坐下了下來。草帽擔子就放在身後。這時,舞臺後面的人敲響起了一陣鼓配樂,“篤篤當,篤篤當……”一隻猴子從舞臺右邊走來,踩着鼓點,慢慢地試探着接近黑衣人。走了兩步,猴子停了下來,觀察了一會黑衣人,見黑衣人並不理會他,猴子又大着膽子向前兩步。黑衣人低着頭,似乎累得睡着了。猴子膽子更大了,突然飛快地跑向草帽擔子,拿起一頂草帽就竄上了舞臺邊上的竹杆,站在粗麻繩上,高舉着那頂偷來的草帽,興奮地向大家呲牙,彷彿它做成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哈哈哈。。。”大家都被猴子逗笑了。
猴子看大家都笑了,就更得意了,學着黑衣人,把草帽戴在自己的頭上,然後,抓着竹杆,雙腳踩在竹杆間的繩子上,使勁地跳着,嘴裡還發出興奮的“吱吱”聲。
“哈哈哈。。。這猴子真逗!”人羣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賣草帽的黑衣人似乎被吵醒了,擡頭看到了正跳得起勁的猴子,還看到了猴子頭上的草帽!
“這該死的猴子!還我草帽!還我草帽!”黑衣人急得發飆了!他想爬上竹杆捉猴子,可竹杆太細,他爬上去,又滑了下來!再爬,又再滑!
黑衣人爬竹杆的動作太滑稽了,觀衆都忍不住,捂着肚子,手指着黑衣人,狂笑不止:“哈哈……哈哈……他爬得太好笑了!……”
這時,邊上的鼓聲變密集了,舞臺旁邊又跑來了一隻猴子,兩隻猴子,三隻猴子……好傢伙,一口氣來了五隻猴子!
竹杆上那隻猴子看到同伴來了,拿起頭上的草帽,揮了揮,又“吱吱”地叫了兩聲。舞臺下的猴子都羨慕地看着那草帽,又發現了地上那一擔草帽,頓時興奮得雙目圓睜,尾巴高翹。
黑衣人一看,勢頭不對啊!這羣猴子要搶草帽,那可不行!於是,黑衣人忙跑回去護着草帽擔子。可是猴子太多了,剛趕走了一隻,旁邊一隻又來了!
黑衣人趕了東邊,趕西邊,趕了南邊,趕北邊,跑得滿頭大汗,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很快,後來的五隻猴子,都搶到了草帽,爭先恐後地爬上了竹杆,並排站在竹杆上的繩子上。猴子們手裡拿着草帽,一邊在繩子上使勁跳,一邊向大家“吱吱”、“唔唔”地做着怪臉邀功呢!
“哈哈……哈哈……”圍觀的羣衆又是爆發出一陣笑聲。
這時,鼓聲節奏變了,變得跳躍起來,讓人想跟着跳。
黑衣人見無法拿回草帽,傷心得癱坐在地上。他把頭上的草帽也摘了下來,放在地上,一臉悲憤地瞄着猴子。殊不知,那隻戴了草帽的猴子,看到黑衣人摘下草帽,它也跟着摘下草帽。
“咦?”人羣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黑衣人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眼睛一亮,把草帽又戴在頭上。只見繩子上的猴子,都學着它,一起把草帽戴在了頭上。
“哈哈,我想到辦法了!”黑衣人大笑兩聲,說道。
只見黑衣人朝猴子招了招手,然後,把草帽從頭上拿起來,又重新戴上。猴子居然很聽話地從竹杆上跳下,跳到草帽擔旁邊,排着隊,學着黑衣人的動作,把草帽從頭上拿起,又戴上,動作居然很整齊!
“好!”大家都不禁叫好!同時不吝給予了響亮的掌聲!
鼓聲節奏變得輕快起來,黑衣人狡黠地向衆人眨了眨眼睛,然後,坐到了兩個草帽籮中間。他先用右手把頭上的草帽放進了右邊的籮裡,然後用左手從左邊的籮裡拿出一頂草帽,戴在頭上。接着,右手把頭上的草帽又放進右邊的籮裡,就像流水線一樣,以他的頭作爲中間點,把草帽從左邊的籮移動到右邊的籮。
猴子們看到了黑衣人的動作,都覺得很好玩。它們三步並作兩步跳到右邊的籮邊,把頭上的草帽都摘下,放到籮裡,然後又聚到黑衣人的身邊,竟然把黑衣人都擠走了!
搶到了地盤後的六隻猴子,在兩個草帽籮中間排成了一排。
最左邊的白毛猴子,從左邊籮裡拿出一頂草帽,戴在頭上,圓圓的眼睛掃視着觀衆,很得意地呲牙。緊挨其後的那隻雜毛猴子,看到白毛猴頭上的那頂草帽,便立馬搶了過來,戴在自己頭上,同樣開心得呲牙睜目。可排後面的那棕毛猴子不幹了,一把搶過雜毛猴的草帽,自己戴着。於是,人們就看到,只要前面的猴子一戴上草帽,後面的猴子就搶着往後傳。
最左邊的白毛猴子見草帽被搶了,它也不惱,繼續從左邊的籮裡拿出草帽,戴在自己頭上。於是,新一輪的草帽傳遞又開始了。傳到最後的一隻黑毛猴子,它第一輪時拿的草帽還在頭上,沒法把第二輪的草帽一起戴着,它眼睛轉了轉,做了個決定,把頭上的草帽放進了右邊的籮裡,把手上的第二輪拿到的草帽,戴在了頭上!
很快,第三輪草帽傳遞又開始了。
背景鼓聲很是輕快,猴子們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傳草帽的遊戲,越傳越順,越傳越快!
“這羣猴子好聰明!”看到圍人羣衆眼熱不已!
熱烈的掌聲不斷!這時開始不斷有人向場內丟銅幣打賞!
“好!這猴戲真好看!”玥兒坐在她爹的脖子上,看得遠,這時興奮得小臉通紅,不停地鼓掌喊好!
“當家的,我們也打賞兩個銅幣吧?!”楊大娘跟丈夫李青柏商量道。
“沒問題!這猴戲確實不錯!”李青柏笑着說。
柯清婉也覺得這個猴戲表演得很精彩,有點像演小品,而不是單純的牽着猴子做各種動作。這時,戲班有人拿着銅盆出來,接賞銀。
楊大娘把兩個銅幣給了玥兒,讓玥兒放到戲班的銅盆裡。玥兒愉快地給了賞錢,眼睛笑得彎彎的。
“當!”一聲銅鑼響起,“各位看官,下面還有更精彩的猴戲表演!猴子玩蹺蹺板!”戲班的大漢又宣佈了下一個節目。
“太好了!又有節目看了!”玥兒高興得直拍手!
這回舞臺上擺放了一架蹺蹺板,猴子們分成了兩隊,每一隻猴子都穿上了一件布衣背心的猴子,一隊穿白色布衣,另一隊穿藍色布衣,特有喜感。在一陣低沉的快速鼓聲中,一隻白衣猴子首先坐上了搭在地上的那頭木板,然後,一隻藍衣猴子從舞臺上向木板蹺起的另一頭用力跳去。啪!白衣猴子被蹺蹺板彈到空中,還翻了個筋斗,穩穩落在舞臺竹杆的繩子上。
“好!”觀衆又情不自禁地大聲喊好!掌聲雷動!
接着,白衣隊的猴子又是如發炮制,從舞臺跳到蹺蹺板上,把對面板上的藍衣猴子高高彈起,藍衣猴子依舊在空中打了筋斗,飄然落到繩子上。
“啪啪啪啪……哇!真利害!”每隻猴子的表演都引來觀衆的激動的叫好聲!
看到這戲班的猴子訓練有素,柯清婉心中暗自配服!不禁對戲班的人高看幾分,能人啊!
楊大娘還惦記着要帶柯清婉多逛逛山城鎮,在又看了一個精彩的猴戲節目後,一家人手拉手地離開了表演場。
“剛纔的猴戲真好看!”玥兒拉着楊大娘的手,興奮地說,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嗯!是挺不錯的!這猴戲會經常上演嗎?”柯清婉點頭贊同。
“這些猴戲班不常來,都是到一地,就表演一次,很少有長期停留表演的。 ” 李青柏接過話說。
“那我們今天運氣真是好!看到了這麼精彩的表演。” 玥兒慶幸地說。
“是啊!今天運氣好!我們現在去七星湖走走。” 柳翠娥笑着建議道。
“好啊!七星湖也很漂亮的!” 玥兒笑着歡呼起來。
一行人便高高興興地向七星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