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善的一家人

柯清婉比她們動作慢一步,也跟着她們,走到了門口。

只見門前站着三個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翁,但仍目光炯炯,精神矍鑠。老翁兩鬢有些白,頭髮梳起束成髮髻,用灰布包着,身穿深棕色的粗布衣,腳穿一雙黑色布鞋,鞋上還粘了些許泥土,身旁放着一擔空的竹筐。一個年青男子站在老翁右後邊,年約28-29歲,濃眉大眼,眉眼跟老翁長得有些像,身穿深藍色粗布衣,手拿一柄鋤頭,身材挺撥,顯得剛勁有力。年青男子身旁,是一個約26-27歲的俏婦人,梳着簡單的婦人髻。雖沒有戴首飾,但一雙杏眼,靈動有神,讓人心生好感。婦人手上拿着一籃子瓜果蔬菜,上面還用芭蕉葉墊包着一條五花肉。

那三人在看到柯清婉時,面上都不由一愣,齊齊看向楊大娘,眼中帶着疑惑。

“今天我們家來客人了,來,我介紹一下。”楊大娘忙向三人解釋道。她右手輕拉左手的袖子,左手作請的動作,把手伸向柯清婉,向三人說:“這位是柯清婉姑娘,南粵人,在山中採藥迷了路,走到了我們村。這段時間,暫時借住我們家。”然後,楊大娘又把手伸向老翁的方向,對着柯清婉說:“這是我夫君,姓李,名青柏。旁邊是我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大兒子叫李明曄,大兒媳叫柳翠娥,是玥兒和珏兒的娘。珏兒在學堂上課,一段時間纔回來一趟。”

“李伯伯好!李大哥好!嫂子好!這段時間,要叨擾你們了,還請見諒!”柯清婉上前,微笑着向三人福了一下身,擡頭大方地看着三人。

三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也都微笑着,向柯清婉點點頭,“清婉姑娘,不必客氣!歡迎來我們家!”

“不用喚我清婉姑娘,直接喚我清婉就可以了,這樣更親切些。”感到三人眼裡都沒有不歡迎的意思,柯清婉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家人心性善良,自己遇到好人了。

“清婉,那嫂子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看我應該比你大,若你不嫌棄,你叫我翠娥姐吧。在我們家,你就當作自己家就行,不用拘束。我們都進屋裡去吧。”柳翠娥挽着菜藍走向前,自來熟地邀請柯清婉往屋內走。

“好!翠娥姐!”柯清婉感覺到柳翠娥的友善,也就順從地應了。

其它人忙收拾好屋外的用具和雜物,一起走進了屋內。“清婉,你們在屋裡坐着聊天,我先做飯。今天不知道有客,沒準備什麼好菜,就先嚐嘗我們家的家常菜吧。”柳翠娥邊說,邊走向廚房。玥兒也很自覺地跟在身後,幫忙拿菜。“翠娥姐,沒關係的,我不挑食,你隨意做就可以。我也正想嚐嚐你們的家常菜是不是跟我們家的不一樣呢。”清婉爽快地迴應道,然後,跟隨着其它人一起回到了客廳。

大家在客廳裡落了座,柯清婉看向李青柏,問道:“李伯伯,我看牆上掛着劍,而您和李大哥都行動生風,身手很靈活的樣子,您們是不是會武功啊?”

李青柏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清婉丫頭,你眼神不錯啊!我和你李大哥都會點拳腳功夫。我以前是做鏢師的,年紀大了,就退出鏢局回家種田。明曄接了我的班,有出鏢任務的時候,就去走鏢。平時也幫家裡幹活。”

“哇!那你們是不是能飛檐走壁,踏水無痕?”柯清婉興奮得眼睛直冒星星。每個女孩都有一個俠女夢,柯清婉也不例外,所以,她對有武功的人,也特別的崇拜。

“哈哈!哪有那般本事?”李青柏揚起眉,跟李明曄相視一笑,擺擺手笑着說:“只不過是比普通人動作快一點,走路能堅持的時間長一點,力氣比普通人大一點而爾。你說的那種飛檐走壁,踏水無痕,怕是書中的武林高手才能做到。在我們奇洛帝國,除了皇族和隱世的大家族培養出來的武功高手,真正有這本事的,估計也沒幾個啊,哈哈……”

“哦,原來是這樣。”柯清婉婉惜地吐了口氣,又打探起自身所處的地方來。“李伯伯,我對咱們這地方不熟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沒問題!你可真問對人了,李伯伯我,人稱是萬事通,以前走鏢,到過的地方多了,各地的風土人情都瞭解!”李青柏一聽到柯清婉想了解這裡的地方情況,立即開啓了話嘮模式。

“我們村子叫小山村,因爲背靠着連綿的小山丘,故此而得名。別看我們村子不大,但名氣還是比較大的。因爲我們村後山上出產的藥材,藥效特別好!至少是其他地方藥材的兩倍效果!所以,全洛帝國的人,特別是有錢人,都愛買小山村出產的藥材。當然了,小山村藥材的價格也是比其它地方的藥材價格高出三倍左右。”

“哇!那小山村豈不是成了名符其實的寶山村?”柯清婉打趣地笑道。

“那可不就是寶山村?哈哈哈!”李青柏爽朗地笑了起來。

“李伯伯,我看到家裡似乎曬了不少的草藥,是在山裡採嗎?”

“是在山裡採的。不過,現在山裡的藥材,因爲常年被村民採摘,已經不太容易找到了。” 李青柏微微嘆了口氣。

“那爲什麼不自己種呢?”柯清婉問道。

“倒是有想過自己種,但因爲沒有人種過,沒經驗,不知道怎樣打理藥田,就一直沒有種。再說了,山裡的靈氣足,若是自己種,不知道藥效會不會降低。”

“那如果在直接在山裡開一小塊地,移植一些藥材,試驗一下。若能成功,在家裡的田地上,也試種一些,應該也可以摸索出種植經驗吧?”柯清婉想了想,建議道。

“哎!有道理!清婉丫頭,你真聰明!”李青柏一拍大腿,高興地說。

“呵呵,李伯伯,您謬讚了!我也說是隨口出個餿主意!”被李青柏這麼一表揚,柯清婉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柯清婉眼尾掃過在座的其它人,發現他們的眼神都閃閃發亮,似乎都特別同意她的這個建議。

時間在大家融洽的攀談聲中愉快地流逝,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下山了,周圍也漸漸被夜色籠罩起來。李明曄點亮了一盞油燈放在桌上,又把牆上的掛着的一盞油燈點亮,整個屋子頓時被柔和的桔黃色燈光映照着,很是溫馨。

“開飯了!”柳翠娥微笑拿着一條幹淨的抹布,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邊擦飯桌,一邊問清婉,“做飯花了不少時間,清婉應該餓壞了吧?”

“翠娥姐過謙了,你的做飯速度很快,比我快多了!”柯清婉忙走上前,幫忙佈置飯菜。

楊大娘也走過來幫忙:“清婉,你坐下吃就好,哪有讓客人動手的理。我們來拿菜,你別把衣服弄髒了。”

“大娘,承蒙您讓我借住您家,我心裡感激不盡,哪裡還能端着個小姐的架子,只吃不做事?您就當我自家人,自家人做自家事,是應該的!”柯清婉看着楊大娘,真誠地說道。

柯清婉的話讓楊大娘心裡覺得很舒坦, “好好好!就你理多!咱們是一家人!大家都坐下吃飯吧!” 楊大娘嗔笑着睨了一眼柯清婉,然後招呼衆人圍着飯桌坐下。

桌上擺着六菜一湯,三葷三素,每個菜上還擺放着一雙筷子做公筷,湯裡還放了一個公用的湯勺。柯清婉在心裡豎起大拇指點贊,這家人的素質真是高哇!能從細微處爲他人着想的人,肯定是個善良、正直、嚴謹、有愛心的人。因爲使用公筷,既乾淨衛生,避免了細菌的交差傳播,也讓客人感覺到被主人關心和尊重。就算桌上的菜吃不完,也不用擔心剩菜裡有別人的口水。

濃郁的菜香撲鼻而來。柯清婉只覺自己原本不太餓的肚子,竟像突然空了一般,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了!

“呃……翠娥姐,您做的菜好香啊!我肚子都歡叫起來了!”柯清婉紅着臉自嘲了一句。

“香就多吃點!”聽到柯清婉說菜香,一旁的楊大娘心裡也很高興,原本她還擔心柯清婉會嫌棄這些鄉村菜色呢。她拿起公筷夾了一塊肉,放到柯清婉的碗裡。

“娘說的對,清婉多吃點。這是昨天在山上打的野味和摘的野菜。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家常菜,希望您別介意。不過,山上的食材味道還是很不錯的,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柳翠娥忙接着說,也用公筷夾了兩條野菜,放到柯清婉的碗裡。

“嗯,謝謝!我就喜歡吃這些山珍!山裡的野味、野菜,在我們家鄉可是上等菜!人人都愛吃!我今天有口福了!”說着,柯清婉低頭咬了口碗裡的肉,只覺得這肉香得都趕得上佛跳牆了,夾起來顛顛的,吃起來,滿口濃濃的肉香和輔料食材的香氣,讓人回味無窮,吃了還想吃。柯清婉滿足地眯了眯眼睛,像是吃到了魚肉的小貓咪,然後向大家豎起了大拇指:“這肉煮得好好吃,入口即化!”

“這肉是肥獾肉,在小山村後的山丘裡,經常能碰到肥獾。肥獾肉多,也容易捉,味道還不錯,我們小山村的村民都愛捉來吃。你多嚐嚐!”李青柏面露得意的神色,也不忘介紹這道菜。

“嗯,味道真的是很不錯!我吃了第一口就愛上它了!”柯清婉伸出了大拇指,表示非常認同肥獾肉的美味!

“呵呵,清婉丫頭,看來你的口味跟我們差不多哦!就像別人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有緣份啊!” 李青柏看到柯清婉如此喜歡自家的食物,大有遇上知音的感慨。

“來,再嚐嚐這個湯。這是白菌肉絲湯,這白菌是後山上常見的食用菌,味道很鮮美……”李青柏熱情地招呼着柯清婉吃飯菜,還邊吃邊向她介紹桌上菜品的食材和大致做法。

柯清婉也很配合,一邊與衆人開心交談,一邊大口大口地吃。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相見恨晚。

“李伯伯!楊大娘!李大哥!翠娥姐!今日得你們收留,我纔不至於流落街頭!清婉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接下來,估計清婉還要叨嘮大家一段時間!你們的恩情,我銘記在心裡。以後有機會的話,清婉一定會報答大家的!來,我先乾爲敬!”說完,柯清婉擡頭把手中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

“好!我最讚賞爽快的姑娘!大家一起幹了!”李青柏牽頭,拿起茶杯,也是一飲到底!其它人也是不甘人後,一起喝乾了茶杯裡的茶水。

玥兒看着大家手裡空空的杯子,眼睛眨巴眨巴地想了想說,“大家都幹了,我也要乾了!”說完,玥兒拿起自己的小杯子,也一飲而盡,還學着爺爺的樣子,喝完還“哈”的呼出一口氣!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玥兒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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