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震天的鞭炮聲響起,王慄兒忽然覺得有點緊張起來。
小毅他應該過來迎親了吧?
果然,她的這個念頭還未轉完,外面就傳來了喜娘震天的歡叫聲。
“姐妹們,咱們走,可不能讓新郎官這麼容易的把新娘子帶走。咱們攔門打女婿去…”
小公主楚慧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民間的嫁娶,興致高昂的拉着唐梅兒的手往院子門走去。在她的身後跟着數十個手持錦杖帶着激動和緊張的大家閨秀世族貴女。
如果是在平時,她們根本不可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那個傳聞中的大楚第一美男子。但是今天,她們卻可以光門正大的讓這個大楚第一美男子吃閉門羹,拿着錦杖放心的打。
“新郎官來接新娘子啦!那位姐姐幫着開開門,有大紅包呃…”
院子門外響起了少年獨有的清朗的喊聲。
“天啦!這是楚澈太子的聲音。沒想到太子居然會跟着世子一起來王府迎親…”
“天啦!太子喊咱們姐姐。不行,咱們得趕緊把門打開。要不然太子怪罪下來該怎麼辦?”
聽到楚澈這一聲吼,大多數的貴女閨秀堅持不住了,心驚膽戰的就要開門。
“不行,咱們可不能就這樣開門…”
眼看院子門就要被打開,小公主楚慧立馬“蹬蹬蹬”的爬到一旁的梯子上,伸出自己的頭,對着正得意洋洋等着院子門打開的楚澈張斌等人喊道:
“太子哥哥,你今天喊姐姐也沒有用。要想院子門開,第一得準備好許多許多的紅包遞過來。第二得當場作詩三首,咱們滿意了就開門。”
楚慧得意洋洋的對着楚澈扮了一個鬼臉,比起楚澈更加氣勢十足。
“對對對,遞紅包,作詩。要不然不開門…”
有了楚慧出頭,所有的貴女閨秀們頓時回過神來,今兒可不比平時,平時她們自然不敢將太子也攔在門外。但是今天不是有小公主楚慧在嘛,她們纔不怕。
“表哥啊,對不住了。有阿慧這個淘氣包在,這院子門表弟我也無能爲力了。依我看,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遞紅包作詩罷了。”
楚澈這麼一說,不管是院子外負責接親的少年還是院子內準備攔門大女婿的少女們全都止不住的鬨堂大笑起來。
在一遍歡聲笑語中張斌身後的那些少年郎頓時將一疊一疊的紅包從牆那頭給擲了過來。
“呵呵,咱們今天發大財了。這紅包裡裝的都是二兩的銀票子…”
看到紅包,所有的貴女們也都放下了矜持,開始開開心心的撿起紅包來。
等到紅包撿完了,有貴女好奇的打開紅包看了看,卻發現紅包裡裝着的都是二兩的銀票。
難怪那些紅包撿起來輕飄飄的。
這下真的發財了。
她們當中有撿的最多的都撿了不止十個。
既然威遠侯府這麼大方,她們也就不好繼續爲難新郎官。
等到張斌唸了三首詩,他們也就痛痛快快的打開了院子門。
不過,即使如此,在張斌漫步走進院子的時候,楚慧還是帶頭拿起錦杖往身穿黑底繡大紅吉祥圖案的新郎官身上招呼而去。
有了她的開頭,剩下的貴女們也終於拿起手中的錦杖開始傳統的打女婿。
還好,跟在張斌身後少年們都很有經驗的用起了人海戰術,險險府護着張斌進了內室的門。
王慄兒原本一直端坐在軟塌上。
但是當那熟悉而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她便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跳得越來越急。張斌的腳步聲就好像踏着她的心跳聲而來…
“板栗,我…我來娶你回家了…”
站在王慄兒的面前,張斌的心跳也越發慌亂起來。
但是,他的聲音卻有着由衷的歡喜和喜悅。其實,他這話說的有些傻氣,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他終究等到這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他的女孩娶回家去。
聽着少年單純的帶着濃濃喜悅的聲音,望着紅蓋頭之下露出的那隻節骨分明充滿無窮力量的大手,王慄兒覺得自己剛剛還緊張無措的心跳居然漸漸變得平靜而溫柔起來。
她站起身,伸出自己的小手,任憑那雙大手溫柔的牽着她的小手,一步步離開自己的閨房,走向屬於他的地盤。
張斌牽着王慄兒來到威遠侯府的前廳拜別王坤趙氏,又一起向崢王爺崢王妃行了大禮。
沈七和王杏兒的速度也不慢,幾乎和他們前後腳到了前廳。
崢王爺崢王妃勉勵囑咐了好幾句,王坤和趙氏卻在看到兩對新人站在自己面前拜別時終於忍不住紅了雙眼。
“杏兒,板栗,你們可一定要幸福知道麼?和姑爺好好過日子。如果姑爺欺負了你們記得回家告訴爹爹,爹爹帶着大橋小杰給你們出氣知道嗎?”
原本當父親的理應囑咐女兒進了夫家要溫良恭順,以夫爲天三從四德。他倒好,直接囑咐女兒遇事要先告狀…
果然是鄉巴佬出身,就算換了身皮也忘不了鄉巴佬直來直往的個性。
有人在心裡偷偷嘲笑道。
果然是個疼女兒的好父親,做他的女兒還真幸福!
有人不屑自然有人羨慕。
但是不管人家是不屑還是羨慕,都不及王杏兒王慄兒心中澎拜而洶涌的孺慕之情。
“嗯。女兒知道了。”
王杏兒王慄兒雙雙哽咽的開口。
隨後鞭炮聲震天的響了起來,王橋王傑兄弟兩個一人背起王杏兒一人背起王慄兒往她們各自的花轎走去。
“板栗姐,家裡有我有大橋哥你可以放心,以後和姐夫好生過日子知道嗎?姐夫人好,但是爹爹說了,兩個人過日子總會出現摩擦,到時候就會需要有個人退一步。但是,我希望那個退一步的人是姐夫不是你。你這麼好,我纔不要你是受委屈的那一個…”
少年的聲音低低在王慄兒的耳邊響起。
王傑今年十三歲,因爲習武的原因背起王慄兒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他現在正處於變聲期,聲音粗嘎,但是聽在王慄兒的耳裡卻無比的溫暖動聽。
“小杰,你不必擔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自己變成受委屈的那一個…”
她在王傑的耳邊輕聲保證。
聽了她的保證,王傑的腳步顯得格外輕鬆起來。
緊接着,王慄兒被喜娘攙扶着進了花轎,花轎很快被擡了起來。然後,王慄兒只聽得到大街上到處都是喜慶的喧鬧聲,搶喜慶喜糖喜餅的聲音,恭喜的聲音。
在這一遍喧鬧聲中她被擡進了威遠侯府的大門口。
張斌和王慄兒在喜娘等一干僕婦府鄭重嚴肅如臨大敵的看護下跨馬鞭過火堆,排除萬難踏進威遠侯府門檻,沿着紅燦燦的大紅地氈進了正堂。
正堂上楚天舒並沒有出現,威遠侯張蒙和長公主楚月高坐在正堂上。看着新郎官新娘子進門,禮官拖着長長的聲音便喊了起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當張斌和王慄兒拜完了天地,便手捧着紅綢同王慄兒一起被送進了新房。
新房的塌上,紅棗蓮子桂圓撒的到處都是,和王慄兒並肩坐在牀上的張斌卻只覺得無限的歡喜。
喜娘唱着吉慶歌兒,一邊一個,一左一右,男左女右,各自拆開張斌和王慄兒一縷頭髮,用小銀剪剪下,將兩束頭髮並在一起,用紅絲繩細細紮好,放到只精緻小巧的匣子裡,舉着匣子又唱了半天,將匣子塞到枕頭下。
又飲了交杯酒,喜娘這才招呼滿屋子的看客閒人。
“禮成!給兩位新人道喜了。好了好了,新郎官出去招待客人吧。等招待好了客人,接下來可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了…”
衆人嘻嘻哈哈的將張斌推出新房。
“板栗,你等着我,我馬上就回來。”
張斌的一句話再次將所有人逗笑,王慄兒也不由得羞紅了一張臉。
“姑娘,紅兒先幫你卸妝好不好?”
頂着這身鳳冠霞帔差不多一天了,王慄兒也是真的累了。她輕輕的點頭,任憑紅兒將她一身的鳳冠霞帔給摘了下來。
等到她卸了妝,沐浴更衣穿上輕便的中衣,又吃了些東西墊了肚子,張斌也帶着滿身的酒氣進了新房。
“板栗,咱們終於成親了…”
張斌一進門就抱着王慄兒不肯放,灼熱的脣急切的對着王慄兒的櫻脣印下。
“唔唔…小毅,你…你還沒有沐浴更衣了…”
趁着換氣的功夫,王慄兒終於將張斌推開了一點。
“好,板栗,你等着,我這就沐浴更衣…”
張斌嘴裡說着話,人卻轉眼就不見了。
王慄兒搖搖頭,有些慌張有些忐忑更多的卻是期待的坐在梳妝檯旁。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她整個人便被一雙有力的雙手給抱住,瞬間被抱到了大紅繡着鴛鴦戲水的牀上。
“板栗,今兒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感嘆的聲音在王慄兒的耳邊響起,她主動的身手抱住覆在她身上的張斌。
“板栗,我心悅你!”
說完了這句,張斌終於動了,灼熱的吻如雨點,密密麻麻落了下來。
那吻從髮梢開始一直往下,滑過少女秀氣的眉與高挺小巧的鼻樑,落到分潤脣瓣時有那麼一瞬的停頓,而後靈巧的舌探了進去,肆意的糾纏起來。
賬外紅燭爆了個燭花,光線瞬間暗了暗,大紅紗賬無風自擺。
古老的旋律唱響了整間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