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殷晟並未去看他們,只是繼續往前走,因爲他的目的地,可不是這些人物在的地方。
越往裡面走,殷晟越是能夠感受到那種壓抑氛圍,裡面的牢房是更爲牢固同時也是守衛更加森嚴的。看到這裡,殷晟的嘴角就是揚起了絲弧度,如今他自己造孽,殷晟倒是覺得他罪有應得。
只不過這次,恐怕這三王爺是難逃一劫了。就這樣想着,殷晟不多時就到了那最深處的牢獄前。
一進入這片區域,殷晟的眼神就牢牢鎖定在了那獄中的一道頗有些狼狽的身影上,只見那人端坐在那裡,面上的表情看不甚清,不過從那形態可以看出來正是三王爺殷北。
殷晟眼神一凝,就是快步走了過去。此時殷北坐在那裡,心中還有着絲苦澀殘留,對於這次的失手,他還是耿耿於懷着的,而對於殷晟的恨,更是達到了頂峰,恨不得他一出現,就要把他撕成碎片。
殷北閉了閉眼不過在下一刻,卻是猛然睜開,因爲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正向他這裡傳來,那聲音與尋常的獄卒巡邏的聲響不同,一聲一聲敲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他擡起頭,死死地盯着那轉角處,他隱隱地有種預感,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殷晟快步走着,不多時,就是出現在了殷北的視野中。殷北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殷晟,呼吸一滯,隨即眼中就是有着狠戾浮現出來,那眼神看的一旁的獄卒都是感覺背後有些發寒。
看着那眼神兇狠的殷北,殷晟也是微微一愣,但隨即恢復了神色,只冷冷地看着他,如今離的如此的近,他也是看出了殷北的落魄。
殷北狠狠地盯着殷晟,那神色,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特別是當他看到殷晟那居高臨下的態度時,更是心內燃起一把火,二人就這樣對視着,互不相讓。過了片刻,殷北從嘴中發出一絲冷笑道:“呵,老八,您今日來是故意來看我的笑話的嗎?這麼迫不及待地就要來嘲笑我了?”他眼中流露出嘲諷的色彩,想要看殷晟的反應。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殷晟並沒有顯現出什麼嘲弄的神色,眼神依舊是冷冰冰地看着他,有些無奈的說着:“三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殷北怎麼受得了他如此痛心疾首的話語,當即嗤笑道:“果然嗎?嘲笑我嗎?你又怎樣成功了,若不是你,父皇怎麼會忽略我?!說起來都是你的錯。”
“三哥,可是那你就這樣逼宮?!你有沒有想過父皇會有多傷心?”殷晟看着他說道,他平復了下自己的心,也是語氣平淡地道:“我此次來,並非是來嘲弄你的,而是有件事必須讓你知曉。”
殷北聽到殷晟如此說,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那眼中充滿着疑惑,不知殷晟的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殷晟見他如此,並不在意,只是盯着他,語氣愈發冰冷起來:“你可知你此次造反,可是做了件天大的蠢事?父皇因爲你,已經是病情加重了。”
殷北聽到此話,並不爲所動,只是冷笑道:“不要在這裡給我裝什麼清高了,這不也正是你希望的嗎?父皇病情加重,你就可以得到皇位了!如今我一時大意被你算計,若不是這樣,現在的皇帝定然是我了!”殷北的面色猙獰起來,身體也是前傾靠近着殷晟。
殷晟搖了搖頭,口中發出輕蔑的笑聲,戲謔地說:“你真以爲,你成功了就是可以當上皇帝了嗎?你未免太天真了些!若是如今篡位成功,那皇帝也不會是你,而是那榮丞相!”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中已經帶着怒氣,爲這糊塗的三哥感到悲哀。
“你胡說什麼!”殷北暴喝道,臉上是滿滿的震驚之色,他咬牙道:“怎麼可能會是那榮丞相?你莫不是昏了頭?他只是一個輔助我的工具而已!”
殷晟看着憤怒的三哥,眉頭挑了挑道:“哦?是嗎?直到現在你竟然還未醒悟過來,你現在好好想想,當初是誰提出的這些計劃,又是誰慫恿你做的這一切!三哥,你真是好糊塗啊,竟然這樣就被外人利用,若你真的是篡位成功,那這江山就是成爲榮家的了!”
殷北聽到殷晟語氣中的冷冽,像是被點醒似的,心猛的一跳,然後就是思索起來,越思索越是心驚,他感覺到自己背後冷汗一直在往外冒着,他死死的咬住嘴脣,眼神裡面卻是藏不住的懼意。
看他似是想清楚了,殷晟嘆息道:“老三啊,你是被那榮丞相利用了而已,他一直以來就是對這江山有着貪婪,此次你只是他的一個棋子而已,他在牢中已是什麼都招出來了,若是真的把皇上殺了的話,那他藏在暗處的兵馬也是會把你給滅掉的。”
聽到這話,殷北瞳孔猛的一縮,牙齒緊咬着發出“咯吱”的聲音,眼中也是有着悔恨流露出來。沒想到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他仰天長嘯一聲,聲音中盡是悲切之情,他的確是想要奪得皇位當皇帝,成爲一代明君,但是即使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家的江山拱手讓人,自己此次實在是被那慾望衝昏了頭腦,竟然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到得如此地步,還有何臉面去見人?自己差一點就成了千古罪人,真是對不起父皇啊。殷北苦笑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如今算是什麼都沒有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在此時全部都崩塌。
那如今,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他看向殷晟,眼神陡然一凜,一個念頭就是衝上了腦中,壓下了他所有的意念。
殷晟只在旁靜靜地看着懊惱悔恨的殷北,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正當他打算轉身離去時,突然看到了殷北投過來的目光,那目光中含着絕望悔恨以及一絲說不明的意味。
他有些不妙的預感,正要說什麼,只見那殷北卻是猛的站起身,從那近旁的獄卒身上拔出劍,一劍劃過脖子,那血就是如泉般噴了出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殷晟和周圍的獄卒都未來得及阻攔,殷北就是已經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