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趙興媳婦陳氏的原因,李小梅對這種手腳不乾淨偷東西的人特別的痛恨,罵出來的話一句賽一句的難聽,就算她現在知道發奮做事勤快了,可那張刻薄的嘴巴還是沒變,跟刀子似的,一句一句的砸在趙武四心裡。
“不是不教訓,只不過你這麼罵他也沒什麼用,具體該怎麼處置,二虎,你說要怎麼辦?要不要請村長過來。”在人前林月一直是給足趙二虎面子,滿足趙二虎那點子大男子心裡,因此沒有直接決定,而是看向趙二虎,讓他來處理。
趙二虎和林月是同樣的想法,雖然趙武四是在他們家做工,可到底是村裡人,私自處置了總有些不妥,不如把村長請過來,以村長的性子,村裡招人的事情還是拜託的他,趙武四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打他的臉,村長決計不會輕易饒過趙武四的。
“就這麼辦吧,出了這樣的事情請村長來裁決公正一些。”趙二虎說着就要讓長工去請村長過來。
趙武四被李小梅抓住的時候就已經蒙了,被李小梅罵的昏頭脹腦的,只一味受着,不敢有半點反駁,本來就是他偷了東家的東西,心裡愧疚的很,要不是家裡那樣實在沒了辦法,他也不會這樣做,這會子聽趙二虎說要把他交給村長處置才慌了,撲通一聲跪在了趙二虎面前。
“東家,求你開開恩,別把我交給村長處置,我把偷的紅薯都還給你,我爹知道了會受不了的。”趙武四是個嘴笨的,說了這麼幾句,就一個勁的給趙二虎磕頭,磕的額頭都腫了。
趙二虎知道是趙武四偷了紅薯,其實是有些意外的,趙武四是個老實人,平時幹活賣力的很,來的別人早,走的比別人晚,趙二虎還想再觀察趙武四一段時間,要是趙武四一直有這樣的表現就把他請到家裡來做長工。
都在同一個村子,趙二虎知道趙武四家裡不容易,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家裡窮成這樣哪裡還有聘禮娶媳婦,別說趙武四,就是趙武四上面的三個哥哥,也只有趙武四大哥娶了媳婦,老二老三都是打着光棍,他爹又成了那樣,癱在牀上起不來,有份穩定的工錢他家裡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事肯定是不可能了。
“我要是不處置你,大家就不會記住教訓,有樣學樣都和你一樣偷了紅薯帶回去,以後作坊要怎麼管,還不得亂了套,我說趙武四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非得做出這樣的事情。”趙二虎除了對自己的親人,對着外人不容易心軟,不過因爲先前對趙武四有所期待,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怒其不爭,語氣惡狠狠的。
“東家,對不住,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家裡那個樣子,爹還等着我賺錢買藥,家裡連過冬的糧食都沒有,我實在是沒了辦法,我,我也不想的,東家,你就饒我一次吧,我不怕被處罰,可我爹身子不好,要是知道了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怕是會受不住。”趙武四說着越發的擔心和害怕,一個大男人愣是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也是把長久以來的苦難和壓抑發泄出來。
趙武四說的話倒是真的,不是爲了開脫才找的理由,他確實是被逼的沒了辦法,他娘特別能生,包括他在內,一共都生了六個了,可偏偏家裡窮得很,沒有地,靠着幾個兄弟打點零工過日子,年前趙武四他爹有病了,一直躺在牀上,靠着湯藥維持着,讓本來就一貧如洗的家裡,越發的拮据,兄弟幾個打零工掙得銀錢,還不夠買藥錢,本來還愁着這個冬天要怎麼過去,後來林月他們家招工,趙武四就到趙二虎他們家做活了。
林月看趙武四,倒真是有些不忍心,畢竟趙武四不是因爲貪念才偷他們家的東西,是因爲家裡太窮被逼的沒了辦法,看趙武四愧疚的樣子,也是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上次她去收豆子的時候路過趙武四家,他的那兩個小侄子,這麼冷的天還穿的是單衣,凍得臉色都有些發青,衣服也是補了又補,趙武四他娘這麼大年紀了,還上山打柴火賣,可這世道就是如此,他們再努力幹活也是無用,人爲了生存,做出一些違背道德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趙二虎,要不然還是別叫村長來了,村長也忙,這樣的小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林月到底是不忍心開口說道。
趙武四這樣的情況觸動了她心裡一些隱秘的感傷。上一世,要不是因爲家裡窮,她父母也不會出門去打工出了事,扔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別人家的孩子被父母呵護着寵愛着,她卻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溫暖,只能羨慕的看着,雖然爺爺對她也很好,可這種遺憾還是彌補不了,奶奶也是因爲家裡窮,生孩子的時候沒有調養好,身體開始不好,所以早早的就去了,就留下她們爺孫倆。
趙二虎本意是要嚴懲趙武四一番,給大家一個震懾,不過看小媳婦不忍心的樣子,不想拂了小媳婦的意思,橫豎不用趙武四立威也有別的法子,只要小媳婦高興,放過趙武四也沒什麼,不過他家小媳婦還是太善良了,以後這種事情就儘量不要讓她參與了。
“說的也是,村長那麼忙,就不麻煩他了,趙武四,你跟我來!”趙二虎雖然心裡已經有依着小媳婦放過趙武四的意思,不過在大家面前不能表現出來,臉色反而越發的難看了,像是真的要好好教訓趙武四一番似的。
“小梅,你也一起來吧。”林月走的時候不忘把李小梅也叫上了,李小梅還以爲林月是看重她,所以才把她叫上,興沖沖地跟了上去,其實林月是擔心李小梅抓到了內賊得意忘形說出什麼來,當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叮囑她,只能把她一起叫回去,私下裡再叮囑她。
林月現在幾乎已經肯定了偷紅薯的不止趙武四一人,趙武四不過是小打小鬧,每天在衣服裡夾帶一些紅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