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虎一走,林月就開始忙碌起來,雖然提拔了兩個聰慧忠心的丫鬟在身邊幫着,可技術那一關怎麼也得她來把,何況有些東西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林月又一心想保證品質,所以幾頭忙着忙了個昏天暗地,白天忙着製作香胰子等等,晚上挑燈刺繡,丫鬟得了趙二虎的吩咐有心相勸,可林月下了決定的事情自然不是丫鬟能勸的了的。
“娘子,東家出門前特意交代了,讓您不要這麼勞累,您這麼沒日沒夜的忙着,身子會吃不消的,還是早些歇着吧,不然東家回來看見娘子你瘦了,怕是要責怪我們沒照顧好娘子呢。”
“我知道了,這裡也沒什麼事了,你下去休息去吧,該怎麼做我心裡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林月刺繡需要精心,聽丫鬟說了兩次就有些不耐煩,把人打發了下去,而且她之所以這麼忙碌也不單是因爲準備運出海的東西,幾個孩子現在都在學堂,就連沒考進松山書院的四郎也送進了另外一家書院唸書,趙二虎一走,除了家裡的下人,就剩下林月一個人,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成心要多找點事情做,填補心裡的空虛。
“東家娘子,這是這幾日按你圖紙上畫的圖樣做的,已經做成了幾樣,特意拿過來讓你看看還滿意波?”張秋生雖然話是這麼說,語氣卻是有些得意的,是對於自己作品的滿意。
林月看着張秋生拿過來的幾樣成品,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本來還沒有想到的,只是覺得做盒子時剩下的邊角木料扔棄太浪費了,畢竟都是名貴的木材,可這些邊角木料也用來做不成什麼大件的東西,便是靈機一動,花了幾個圖樣,讓張秋生做成髮釵、手珠等等這一類的小物件,有林月親自想的圖樣,加上張秋生的好手藝,肯真是變廢爲寶,就連林月都愛不釋手,留了幾樣放在自己的梳妝盒裡。
“不錯,老張你的手藝是沒說的,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看重你,我也不是那刻薄的東家,老張你手藝好,而且自打來了我這便是勤勤懇懇,盡心爲我辦事,你晚上把木材帶回去加點幹活我也知道,就是福全大哥那樣實心的人都沒你這麼賣力,這樣以後你每做成一樣東西,我按大小難易不同我都給你多加一份工錢,總不會讓你白辛苦了。”
張秋生纔來不久,雖然幾次表了忠心,林月還是要觀察考驗一段時間,對他多有關注,因此張秋生平日裡的事情林月都知道,看到張秋生這般盡心做事自然是很滿意,自然得好好鼓勵表揚一番,讓他一直保持這種積極性。
張秋生這麼拼命努力,有表忠心的意思,也是因爲林月畫的圖樣實在精妙,讓他看着就有些技癢,巴不得早些雕刻出來,絕對很有成就感,現在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報,而且東家娘子是個大方的要給他加工錢,哪有不高興的,越發的有幹勁了。
“謝謝東家娘子,既然做出來的東西東家娘子滿意,我也就放心了,東家娘子你忙着,我下去幹活去了。”
“去吧,也要注意適當休息,別太辛苦了,把身子累壞了不值當,有些福全大哥能做的就讓福全大哥去做,我這些天思量着你那邊的活還是有點多,打算再請兩個木匠回來的,到時候你只要把着最重要精細的活,其他的交給別人去做,應該就會輕鬆不少。”
林月打發張秋生了,又拿着桌上的木質小玩意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陣,正打算繼續刺繡,外頭下人過來似乎是有事稟報,可那樣子卻是猶猶豫豫的,讓林月心裡有些狐疑。
“發生什麼事了?看你這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什麼事直說就是,我又不是那不講道理的,怕什麼!”
下人其實也不是怕,再沒有東家和東家娘子這樣好的主家了,從來不隨意打罵下人,只是先前東家在的時候吩咐了,上林村那位要是有消息過來直接交給東家,別讓東家娘子知道,可這時候東家出門去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回來,那邊來的消息又看上去很急的樣子,他不願違背東家的話,又怕真出了什麼事了他擔當不起,纔會這般爲難。
“東家娘子,是上林村那邊有人捎了話過來,說是姑奶奶的病的重了,想讓東家過去一趟,可是東家已經出發去南邊了。”這小子倒還算個聰明的,只檢重點內容說,把東家當時的吩咐給略了過去。
林月乍一聽到是趙雲香的事情,還有些怔愣,她都快把這個女人忘到腦後了,怎麼這個時候冒了出來“原來是趙雲香,說起來好久沒聽到她的消息了,怎麼這會子病重了,上林村那邊過來的人還在麼,你有沒有聽來人說起過趙雲香得的是什麼病?”
“捎信過來的人已經離開了,說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去辦,至於姑奶奶得的是什麼病,那人說是邪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趙雲香就沒來騷擾過她,這麼長時間過去,林月雖然心裡依然對趙雲香有些怨憤,可到底也沒那麼生氣了,而且趙二虎現在出門在外,趙雲香要真是病重,她怎麼也得去看看,替自己的丈夫盡一份心力。
說到底林月瞭解自家這個老男人,絕對的重情重義,雖然趙雲香先前做的實在過分,讓趙二虎心冷了,但說到底對這個小時候就很照顧他的大姐還是有幾分真心和維護,要是這時候出門在外,林月卻對病重的趙雲香不管不問,趙雲香好了還好,要真是有個什麼萬一,趙二虎就算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會有意見的,林月不希望趙二虎心裡對自己有什麼芥蒂。
“東家,你看這事要怎麼辦,要不要去上林村?”
“當然去,你立刻去套了馬車,我去看看大姑子那邊到底是不是真的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