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站住?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 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這方夢雲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不怕把事情鬧大嗎?靳東茗開始懷疑自己答應來參加婚禮會不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靳東茗!”

靳東茗不顧那個女人的喊叫回到賓客席還沒有坐穩,他口袋中的手機就突然震動了幾下。

他隨意地撇了眼手機屏幕:“你不想知道有關你大哥的事情了嗎?”

呵!大哥的事情,需要你一個外人來告訴我?

靳東茗按下關屏鍵, 緊接着, 又一條短信過來, 短信內容只有短短一句話:

“我知道陌芙的真正死因!”

靳東茗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自從聽說了大哥的前段戀情後, 他就暗中調查過大哥這個前女友。陌芙是出車禍死的,這一點法院的屍檢報告已經給出,結論是其抑鬱症復發, 開車時不幸發生意外。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

沒等靳東茗多想, 第三條短信又過來了:“如果你想知道答案, 就到樓頂天台見我!”

靳東茗不禁皺起眉頭, 握緊了手中的通訊工具。

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方夢雲不好好做她的新娘, 把新郎和賓客們晾在一邊,卻要約他到頂樓見。雖然知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那個女人,但他還是想在心裡罵一句“這不是有病嗎?”

最終,靳東茗還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去了頂樓天台。

方夢雲就站在天台的邊上,穿一身雪白婚紗, 戴着昂貴的珠寶首飾, 化着最精緻的妝容。與她這樣精心的打扮不同的是她毫無生氣的臉色, 和她只要再多往前多走一步, 就會粉身碎骨的處境。

聽到推門聲後, 她轉過身背對着高樓林立,靳東茗有好幾個瞬間甚至覺得眼前的女人會摔下去。

“東茗, 你還是來了!”

“你說你知道陌芙的真正死因?”靳東茗盯着天台邊隨時有可能失足摔下去的女人,悄無聲息地朝她靠近。

不知道爲什麼?就好像專門針對他一樣,最近的很多事情都跟他身邊的人扯上關係。先是他自己,後是夫人那邊,再然後是大哥……

靳東茗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當然,眼前這一幕也不像什麼好事。

“我不知道啊!”方夢雲笑着看向靳東茗逐漸黑下來的臉:“如果我不那麼說,你會來見我嗎?”

靳東茗無言。

“你不會!”方夢雲突然失控地大笑了起來,身體也跟着搖晃了幾下:“哈哈哈哈……”

緊接着,又很倏然地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問:“東茗,你不會來見我的對嗎?”

靳東茗依舊沒有回話,但他的這種沉默恰恰是最明顯不過的回答。

“我知道你變了,你已經不愛我了!可是東茗,你知道嗎?”方夢雲說着說着就流下了眼淚:“東茗,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我知道!”靳東茗見對面的女人越說越激動,只能先採取安撫措施,儘量不去刺激對方的情緒,並悄悄接近。

“不!你不知道!”沒想到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後反而生起氣來,她揮動手臂吼叫着反駁:“你如果知道,又怎麼會這麼對我?”

方夢雲這一揮手使本來就很難維持的平衡被打破,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以後仰的方式從天台倒了下去。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已經逐漸接近的靳東茗以其做爲特工時期優秀的判斷力和反應能力,在第一時間衝過去抓住了方夢雲的手腕,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你瘋了嗎?”

被怒斥的方夢雲驚魂未定地看着拉住自己的人說不出一句話,只知道緊緊地抓住眼前這根救命稻草。

靳東茗感覺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開了,而在此時,被靳東茗提前聯繫的瘦馬也及時趕到了現場。二人相互配合着把方夢雲拽回了天台。

脫離險境的方夢雲跪坐在天台上,淚水一顆接着一顆地往下落。瘦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只能陪着坐在旁邊輕聲安撫。

等方夢雲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之後,靳東茗纔對瘦馬說:“你先帶她下去吧!”

“那你呢?”瘦馬問。

“我隨後再下去。”

瘦馬很快領會了靳東茗的意思,畢竟他和方夢雲曾是情侶關係,怎麼着也得避避嫌。

等靳東茗從樓頂回到婚禮現場時,方夢雲已經被帶回新娘化妝師補妝。

無緣無故讓受邀的賓客們多等了兩個小時,李氏和方氏不得不輪番上臺致歉。

而靳東茗和瘦馬這對“狐朋狗友”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你幹嘛這麼看着我?”靳東茗忍不住對一旁用深宮怨婦目光盯着他看,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個窟窿的人發問。

明明剛纔在樓頂還好好的,這會兒又用這樣的眼神瞧着他,簡直是莫名其妙!

“二少,你太無情!太冷血了!”瘦馬開始對靳東茗進行討伐。

“我無情?我冷血?”靳東茗驚訝反問。

他今天是招誰惹誰了?救了人沒有表彰和誇讚也就算了,唯一的目擊者、多年的老友又不知因爲什麼對他不滿?

“對!你無情!你冷血!”瘦馬倔強地迴應。

等等!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靳東茗忽然間想起一部電視劇裡的臺詞:

“下面你是不是該說我無理取鬧了?”

“正經點,二少!”

瘦馬沒由來地吼了一聲,把靳東茗嚇了一跳,也引得身邊的其他賓客頻頻側目。

靳東茗一邊對其他賓客陪笑,一邊瘋狂給身邊的人使眼色:“這是什麼場合,你小點聲!”

“方夢雲有多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瘦馬似乎對靳東茗的態度很不滿意,義憤填膺道:“她爲了你連命都……”

靳東茗一把抓過對方的領口將其拉近,壓低聲音神情嚴肅地說:“瘦馬!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都是賓客的身份,謹言慎行這個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

見對面的人成功被他唬住,才鬆開了對方的領口:

“還有,針對你剛剛提出的問題,我想告訴你,我看得出來。可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一方有,就可以強求另一方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吧!”

“我……”瘦馬欲言又止了半天后瞬間頹廢了下去。

靳東茗知道對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婚禮快開始了,別沮喪着臉!”

話音剛落,婚禮進行曲響起,新娘已與其父挽手踏上了紅毯。

婚禮進行得比靳東茗想象得要順利很多,除了之前的差點兒墜樓的小插曲和牧師在念完誓詞後問女方是否願意嫁與男方,同男方禍福與共時,新娘沒有及時回答意外,並沒有其他的意外情況發生。

婚禮結束後,靳東茗和瘦馬一同走出了酒店的大門,不遠處靳家的司機正站在車門前恭敬等候。

靳東茗見瘦馬一場婚禮下來整個人都蔫巴了怪可憐的,就好心問一句:“我送你一程吧!”

對面的人像沒聽到一樣臉色依舊沉重地看着地面,久久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靳東茗索性也不再多說什麼,徑直往自家的車走去。

沒想到纔剛轉身,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句陰陰沉沉的質問:

“是你做的嗎?二少?”

什麼?誰做?他做什麼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迫使靳東茗又轉過身來。

靳東茗的確不明白,任誰聽了瘦馬剛剛那句話都會和他有同樣的反應。

只不過,靳東茗太瞭解面前這個朋友。

能讓瘦馬露出如此忿忿不平表情的,恐怕只有腦子和行爲都不太正常的那位了。

也許,他該好好思考一下瘦馬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是你把方夢雲送到李傑手上的嗎?”見靳東茗半天沒說話,瘦馬暗暗握緊了拳頭。

靳東茗聽到這聲質問後直覺想反駁一句:怎麼可能?我像那種人嗎?

他雖然不太喜歡方夢雲,但也知道李傑是個什麼貨色?再說了,像牽線搭橋這種月老纔會做的事,他可沒興趣。

而且,“送”這個字怎麼聽怎麼彆扭。方夢雲又不是商品,是能送就送的了的嗎?

除非……

“你是聽誰說的?”靳東茗湊近反問,他覺得瘦馬肯定也知道些什麼。

本來靠近示好的舉動不知道爲什麼在對方眼裡被解讀出了挑釁的意味,瘦馬不知道是哪條神經搭錯了,伸手就給了靳東茗一拳。

好在靳東茗反應也不慢,結結實實地擋住了這此攻擊。

硬碰硬沒撈到一點兒好處,對面的人有氣沒處撒,恨恨地罵了句:“靳二少,你果然混蛋!”

罵完以後,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哎!瘦馬你什麼意思?”靳東茗伸長手臂做挽留狀:“把話說清楚再走啊!”

可惜,人家根本不鳥他。

瘦馬這一系列地舉動,若不是靳東茗親眼所見,要不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對面是個大老爺們兒,靳東茗還真要開始懷疑他招惹的是個小媳婦。

不過,看着老朋友決絕離去的背影,靳東茗反而更加確定自己先前掌握情報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