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雲霆只是覺得鳳清瀾未必就能接受剛剛向她表明心思就如此唐突,所以想暫時緩一緩,讓他們之間有一個過渡。
他纔剛在書房坐定,點亮燭火,一室光亮。
“主子,明月樓的人來了。”趙三探個頭進來,小聲的向自己的主子說道。
明月樓怎麼會這個時候來人,已經這麼晚了,他沉聲問:“明月樓又如何了,顧青他們還懂不懂規矩了,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跑到府裡來。
趙三有點無可奈何,自己主子這個時候對府上的皇子妃在乎的緊,顧青這個明月樓名義上管事的卻來稟報秦芳華姑娘重病的事情,這不是讓他這個傳話的難堪嗎?明天要是讓府裡護主心切的紅夏姑娘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指着他的鼻子罵。
但是趙三還是如實稟告道:“主子,不是顧青沒規矩。而是秦芳華姑娘這個時候生了不知道什麼病,他們沒轍,這纔來通傳您。看他的樣子好像還蠻嚴重的,您要不去明月樓看看?”
宇文雲霆眉頭一皺,芳華怎麼會突然重病?如果不是自己生的疾病,想必就是人爲。京城裡哪個不知道秦芳華是他麾下的人,誰敢如此大膽,明目張膽的欺負秦芳華。
“知道是誰做的嗎?”宇文雲霆壓抑着怒氣問道。
趙三搖搖頭,看顧青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也沒問,就想着主子自己去了明月樓再處理。
宇文雲霆起身,其實他與秦芳華的關係也不是外界想的那樣,只是他從來就懶得解釋。但是秦芳華也算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還記得那時候他十八歲,在京城著名的買賣巷子碰到了走投無路的秦芳華父女,也就是欠債未還債主要拿她去做抵押,年少氣盛一時氣不過就出錢贖下了僅有十二歲的秦芳華。
本來只是想做個好事,畢竟他有錢可以幫助秦芳華。但這個姑娘卻執意要跟着他,甩不掉,只好先放在身邊。不久後秦芳華那悲苦的老爹也重病去世,他心軟,帶不回宮中也實在不想把她送到宮裡來。索性把她放在了明月樓請人教導她舞藝琴藝,秦芳華容貌絕頂,天資聰穎,沒
想到僅僅三年就成爲了明月樓第一花魁。雖是花魁,也只是偶爾賣藝更不賣身,秦芳華老爹去世前曾聲淚俱下的要他照顧自己的女兒,攤上這對父女,他也只能認了。
現在他二十三歲,已經過了整整五年,對於這個一直帶在身邊的女孩子,也可以說是半個知己半個親人,他並不喜歡秦芳華,即使她在別人眼中傾國傾城之貌,對他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妹妹一個親人而已。但是妹妹有病,他卻不能不管。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站在院中,鳳清瀾的房間燭火已然熄滅。顧青着急的樣子讓他也覺得似乎是真的緊急,想起明日和鳳清瀾的約定,他有些不捨,看來這回是要爽約了。
顧青進到院子裡來,站在宇文雲霆身邊,輕聲說道:“主子,秦姑娘怕是不好,咱們還是先過去明月樓瞧瞧吧,屬下不懂,不敢亂用藥。”
宇文雲霆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走吧,我們這就去。只怕只能回來再和瀾兒解釋了。”
他心裡有些害怕,只不過以爲剛跟瀾兒許下承諾,就去明月樓,害怕自己心愛的女子誤會。但是情況緊急,他實在顧不了那麼多,希望鳳清瀾聽過他的解釋後能夠理解他。
“趙三,你待在府裡,明日早上該怎麼做你知道。”宇文雲霆吩咐自己的貼身小廝。
趙三鄭重的點頭,他知道主子這是要跟皇子妃解釋,而他要幫主子完成這個任務。
秦芳華此時正躺在自己在明月樓的閨房裡,她也不知怎麼的了,只不過跟那個古靈精怪的玥瑩吵了幾句嘴,然後被一條莫名其妙鑽進她被子裡的小蛇咬到,下午就開始發高燒,自己的丫頭小若去街上請了大夫把過脈吃過藥卻不見好,到了晚上似乎那個被咬過的傷口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竟然有一絲的潰爛。
小若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怎麼了,心裡害怕極了,自家小姐一直深受六皇子照拂還沒有傷過一分一毫,如果讓她照顧兩天就出了事,她真是不知道要怎樣跟六皇子交待。巴巴的去請了顧青來看,因爲他是明月樓名義上的主人,也只有他能想辦法去宮裡請到宇
文雲霆。
秦芳華掙扎着不讓小若去打擾宇文雲霆,因爲宇文雲霆提前也告訴過她,他這幾日要常住宮中可能會很久不來明月樓。要她幫着顧青一塊打理着明月樓和別院的事務。雖然宇文雲霆這麼說,她也猜到,多半是和鳳家三小姐有關係,自從那個莫名其妙的餘公子出現在別院和鳳家三小姐與他十里香一會之後,宇文雲霆彷彿就對這兩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竟是他真正的妻子,陪着也是情理之中,她不能去打擾宇文雲霆的生活。
宇文雲霆凝神站在秦芳華的牀前,小若哆哆嗦嗦的站在一邊,字句不清的含糊着回答:“六皇子,小,小姐她自從被一條不知道哪來的小蛇咬傷後就成了這樣子,我,我不知該如何照料只好去宮中請您。”
宇文雲霆看着秦芳華被咬傷的傷口,那傷口開始有潰爛的跡象,秦芳華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是疼痛難忍,又強忍着,所以臉上憋出了細密的汗水。
怎麼會有人如此歹毒,在他的明月樓生事,宇文雲霆氣到不行,喊道:“那小蛇呢?”
顧青已經將那條五彩斑斕看着很是可愛的小蛇裝進了一個瓶子裡,因爲知道它的毒性,所以沒人敢碰。他拿着遞到宇文雲霆的眼前,那蛇依舊靈活的扭動着腰身,吐着小小靈巧的舌頭,如果不是因爲它有劇毒,這副可愛無害的樣子確實能夠矇蔽人。
只一眼,宇文雲霆就知道了怎麼回事。他大怒,轉向一邊的小若,冷冷道:“玥瑩呢,那丫頭去哪了?”
小若顫顫巍巍的回答:“玥瑩姑娘,我,小若也不知道。她早上似乎跟小姐不合,吵了幾句嘴,然後,然後下午小姐就成這樣了。”
牀上的秦芳華掙扎着說道:“小若,別胡說,哪有的事。”
宇文雲霆冷哼一聲,這丫頭幾日他不在明月樓她就開始生事,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動秦芳華。
他看着牀上面色慘白的秦芳華,有一絲心疼,畢竟這個女子跟着他也吃了不少苦,沒少被世人誤解。他面色一緩,慢慢的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替你去拿解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