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雲霆悶悶不樂的走進別院,一副頗爲無奈的模樣。
"你知道嗎?芳華居然和宇文睿南好上了,剛纔祖母召我前去萬壽宮就是爲了商量他倆的婚事去了。"
天氣越來越熱,院子裡的地面就像是被火灼燒過一樣。可是鳳清瀾還是依舊忙着給花圃裡的花澆着水。
"你怎麼親自做這種事情了?交給下人就好了,姚謙那傢伙剛剛爲你確診,還是小心着身子,我可是緊張的很,別人都不知曉,就我一個人煎熬着。"宇文雲霆接過鳳清瀾手中小小的花灑,將她拉在樹蔭下的石凳坐下。
鳳清瀾輕笑道:"這纔不過兩天,有什麼好緊張的。人家都說懷孕之人要多多運動,我本就無事可做,閒着都快要被逼瘋了。"
宇文雲霆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的看着她,說道:"拿你沒辦法,不過看來馬上這宮裡就又有喜事了。"
鳳清瀾這才注意到宇文雲霆的話,驚訝得問:"你剛纔說二皇子和秦姑娘,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大家都不知道?"
想起剛剛在萬壽宮發生的事情,宇文雲霆眉頭淡淡的皺着。老二在大殿上擲地有聲理直氣壯的向父皇和祖母請求即日就將秦芳華帶進宮來娶了。皇祖母當然大驚,父皇也是頗爲不滿宇文睿南最近的作風,日日留戀青樓,沒想到還跟風塵女子糾纏上了。
其實皇祖母叫他去只是因爲芳華也跟他關係匪淺,這樣的女子哪裡能入駐皇室家族,給血統帶來羞恥。宇文雲霆去了才覺得這老二是多麼的可惡,竟然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這番請求指婚也只不過是做做表面工作罷了。
老二看着他的眼神有幾分不明的意味,像是示威又像是得意。哼,他沒想到老二竟會打芳華的主意,也是他最近實在對芳華少了幾分關注。事實上芳華的事情他是從來不管的,她有她的自由。
芳華曾經對自己說過有一個心愛的男子,從小就放在心間。芳華那樣一個對待感情認真執着的姑娘斷然不會隨便的與人許下終生,如果沒猜錯,那多年讓芳華魂牽夢縈盼望相見的男子居然是自
己這個二哥,老天安排的緣分,還真是難以置信。
宇文雲霆頓了頓,緩緩的說道:"祖母此番找我卻只是質問我與芳華的關係,畢竟她與我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祖母不喜歡風塵女子,更是不會允許這樣的女子嫁入皇宮裡來。"
"那你怎麼說的呢?"鳳清瀾有些急迫得問,她不知道秦芳華與宇文睿南有一段過去,只是覺得宇文睿南這樣似乎有些不負責任,別忘了還有她那個一直不受寵愛的姐姐鳳舞心守着。
"哎,當然是實話實說,畢竟芳華不是我的下屬,我沒有權利過問她的私人生活,再說她已經是宇文睿南的人了,如若不娶也是沒有人敢娶的,大家想不同意也不行。但求老二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不要誤了芳華的終身。"宇文雲霆有些無奈,秦芳華性子要強,也是個有主見的姑娘,他怕是不好再管這件事。
只是曾經朝夕相處五年的知己佳人就這麼重新以一個新的身份進駐他的生命,真的不習慣好。
鳳清瀾有些訝異,秦姑娘已經是宇文睿南的人了?這,想必太后拒絕柳妃也不會放手了,宇文睿南難得願意接受一個女子。不過他喜歡秦姑娘也在情理之中,那樣氣質出塵豔冠羣芳的人兒,比恭敬木訥的鳳舞心更加的吸引人,超出皇宮的體制範圍更加的獨特。就是不知道那鳳宰相和精明勢力的大夫人會如何。
"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祝福了,但願他們真心相依。"鳳清瀾淡淡的眺望着遠方,靜靜的開口。
鳳舞心終於得了願回家去省親,換做以前,她從來不敢像宇文睿南和柳妃提出來。也許是心境不同了吧,突然就覺得無所謂了,結果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也許是宇文睿南真的覺得對她有些愧疚吧,竟然滿口就答應了。
此時,鳳舞心靜靜的站在鳳府自己家的客廳裡,曾經依賴了十七年的地方,處處都熟悉的感覺讓她眼眶有些溼潤,還記得她躲在這間大廳的簾子後面嬌笑的看着那些絡繹不絕上門求親的男子,也記得她曾在這裡發誓一定要嫁給這世上最好的男兒。
回過神來,
有些恍惚,終究是一場空。神色恢復平靜,淡淡的不帶感情的望着眼前的父母。
鳳宰相皺着眉頭,嘴脣緊抿,握着茶桌上的杯子指骨泛白,眼裡透着重重的怒氣。
見女兒這副模樣,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惱怒,高聲說道:"這還像話嗎?當我們鳳家的女兒好欺負嘛,這才幾天就要納側妃,還是個坊子裡的風塵女子,是不是還跟那個六皇子有些關係?這兩兄弟是怎麼了,還有沒有臉?"
鳳相咳了一聲靜默着,鳳舞心也不說話。
鳳相心裡卻在想,好你個宇文睿南,我把女兒嫁給你就是讓你這樣糟蹋的?可憐舞心還這麼年輕。其實他也實在想不通,爲何他不喜歡舞心,舞心究竟是哪兒做的不好,也總得給個理由吧。
"舞心,你告訴娘,你們有沒有……?"大夫人在氣頭上,也不避諱,直直的問。
鳳舞心眼睛裡毫無感情,冷冷的點點頭。
鳳相氣極了,終於開口道:"咱們這就進宮,我去見太后去見柳妃去見皇上,倒是要問問爲何這樣對待我們鳳家?"
"不用了。"鳳舞心冷靜的開口,聲音裡帶着連自己也不易察覺的鎮靜與默然:"爹,別去了。那秦芳華已經是他的人了,太后和皇上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怪就怪女兒無能,留不住他的心。"
鳳相和夫人從來沒有見過鳳舞心如此模樣,擔憂至極,以爲她心灰意冷,連聲安慰道:"舞心,你別傷心。不行咱就不回宮了,多在家裡待幾天,我看誰敢說什麼。"
鳳舞心呵呵的笑,笑的那麼諷刺。隨即,淡淡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並安慰自己的父母說道:"爹孃,你們別擔心,我鳳舞心沒有那麼脆弱。我哪裡能就這樣逃避在家中讓他們揪我們鳳家的話柄,我不但要回去,還要好好的迎接那個側妃妹妹,’好好的‘爲她張羅婚事。"
雖然是笑着滿面春風,眼裡卻藏着狠歷。
鳳家夫婦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裡實在擔憂的很,女兒從未如此一反常態,別做出什麼傻事來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