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華與宇文睿南的婚宴辦的十分低調,由柳妃和鳳舞心兩個人一番操弄,草草的了結。鳳家一家人全數未到,太后也不太情願的前去坐了坐,只有皇上和宇文喧還比較給面子,不但賞光喝喜酒還送了好些賀禮。
鳳清瀾心裡悵然,秦姑娘那麼一個高傲的女子,就這樣許下了自己的一生。她和宇文雲霆還是前去祝福了一番,畢竟是宇文雲霆半個親人,而且自己也對秦姑娘也十分仰慕。只是因着她的身份低微,宮裡衆人雖然不過過多言語心底裡還是不屑的。不過在她眼裡到不這麼認爲,誰都有權力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婚宴上她第二次見到了秦芳華,其實也不是第二次,只是以鳳清瀾這個宇文雲霆妃子的身份見秦芳華第二次。她的眸間沒有任何因爲身份低微所顯示的自卑,盡是滿眼的幸福與嬌羞。她聽宇文雲霆講過她心底裡的故事,大概就是那場冬日裡的大雪那份獨一無二的讚美讓她的心裡種下了宇文睿楠的身影,從此一生只爲了找到他嫁給他。
秦芳華也笑着祝福他與宇文雲霆,看得出來那份誠心與感激。鳳清瀾也有問過她,爲什麼這樣義無反顧,明知道這宮裡是一個難以容人水深火熱的地方。
秦芳華卻只是笑着說,人各有志,她只是遵從了自己內心的感覺罷了。
自從宇文睿南突然間納了側妃後,宮內的情形就變了好多。她懷孕的消息依然還是無人知曉,老人都說三個月之內要保密,想來也是有幾分道理。柳妃忙着自己兩個兒媳婦的事情,也無心關注她們。太后的身體好似越來越不好,經常患頭風,叫她前去服侍的次也越來越少。皇上好似對玥瑩越來越感興趣,經常下了早朝就匆匆忙忙趕去雪梅宮探望玥瑩這位新封的妃子。其實以玥瑩的魅力現在才引起皇上的關注,還真是有些奇怪。
宇文喧回來至今已足足半月,現在要回辰龍去看望妻兒。宮裡事多繁雜,太后身體又不好。鳳清瀾與宇文雲霆得到了皇上的特許,命他們前去宮外送宇文睿南。
出了城門,護城河一路向南的
位置。眺望岸的那邊依舊是煙霧繚繞,好似常年坐落在仙境中的涼山,讓人望之心曠神怡。陳家派來的豪華馬車就停在前方,宇文喧一身輕裝,脣邊透露着淺淺的笑容,有些不捨的望着眼前的侄兒和輕靈可人的侄媳婦。
此番回宮真是熱鬧,自己不在宮裡卻錯過了如此多的好戲,一向疼愛的兩個侄兒都娶了親,娶得都是數一數二的佳人。南兒這孩子改變的有些大,倒也在意料之中,他骨子裡其實並不是一個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的人。
他和藹的看着鳳清瀾淡淡的眉眼,霆兒的妃子,那樣靈動可親,觀之心怡的女子,自己原是最擔心霆兒,這孩子游戲江湖卻從不談感情,令母后嫂子十分頭疼,但願這次是真的遇到了一個能夠相伴一生的人。
“送到此處就好。”宇文喧擺擺手:“你們回吧,看着你們相親相愛,小叔難得的欣慰。替我照顧好母后和嫂子,盼望着我們在辰龍相聚的日子。”
鳳清瀾的手輕輕地被宇文雲霆握着,海棠紅色的裙腳被護城河濃濃的風吹起,用手撩過臉頰上吹亂的碎髮。心裡有些難捨,這個男子其實也帶給了她不少震撼,這樣沉穩瀟灑,幾乎滿足她心裡一切的期盼。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時,有些人相遇時就只能互相吸引,卻不能相知相守。
宇文雲霆倒是沒那麼難過,小叔雖然難得回來一趟,可是自己以後到可以攜了瀾兒前去辰龍找他。現在瀾兒身體不方便,不易大動干戈。此時離別是爲了更好的相見,那時候兩家人親熱的聚在一起,豈不更好。
他也知瀾兒很欣賞自己這個魅力的小叔,聲音輕輕安慰道:“大家都別傷心,相見之日不遠。更何況,年關時小叔還要攜了小嬸嬸一家子回來過年呢,不必憂愁。”
宇文喧不多說,縱身上了陳家的馬車。大男子不像小女子,灑脫爽朗。一行人揮動馬鞭,馬兒踢踢踏踏的走在河邊不寬不窄的路上,慢慢地消失在遠方去往辰龍的方向。
他們久久駐足凝望,突然,宇文雲霆話語一轉,有些建議道:“瀾兒,上回我沒
能陪你前去祭拜你娘,心裡十分愧疚。不如趁此機會,咱們再去涼山那邊一次,住一晚,也算是避暑了。那地方最是適合郊遊,對你和孩子想來都好。”
鳳清瀾的視線移了回來,神態恢復平常。見宇文雲霆頗有興致的建議着,立刻點頭道:“好啊,反正皇上給了我們兩天的時間,也不急着回去。”
再次踏入涼山鳳家的陵園是頗爲感慨的,上次來自己還是個不受待見的相府小姐,還不瞭解宇文雲霆,還忙着要出宮尋找被宇文雲霆“藏”了起來的鳳舞心。這個娘雖然不是她真正的娘,在這個時代卻是她鳳清瀾生命的印跡。雖不曾見上一面,卻是最最重要的人。
喬三夫人的陵墓依舊孤孤單單的矗在陵園最邊緣的角落,不過幸好灑下一片柔和的暖陽,讓冰冰涼涼的墓碑多了一絲溫暖。
鳳清瀾輕輕地站在刻有“鳳氏意芝之墓”的碑前,那寥寥無幾的幾行字似乎是印證着她短暫而又絢麗的一生,一個熱愛歌舞,美麗動人的女子。
她只是靜默着,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借用了真正鳳清瀾的身體,替她活着,替她享受了從未享受過的疼愛。她們雖有着不同的思想,卻緊緊相連。感謝着這個堅強的母親,爲她致敬替她驕傲。
宇文雲霆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悲傷與剋制不住的思念,並肩站在她的身邊,靜靜望着那個他以前根本就不會在意,此時卻充滿敬意的墓碑。
宇文雲霆的聲音帶着幾分處在涼山這樣壞境裡特有的悠然和淡雅,還帶着愧疚和堅定:“母親您好,您從未見過我,也不會知曉我的存在。原諒我以前的所做所爲,遊戲人間,從未想過能夠得到如此相守一生的人。感謝您賜給我這樣一個珍貴的瀾兒。我會用盡心力守護她,守護我們的家和我們的孩子。”
想起瀾兒八歲就失去親孃,雖在自己的家中卻受盡冷眼和世人的非議,孤獨的活着十多年。他有些心疼的望了一眼鳳清瀾的淡雅的側臉,更緊握住她的手,不願鬆開。
而鳳清瀾卻轉過臉,兩人相視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