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夢醒時分
一秒記住，
“嗯？”這樣的稱呼並不是回答問題該有的開頭，她只覺得自己心開始跳的厲害，她等着這個男人未說完的話。
“我們是不是太過執着了。”
她沒有想到龍澤千葉會這麼說，太過執着？這算是問句麼，或者是對兩人的懷疑。
龍澤千葉擡頭看着皇澤綺兒眼中慢慢顯出的淚意，卻還是開了口：“從公主記事之時起就說要嫁給我，我只當是孩童的玩笑，沒想........”
“你別說了！”就只是這簡單的隻言片語，皇澤綺兒的淚水已經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直掉。
龍澤千葉看着眼前人兒哭紅的雙眼，卻還是牽制住自己的心，沒有上前
。
“你怎麼會突然這樣？”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一切不都還是好好的麼....啊，至少...以前........以前都是好好的........”太過強烈哽咽讓聲音都發的不太清晰。
“綺兒，你別這樣。”喚出小時候寵溺的稱呼，以爲會好一點。
沒想到淚水來的更加洶涌“你不要這樣叫我，你不是說喜歡我的麼，不是說會娶我的麼.......”
龍澤千葉看着眼前幾乎崩潰的女子，慢慢開口：“我從來沒說過。”一字一頓，殘忍地清晰。
天旋地轉。
哭聲就這麼戛然而止，一切傷心突然什麼都算不上了。
“我想要守護你，不想你受傷。看你哭會心疼，可以疼你一輩子。”龍澤千葉看着皇澤綺兒“但是，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愛你。
“哈哈.......哈哈.......”很假很假的笑，笑着笑着就真了。“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但是你都這麼說了，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沒有想象中那麼愛我。”擦了擦淚水，佯裝堅強“還什麼都沒面對，你就放棄了，那我何苦呢！”擦身而過，只留下空氣中久久難以散去的遺憾。
龍澤千葉握着手中的扇子微微發抖，
“國庫日益虧空，兵力給養已經跟不上了。若是在不削減兵力，勢必唉聲載道。國基不穩。若是與青雲族和親。想必......”
只願來世。你能得知我今生的守候。
待到族後再次回到御書房，雲青尚已經認真的學習起來。她站在遠處，看着自己兒子一臉認真的琢磨着書本上的字字句句。內心空空的，抓不住一絲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雲青尚才發現族後的到來：“母后？”僅僅只是喚了一聲，臉上便很自然的亮了，想陽光一般閃耀的笑容。
族後呆呆看了雲青尚一眼，對正在講解的太師道：“我現在與二皇子有要事要說，太師，今天可否作罷
。”雖是平日裡尊師重道，但是卻因爲內心太過焦慮，還是做了這樣子的事情。
畢竟是一族之後。一個小小的太師敢有怎樣的反應，很恭順的行禮，躬身退了出去。
雲青尚看着太師走遠的方向，表情完全迷茫。
“尚兒，”族後輕輕喚了一聲，坐到離雲青尚很近的位置。
這般呼喚自己的小名是極爲少見的，雲青尚心裡清楚，但凡這般不是有要事要說，就是要對自己進行苦口婆心的勸誡。“怎麼了，母后？”卻還是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
族後看着雲青尚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雲青尚見狀心內更是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內心掙扎了好半天，終於是開了口：“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成爲族王？”
眼睛猛地睜大，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一般：“什麼？”
族後見雲青尚這副反應，也知道是在情理之中。從小到大都一直罵他一無是處，一直讓他像大哥多學習學習，雲青尚心底應該早就認定雲青奕是不二人選了吧。
“若是你大哥不做這族王，就只剩下你了。”族後將“只”字咬的有些刻意。
“不會吧。”眼中卻並沒有閃現任何喜出望外的神采，反倒像是聽到什麼噩耗一般，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族後見自己兒子這般，更是一聲嘆息：“怎麼，難道做族王就這麼讓你害怕？”
此刻的雲青尚竟然沒有接話，這樣的消息對於他來說......像是一種自己永遠不曾渴求與希望的東西突然擺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拿不拿會改變自己的一生，他不可能那麼簡單的便做出決定。
畢竟不是小事，不可急功近利。族後將手放在雲青尚肩膀上：“你大哥很有可能不做族王，你要想想是不是也放棄。”眼中流露頗爲無奈的神采，卻不知到底隱藏了什麼心酸事。
雲青尚愣愣地點點頭，似乎開始真心思考起這件事情來
。爲了保證執政者決斷的明智性，青雲族族王在五十五歲之後便會退位。這麼想來，時間似乎也並不多了。
“那......”本似乎有話想要對雲青尚說的，到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對自己的兒子微微一笑“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今天也算累了。”說着起身離開。
雲青尚看着自己母親的身影，很有負擔的長舒一口氣。他怎麼會不懂母后的焦慮，堂堂一國之母，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若是沒能繼承皇位，要怎麼說的過去。若是大哥直接繼承皇位倒還好，現在這般，自己若不繼承，族後的顏面何存。繼承這種事情本就是族王內部的事情，無論怎麼樣，自己這般草草放棄，在外人看來就是草包一個。無端言論，有時候對某人來說是致命的。他明白族後不與自己說明是不想給他負擔，但是這般的顧及自己，只讓他更手足無措。
雲青奕與族後說明了自己的傷勢情況，這纔回到小島上，準備下一輪的修煉。因爲贈珠的精華，雲青奕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經脈的暢通度大大提升。因爲精氣補給，活血通脈，身體竟然舒暢不少。現在這樣的狀態，無疑是修煉的最佳時段。不過，因爲這類強制靠內力運行體內命脈的功夫對身體傷害極大，況且現在也已經到了一定的層次，雲青奕不覺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自然，有這種憂患的並不只有雲青奕一人。
雲青奕要連夜趕路，才能到達這小島。朝歌此刻看着海邊有些朦朧的晨曦景色，眼神很飄渺，想必心事很重。
程楚楚身體還沒有恢復完全，況且答應雲青奕要幫他在修煉武功時守候三日，所以便也只能耐心等待着。海島上面並沒有什麼事情，日日昏睡，不想清晨也醒來了。
“怎麼這麼早？”清晨迎着海風，還稍稍有些寒意。
朝歌沒想到程楚楚此刻會過來，如夢初醒的回神。
兩個人在小島上單處相處算是第一次，況且是在這般靜謐的氛圍下。程楚楚多多少少覺得有些尷尬，但朝歌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扭頭對程楚楚微微一笑：“有些睡不着。”
“怎麼了？”程楚楚靠着朝歌坐下，一同觀賞着紅日未升之前的朝霞。
“很多事情，一兩句話也說不完
。”伴隨着話語，很長的一聲嘆息。
“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見朝歌這般，程楚楚眉頭微皺，更加好奇起來。
朝歌淡淡一笑，有些很虛弱的脆弱。在程楚楚眼中看起來，那麼像一名清秀的女子，不知是不是眼花，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清晨的風景不錯啊。”想要換話題，程楚楚刻意來了這麼一句。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朝歌回頭看了程楚楚一眼，起了身子。
“呼~”程楚楚看着朝歌慢慢走遠的身影，拿捏男人上面，第一次這麼一敗塗地。卻依舊將目光停留在天邊絢麗的雲彩上。好久沒有在清晨，一個人靜靜觀察這樣的景緻了。那種心靈上的輕鬆感，也許是很久之後自己所懷念的吧。
朝歌一個人越走越遠，朦朧晨光印照的影子顯得那麼孤獨。若是自己判斷的沒錯，雲青奕此刻是不是應該到了。想到這裡，不由眺望了連接小島的那一條長路。很遠很遠的一條長路，連着這海內的小島，無需輕舟便能到達。天外之島，終究還是屬於這塵世。
不覺呆呆看了大半個時辰，朝歌似乎覺得自己越來越病態了。這般悉心的想要保護一個人，從生下來算是第一次。他一開始覺得是同情，是對雲青奕那極度哀傷故事的一種自然反應，但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正在慢慢的變化。像是在沼澤中靜靜站立，一點點地沉溺，卻不掙扎。
長長大道上，一個模糊的點漸漸清晰，朝歌的思緒被完全攪亂，只一臉笑意的看着遠方的那處模糊愈來愈清晰。駿馬上的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像是一個沒有故事的軀殼。衣帶飄飛，清逸脫俗。
“怎麼這麼早？”如花般的笑靨，顯得那麼純淨，不似滾滾紅塵中那冷漠地二皇子，倒像是鄰家哥哥，給人一種沐浴陽光的溫暖與安心。
“這幾日沒事，就想着看看日出。”
日出如你。
“呵，怎麼越來越像個女孩子了。”雲青奕下馬，示意貼身之人將馬匹帶走。自己大氣地整理整理衣衫，簡短一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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