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一走我便跟上了那小白臉一路走去,不多時便走到了一家酒店的門口。雖然此時已經是夜裡了,不過因爲今天是花燈節的緣故,酒店的大堂裡時不時的傳出陣陣吵吵嚷嚷的喧鬧聲,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小白臉轉過身對着我微微一笑,接着轉身便引着我進了酒店大堂。
兩人一走進大堂,店小二便迎了上來,“呦……,何公子,您可有日子沒來啦!”
小白臉微微笑道:“去,給我們找張乾淨的桌子,再去炒幾個小菜,今夜我要與畢公子痛飲一番!”
“得嘞,二位稍等!”店小二開口應道,將我們引到了一張木桌旁,端上茶水轉身便去了後廚。
一坐下我便朝着眼前的小白臉拱手:“還沒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哈哈哈哈……,在下姓何,單名一個‘潤’字!”小白臉拱手回道。
“何潤?你確定沒有東?”我順口胡謅。
“畢公子在說什麼?”何潤看我。
我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在下只是想起一個人來,他的名字只比何兄多一個字而已!”
“哈哈哈哈……,有緣,有緣啊……!”何潤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我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喝着清茶。
這酒店的大堂不算很大,不過此時卻是食客滿座,推杯換盞之聲鼎沸,是不是還夾雜着豪放的划拳聲。不多時店小二便手端炒菜從後廚走了出來,走到桌旁便放在了木桌上,聞着那陣陣的菜香,我的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
店小二返身又拿上來一罈清酒放在桌上,何潤也沒多說,抓起酒罈就倒滿了兩碗,接着端起一碗對着我一揚,“來,畢公子,我敬你一碗!”
“好!”我也頗顯豪氣,端起面前的酒碗便揚了揚,接着我們兩個人便都仰頭喝盡。
一放下酒碗我抓起竹筷就開始夾菜吃,那清酒雖然不烈,但口中沒吃東西不鹹不淡,猛地被灌了滿口的清酒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何潤倒是沒急着吃菜,抓過酒罈倒滿了兩隻空碗。
店小二接二連三的端上了炒菜,頓時木桌便被擺滿,我也不客氣,竹筷飛舞不停的吃菜——餓了還要什麼紳士風度,填飽肚子纔是王道。
坐在對面的何潤見我吃飯無相,卻也絲毫不在意,只是手拿竹筷隨意的吃着盤中的炒菜,相比之下更像是個受過教養的紳士。
“在下幾次都想開口相問,畢公子這衣服……?”何潤疑惑的打量着我的‘衛衣’,輕聲問道。
“噢,你說衣服啊!”我隨口回道,“這一路上風寒刺骨,這衣服是我找了個裁縫給做的,你看這個,”說着我一撩身後的帽子,“走路的時候戴在頭上,可以避風就不冷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何潤邊吃邊隨意的問道,“還沒請教畢公子是從哪裡而來?”
“赤州城!”我隨口答道,繼續吃菜。
“可是枯骨河畔的赤州城?”
“正是!”我點了點頭,我就納悶了,爲啥一說到赤州城他們就會說到枯骨河呢?難道這條河比這座城還出名?
何潤見我點頭,不由得吃了一驚,“如此說來,畢公子已經行了兩千多裡?”
兩千多裡?有那麼遠嗎?我怎麼沒留意?我邊吃菜邊隨意的點頭。
“敢問公子又是要去何處呢?”何潤繼續問道。
“京城,去京城趕考!”我繼續隨意答道。
“去京城趕考?”何潤略一思索,放下手中的竹筷擡頭看我,疑惑的問道:“畢公子,赤州城距此地兩千多裡,距京城也有一千多裡,只不過從赤州城出發,去那京城是向北去,來到此地則是向西北,斷然是兩個方向,南轅北轍,難道畢公子不識得去那京城的路?”
我靠,你乾脆問我是不是路癡算了,聽着還舒服。
我停住手裡的動作,擡起頭看着他,靜靜地說道:“在下不過是途徑此地,有事要去辦而已!”
“原來畢公子是有事在身啊?在下大言不慚,我何家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雖然不是事事精通,但只要是在我何家能力之內的就都能辦成,不知畢公子要辦的事在下能否幫忙?”何潤滿臉笑意的開口問道。
看着眼前這個小白臉笑意盈盈的模樣,我估計這小子不是個富二代就是個官二代,要不然就是個見不得光的黑二代,開口就說要幫忙,難道這小子心裡再打什麼鬼主意?不過我身上最多就是一把劍一把刀,最值錢的也不過是一塊徐府送給我的腰玉,不過這些都是無形資產,這小子應該不會笨到用他們換錢吧?我身上沒帶錢,而且我還沒得勢,說就說!主意一打定我便開口說道:“其實我此番是要去天山!”
“去天山?”何潤一聽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對!”我微微點頭。
“去天山幹什麼?”何潤忍不住問道。
“去找雪蓮!”
“雪蓮?”何潤疑惑的看着我,頓時便大笑起來,“畢公子去天山就是爲了找雪蓮?不是在下誇口,那雪蓮我家中就有,若是畢公子喜歡,取去三隻四隻又何妨?!”
我頓時大跌眼鏡,啥,你家就有雪蓮?我忙激動的站起身,不由得叫了起來:“那就多謝何兄了,走走走,快帶我去!”
“畢公子何必如此心急,待我們吃完這頓酒再去也不遲啊!”何潤看着我着急的樣子,淡淡一笑,接着又端起了面前的酒碗對着我擡手一揚。
我也不羅嗦,端起酒碗擡手一揚,接着仰頭便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這頓酒吃完的時候已經臨近深夜了,酒店的大堂中依然還坐滿了喧鬧的食客,不過我已經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頭暈了,木桌上的菜已經見了盤底,若不是心裡還惦記着剛纔何潤說過的他家有雪蓮,估計這會兒我早就已經睡過去了。
坐在對面的何潤此時也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見我醉眼朦朧的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便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含糊的說道:“走吧……畢……公子,今夜……你就在我家……休息吧!”
“那就……多謝……何……兄了!”我大着舌頭含糊的回他。
何潤顫巍巍轉過身對着不遠處正忙着收拾飯桌的店小二喊道:“小二……,這賬……先……記下,改日……一起……算!”
“好嘞何公子,二位慢走!”店小二大聲應道,繼續忙着手中的活計。
何潤沒再說話,轉身便朝着酒店門口走去,邊走還邊招呼我:“畢……公子,請隨……我來!”
我沒吭聲,站起身便跟在他身後,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店。
酒店外已然皓月當空,街上觀燈猜謎的人也已經少了大半,稀稀落落的僅剩下了一些年少的人。我跟在何潤身旁朝着何家走去,迎面帶着些許寒氣的微風出來,頓時酒便醒了大半。
這鎮子雖然不大,但夜裡走路卻頗爲費事,主街的確只有一條,但交錯的副街卻能把人給繞暈,再加上又喝了酒,只拐了兩個彎我就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我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正要開口問何潤這是在哪裡,就見他站在了兩扇大門跟前,擡手便砸門,“開門……,開……門!”
片刻大門內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吱呀’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少爺,您回來啦!”門內探出一個腦袋,只看了一眼便閃身走了出來,接着擡手便扶住了跌跌撞撞的何潤。
何潤被那下人扶着進了大門,臨近大門的時候還不忘跟那下人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去,給他找一間上房……安排……一下!”
“是,少爺!”那下人只瞥了我一眼便讓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