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脣乾澀的難受, 已經龜裂了開來,喉間古怪的五味俱全的殘餘藥味,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看樣子, 這次玖月真的很生氣啊。
抿了抿脣, 撐起略顯沉重的眼皮, 模糊間感到幾許光亮卻並不刺眼, 眨了幾次眼,才擺脫了那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牀前, 碎影隨着夜風輕輕晃動。
掀開被子,檢查了下傷口, 比想象中的嚴重一點, 傷口因我的動作又有些滲血, 疼痛的感覺讓腦子清醒了幾分,搖頭失笑, 很久沒有這麼狼狽了啊。
“你不要命啦?”玖月快步走來,阻止了我胡亂包紮的動作。有些心虛的別開眼,玖月什麼時候變的像絕那樣無聲無息的,還是因爲受傷我的感覺變遲鈍了?
玖月半扶起我,小心翼翼的給我重新上藥, 從口袋裡掏出乾淨的繃帶重新包紮, 輕輕的繞了幾圈, 然後狠狠的紮緊。
粗暴的動作讓我發出一聲悶哼, 卻也不敢抗議什麼, 玖月滿意的看着我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微微的笑了開來。
纖細白嫩的手緩緩的撫着我的臉頰, 好像含着無限深情,我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鼬,你快來救我啊。
青蔥小手緩緩移動,冰涼的觸感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猛地,玖月扭住我的耳朵,用力旋轉,“該死的迪達拉,你當老孃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你當我很閒嗎?你家那位就折騰的我夠嗆,你還來給我添亂,這就是你說的解決辦法?啊恩,你知不知道再偏一點,你就真的沒命了,還是你當老孃是神仙,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剛想開口解釋,耳朵上加大的力道,讓我硬生生的閉了嘴。
“剛把蠍哄去睡覺就看見你又在那發瘋,你當自己是傀儡嗎?戳個洞還可以觀賞下內部構造,好不容易傷口止了血,現在又崩了,你是想讓我把你丟去喂絕嗎?”
明明剛纔自己還那麼用力的打結,而且我現在是病人啊病人,爲毛要被你扭着耳朵聽訓啊,不科學,玖月,你絕對是BUG吧。
“疼,我知道錯了。”不用裝我也知道我現在的眼睛很水潤,真的很疼啊,可憐兮兮的抓住玖月的手,阻止她的進一步摧殘,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我這不是本着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破釜沉舟的打算才做的決定嘛。”
“老孃不吃這套。”玖月不屑的撇了撇嘴,但還是鬆開了手,“現在給我睡覺,接下來的幾天我會好好款待你,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的。”
好可怕,變身的玖月,不止毒舌腹黑了,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啊。
“玖月,謝謝你。”我抱住玖月低笑。如果不是擔心我,怎麼會半夜三更跑來看我,如果不是關心我,又何必言辭犀利的指責我不愛護自己的身體?這羣人啊,一個個都是這麼彆扭的可愛。
“別以爲這樣就可以逃避懲罰。”玖月漲紅着臉瞪我,但明顯氣勢不足。
“是嗎?我還以爲你已經被我迷的暈頭轉向,忘記這事了呢。”微眯眼眸,調笑的神情讓玖月又是一窘。
“迪達拉,你死定了。”玖月轉身,衣訣飄飛的離開房間。
“呵呵。”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牽動着傷口又是一陣鈍痛。吶,其實我還是很幸運的吧,至少我從來不是孤單的一個人。即使是有些奇怪的相處模式,但那幾人的真心,任誰都不會否認。
“蠍,晚安。”輕輕的呢喃,漾了一抹笑容,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
“還要嗎?”
再喝了幾口水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握着蠍的右手,就這樣大咧咧的盯着他看,深櫻色的絨發,淺櫻色的眼眸,琉璃般的眼眸帶着淡淡的無奈,怕是比之櫻花精靈更勝幾分吧。
蠍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但在我的堅持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看夠了沒有?”
嘻嘻一笑,“當然沒有,就算看一輩子都不夠。”天知道,當我早晨醒來第一眼看到蠍的時候,那種滿滿溢出的幸福感覺幾乎可以讓我滿血滿狀態原地復活。當然,在玖月的強制鎮壓下,作罷,只的乖乖的躺在牀上養傷,並時不時的灌上一碗玖月出品的五味俱全補藥,一個早上都喝了三碗了,我終於知道玖月說的生不如死是什麼感覺了。
當傲嬌蠍遇上無賴迪,事實證明還是我小勝一籌的,白嫩嫩的小臉上那粉粉的紅暈,就是□□的引誘啊。
我朝蠍勾了勾手指,不疑有他的蠍放下杯子,朝我湊了過來。左手勾下蠍的脖子,便狠狠的向着他誘惑的紅脣壓去。軟軟甜甜的的味道,讓我有些欲罷不能。
蠍右手撐在牀上,怕壓着我的傷口,不敢胡亂的動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動作,我也不敢太過放肆。輕輕的在他的脣上流連,描繪着他脣線的美好,如果凍般柔嫩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的輕輕噬咬,蠍吃痛,微微的張開了脣,卻被我乘機溜了進去,繼續攻城略地。
櫻花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鼻尖縈繞的是蠍身上淡淡的櫻花香氣,令人目眩神迷,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我惡作劇似得一下又一下啄着他的脣,看着他的脣色由淺變深,像塗了一層胭脂似的,鮮豔水潤。
蠍從單手撐牀改爲雙手,生澀的向我回應,學着我的樣子,我們兩個就像兩隻鴨子似得互相啄來啄去,這樣的蠍,真是從未見過,可愛的緊,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樣子喝藥可有意思多了,很甜。”
蠍的眼眸還有些茫然,砸吧了下嘴巴,淡定的說道,“很苦。”
於是我華麗麗的石化加風化了。蠍,不帶你這麼打擊人的,雖然玖月的藥味的確是難以忍受了些,但在這麼美好的氣氛下,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拽過蠍的手臂,一個旋身就把還沒有恢復狀態的蠍壓在了身下。
有些賭氣的在蠍的紅脣上象徵性的咬了一下,蠍發出了“啊”一聲的聲音,我不由地放緩了力度,柔柔的吻着,捨不得,這個人是自己想要放在心尖上的,再破壞氣氛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得寵着供着,嘴角不自覺的彎起,把頭埋在蠍的脖頸,鼻尖是淡淡的櫻花味,我深吸了口氣,就這麼抱着他,沒有多餘的動作,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心漸漸的平靜下來,只覺得自己的心浸在一汪溫泉中,溫暖而舒適,能擁抱着自己喜歡的人已足夠美好,親了親蠍的額頭,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右手緩緩解開蠍曉袍的口子,如虔誠的信徒般看着蠍美好的身體,左胸的傷口恢復的只剩一個粉嫩的小疤,卻更平添了幾分野性的性感。
蠍的身體在我身下微微的顫慄着,口中低低的叫着我的名字,“迪達拉。”
“蠍,我在這裡,我會一直陪着你。”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這輩子是別想甩開我了。我看着那個傷疤,沒有接下去的動作,只是將蠍緊緊的圈在懷中,彷彿一鬆開他就會消失不見,只有這樣確確實實的擁抱着他,才能驅散我心中所有的不安。
看我發呆,蠍有些慌了神,“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搖頭,“沒有,我還沒有這麼脆弱。”挑起一抹痞痞的笑容,我貼近蠍的臉,與他鼻尖頂着鼻尖,“只是覺得能遇到蠍你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吧,不用擔心,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拍了怕自己的傷口,顯示真的已經不要緊了。
蠍皺了皺眉,抓住我亂動的手,“不可以,還沒好利索呢,別胡鬧。”
我撇了撇嘴,埋怨道,“切,我現在老虎都能打死好幾只。”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我可是要照顧你一生一世的人啊。
蠍挑眉一臉嘲諷,“哦,站在遠處扔炸彈嗎?的確是可以炸死好幾只呢!”
我滿腦黑線,作爲一個遠程法系職業,我可是強力DPS啊,不然怎樣,讓我上去肉搏嗎?我又不是武松,口胡,有簡單方法幹嘛不用,還有,蠍,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在嘲笑我的爆炸藝術嗎?
“你們兩個。”突然發出的尖叫聲打破了一室的曖昧氣氛。
面無表情的攏了攏蠍的衣服,我可不想讓他被別人免費吃豆腐,皺眉看了眼玖月手中的藥碗,“給我吧。”
玖月呆呆的將碗遞給我,似乎還在剛剛的刺激中沒有回過神來。蠍恢復了面無表情的面癱,如果不是臉上餘下的潮紅,他的僞裝的確是還可以,但你要怎麼解釋你躺在我的身下啊,自欺欺人不是這個樣子的。
憋氣,一口悶下藥,比上午的的藥口味要好了很多。
玖月木木的接過空碗,飄蕩的離開,嘴裡還小聲的碎碎念着,“蠍竟然是下面的那個,蠍竟然是下面的那個。”
額角十字架蹦出,口胡,誰讓你關心這個了?
蠍體貼遞給我牀邊櫃子上沒有喝完的蜂蜜水,“又很難喝,臉色這麼難看?”
額,難不成要我告訴你,玖月覺得你壓我纔是真理?灌下幾口蜂蜜水纔將口中苦澀的感覺沖淡幾分。
我環着蠍的脖頸蹭了蹭,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後面的放鬆,痞笑的在他白嫩的脖子上種下一顆紅豔豔的草莓,宣誓着所有權。“不要再想逃開我,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中國的一句古話?”
蠍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握緊我的左手不言不語。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子若不走,打昏拖走。”
“爲什麼聽上去感覺很奇怪?”蠍皺着眉,咀嚼中話的意思。
“哈哈,你真可愛。”我啄了下他的紅脣,肆意的笑了開來。我真的會忍不住把你打昏拖走的。
“不要得意忘形了,等你好了來較量一番,我會教你什麼纔是真正的藝術。”蠍高昂着下巴,十足的傲嬌樣。
“嗨嗨,瞬間和永恆各有千秋嘛,永恆是瞬間的延續,瞬間是永恆的精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大丈夫能屈能伸,誰在這種時候跟蠍糾結爆炸藝術和傀儡藝術誰就是傻蛋。
“蠍,玖月的藥好苦啊,給個糖唄。”我無賴的抱住蠍的腰身,將不要臉技能調至MAX。
“你果然還是去死一下比較好。”蠍掰開我的雙手,用查克拉線把我捆的嚴嚴實實的塞進被子裡。
“打是親,罵是愛,我懂的,不過我可捨不得死。”我望着蠍,將剩下的話融化在眼神裡。
蠍不自在的轉頭,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越來越沒個正經了,我出去了。”
聽到砰的關門聲,我無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