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自從上次比試之後,名聲大噪,全京城的人幾乎都來找他看病,甚至其他縣城的病人也慕名而來。一時間,回春堂像趕集一樣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不是吧,這麼早來,還這麼多人。”回春堂診堂內,一位女子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男子說道:“沒辦法,葉醫師醫術高明,你想找葉醫師看病就是這樣子啊。”
男子旁邊的一位大嬸也說道:“不想等,就看裡面那兩位大夫!”
那位女子說道:“找大夫當然找好的啦,我情願再等久一點。”
這時葉秋白的診桌前也是異常繁忙,而韓雪那面卻是稀稀疏疏幾個人看病。她不停的向這面翻着白眼,低聲嘟囔着:“這個傻子徹底不傻了。”
葉秋白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的一切,整個人的心思全在病人身上。
“我看你面泛焦黃,很明顯是脾胃虛弱,溼邪不去,我開服藥給你健脾祛溼。”
”你咳嗽重而濁,痰也黃而濃,應該是外感風熱,我給你開一貼藥就沒事了。”葉秋白對病人說道。
“小夥子,你臉上長滿了瘡,嗓子又很沙啞,一定是吃了很多上火的東西,我開服涼茶給你喝,過幾天就沒事了。”
“老婆婆,你蹲下來就暈,是因爲你年事已高,等以後你每天中午多睡一個時辰的午覺,多休息,多喝開水就沒事了。”
今天來看病的都是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根本沒有提起葉秋白的興趣,其實這兩天他也很想再看幾個疑難雜症。也不枉他這齊魯醫藥大學畢業的本科生啊。
這日,上午醫館看病的人走後,葉秋白整理好藥箱回家時,忽然聽見門口有人大聲說話:“哪位是葉醫師?我奉我家主人之命,有請葉醫師移步到我們主人府中應診,我們已經準備好轎子在門外等候。”
葉秋白微微一笑,客氣的說道:“不好意思,沒有預約的話,我不會應診的,勞煩你們飯後帶病人來排隊吧。”
其中一位僕人怒色道:“混賬!你竟膽敢叫我們家主人來排隊?你真是不識擡舉!”
葉秋白正色道:“或許我是不識擡舉,不過我們現在講的是規矩。既然你們家主人來找我看病,就要按我的規矩辦事,任何人都一樣。”
僕人氣急,說道:“你......”,話未說完,這時葉慶天出來了,拱手說道:“兩位大哥,若你家主人真的急於要找大夫應診的話,我們回春堂還是有別的大夫可以效勞。”葉秋白此時偷偷向爹豎起大拇指點贊,夸父親是好樣的,能這個時候給自己及時解圍。
其中一個僕人不願意了,憤然說道:“我家主人說明,一定要找葉醫師!”
葉秋白簡直就是無語,哪有這麼賴皮來請大夫的,無奈的說道:“你還是預約吧。”說罷便轉身回到內堂。
那位僕人見葉秋白走了,根本沒有給他面子,十分惱火。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帖子,對葉慶天說道:“葉老闆,這時我們家主人的名帖!”
葉慶天看到名帖,大吃一驚,立馬到後堂找到葉秋白,說道:“秋白,看來這一次你一定要給人家情面了,這個病人你絕對不能不去看。”葉慶天說完把名帖遞與葉秋白。葉秋白瞥了一眼名帖,只見上面寫着“袁世凱”三個字,他樂了一聲,說道:“父親,這袁世凱就是不讓我去,我還想去看看他長的什麼樣子呢?看看是不是和銀元上的袁大頭一模一樣。”
“什麼袁大頭?有胡說什麼呢?趕快去吧,這號人物我們得罪不起。”葉慶天焦急的說道。
葉秋白也是很好奇,看看這歷史中的袁世凱本人什麼樣子?在他的印象中,這袁世凱是中國近代史上最具爭議的人物之一,他做了83天皇帝之後宣佈取消帝制。1916年6月6日因尿毒症不治而亡,歸葬於河南安陽。這沒想到這號人物最終得了嚴重的腎病,讓我好好嚇唬嚇唬他。不過,葉秋白也挺恨這樣的人物,戊戌變法要不是他向榮祿告發譚嗣同,慈禧太后也不會誅殺戊戌六君子,光緒皇帝也不會囚禁於瀛臺。
葉秋白準備好藥箱,然後被四人大轎擡到了一所豪華府邸。幾個隨從前面引路,穿過花園,便來到一座洋樓面前。進入洋樓的大廳,便看見幾個大夫的嘴臉都被打腫了,當葉秋白到了的時候,都用驚訝和懷疑的目光看着他,估計都尋思,年輕人小心點,裡面那位可不是吃醋的。葉秋白不明白這好好的人怎麼給打成這個樣子。
走進內堂,那位僕人朝裡面施禮說道:“大人,葉醫師帶到了。”
只見從內屋出來一個體型微胖的男子,留着小鬍子,看面容的確和袁大頭十分相似。葉秋白差點沒笑出來,卻只聽得袁世凱說道:“你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葉醫師。”
“在下正是葉秋白。”葉秋白不卑不亢的說道,“不知道大人請在下到訪所謂何事?”
“你隨我來。”袁世凱面無表情,帶着葉秋白來到內屋,往裡面牀上一指。只見牀上躺着一位女子,幾個丫鬟在周圍伺候着。葉秋白明白袁世凱什麼意思,便慢慢走到牀前,打開藥箱取出脈枕墊在女子手腕下面。
袁世凱在兩步之遙,斜眼看着葉秋白,這些舉動和其他大夫並沒有區別,若是再診不出病症,再把這小子打成豬不晚。
葉秋白在診脈之前,眼睛不怒自威的看着那女子,女子好像心裡有點發虛,用手慢慢向自己腹部摸去,眼睛似看非看的盯着葉秋白。
這是葉秋白轉身看了一眼袁世凱,指着女子腹部輕聲問道:“大人,我可不可以......”
袁世凱沒有說話,衝葉秋白點點頭。
丫鬟掀開被子,葉秋白把手掌慢慢放到女子腹部,然後輕輕按壓了一番,對女子的病症便了然於胸。
來到內堂,葉秋白便開始寫藥方,並未搭理袁世凱,袁世凱跟在他的後面,到底看他搞什麼鬼?
片刻功夫,葉秋白便把藥方開好了,起身對袁世凱說道:“大人請放心,病人吃過我開的藥,必定藥到病除。”
袁世凱看了一眼葉秋白,好像對這個年輕人的話不太相信,便拿過藥方看了起來。
袁世凱睜大眼睛一看藥方,驚訝怒道:“紅花,大黃!你真的要開這貼藥給我女人喝?”
“是!沒錯。”葉秋白堅定的說。
袁世凱不由分說,從腰間掏出一把洋槍對着葉秋白,厲聲喝道:“外面那些庸醫都說我女人懷有身孕,你竟然開這帖滑胎藥給我女人喝?你不想活了!”
葉秋白毫無懼色,憑他現在的功夫擺平袁世凱分分鐘的事情,奪槍加上放到人不過幾秒鐘時間,他現在也只是和袁世凱玩玩,看他演的哪一齣戲,他大聲說道:“夫人絕對不是懷有身孕!”
袁世凱一聽這話,疑惑的問道:“難道他們會斷錯症?”
葉秋白接着說道:“葉某檢查過夫人的腹部,卻是微微隆起,而且有氣動的跡象,但是氣動位置在肚臍上,絕非懷有胎兒,葉某推斷是因爲夫人**裡的血塊積存太久,久久未能排出,令夫人感到不適,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藥令夫人的血塊自然排出。”
袁世凱半信半疑,用槍指了指葉秋白的腦袋,說道:“你肯定你診斷的沒有錯?”
“葉某行醫多年,對自己的醫術絕對有信心,既然夫人身強體壯,不妨用重藥將血塊儘快排出,到時候袁大人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袁世凱聽罷此話感覺十分有道理,便把洋槍收了起來,他還是不放心葉秋白的藥方,便把他和那幾位庸醫關在一起,等夫人喝了藥,如果正如葉秋白所說,再放人不遲。
葉秋白躺在搖椅上,哼着小曲,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風景。而其他人則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徘徊不定。其中一位大夫說道:“年輕人被你害死了,要是大人的孩子滑胎了,我們都得被槍斃,都是你害的。”葉秋白撇嘴一笑,不願意搭理這羣牆頭草。
另一個也說:“你還這麼輕鬆,萬一袁夫人吃了你的重藥,排出來的不是血塊,真的是胎兒的話,我們被你害慘了。”
“可不是!”
“就是啊,還裝沒事人!”
葉秋白真的不願意和他們口舌,慢悠悠回答道:“你們煩不煩,葉某行醫多年,若果這也會弄錯,真是死有餘辜啊。”
“你真是的,還敢......”說未說完,突然走進來一個僕人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那僕人指着葉秋白大聲喝道:“你,跟我來!”
幾個庸醫嚇得唯唯諾諾閃在一旁。葉秋白起身跟着僕人走了出去,看看到底又耍什麼新花樣?走出小樓,穿過幾個景觀別緻的後花園,來到一個碩大的草坪,草坪邊上是一個風景秀麗的人工湖,不知道還以爲是來到了江南園林。葉秋白也驚訝這袁大頭真會享受,亭臺樓閣的設計和裝扮一點也不亞於現代人的生活格調。幾把白色歐式造型椅子更是精緻,只見袁世凱站點草坪中央的桌子前面,桌子上擺着洋酒和烤肉,還有一些鮮果和花草。
袁世凱雙手抱臂,甚是生氣的樣子。這時僕人向前說道:“大人,葉醫師帶到。”
袁世凱忽然轉過身,掏出洋槍指着葉秋白的頭,狠狠說道:“你這個庸醫,害死我兒子!我現在要你一命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