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墜復元的情形比預料中的還要樂觀,經過這段期間的相處,夢涵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他,更相信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爲她發現衛雲墜的確是個胸懷磊落的君子。
他們獨處的時間很多──多半是小蝶識相,將空間留給他們自由發揮,而衛雲墜最常做的事,便是聆聽夢涵彈琴唱歌,他簡直愛死了那悠揚曼妙的音樂音在他耳邊迴盪的感覺!
這日,一如往常,夢涵端起藥來到他牀邊,發現他正高深莫測地看着自己,說道:“你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衛雲墜直視夢涵:“那是因爲你很耐人尋味。”
“我?”
“對。”衛雲墜凝望她,有着深沉的感嘆,“你有一種沉靜如水、飄逸絕塵的潔淨特質,而且我沒有想到,貴爲大唐公主的你會爲了救我而留在這種虛浮濁亂的煙花之地。”
“那又怎麼樣?你不喜歡這裡?看不起這裡的姑娘?”
“不。”他毫不猶豫的回道,“除卻出身,每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有權利去輕視任何人,其實有很多風塵女子都是潔身自愛,身不由己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夢涵淡淡一笑,便往門口走。
衛雲墜反手握住夢涵的手,夢涵一時不察,一個重心不穩,不受控制地傾向他:“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是進宮行刺的刺客,而你,甚至不清楚我的底細。”
“你不是壞人,我相信你。”夢涵擡起眼看着他,說道。
衛雲墜聽罷,哈哈大笑,伸手撫上那夢涵光滑白皙的嬌容,眼底有着明顯的促狹:“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容貌足以引誘全天下的男人犯罪?”
“呃?那個——你先放開我。”他的臉龐與她太過靠近,俊美的容顏就在她眼前,夢涵一時芳心大亂,說話的口吻也有些驚慌焦急。
“爲什麼?”衛雲墜的聲音低沉輕緩,“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對男人一向如此嗎?”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有此一問,但他就是想知道,他在她心中與一般的陌生人有何不同?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聞言,夢涵頑皮地說道,也適時地緩解了彼此間尷尬的氣氛。
衛雲墜皺皺眉,這個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但看着那那柔情似水的眼眸在眼前閃動,他心口一撞,前所未有的激情在胸口翻騰:“你救了我兩次,我該怎麼回報你呢?”
夢涵聞言揚起秀眉,似乎很訝異他會這麼問:“這個嘛,暫時還沒想到。”
“要不,我以身相許如何?”衛雲墜戲謔地說道。
“你想得美喔你。”夢涵說完便出去了。
“涵兒呢?”這天,衛雲墜見到端着藥進來的是小蝶而不是夢涵,便問道。
“怎麼?才一會兒不見就開始想念啦?”小蝶打趣道。
“沒有的事,你別亂說,我只是好奇怎麼會是你來送藥。”被說中了心事,衛雲墜有些侷促地微紅了臉。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喜歡就喜歡,我又不會笑你。”
衛雲墜抿脣不語。
“不說話就是默認喔。”
“涵兒呢?”衛雲墜再次問道。
“在爲你煎藥啦!”
“喔!”他低應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小涵對你真的很好耶!從你還在昏迷的時候,她衣不解帶地在你身邊照顧你,所有的事情她都來力親爲,寸步不離地守在牀邊。”
“遇見她,是我的幸運。”卻是她的不幸!他低語,但後面一句話卻沒有說出來。
“知道就好。”接着,小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你打算如何對她?”
衛雲墜聞言,訝意地擡起頭。
“小涵爲你這麼犧牲,加上多日來的共處一室,誰會相信你們是清白的?她的名節是因你而毀,你當然要負起責任啊!”
的確,衛雲墜擰眉沉思,撇開其他不提,光是他的報仇大計,她也必須成爲他的妻子,想到這,他說道:“我會娶她。”
突然,夢涵推門而入道:“娶誰呀?你們在說什麼啊?”
“就娶你羅!你願意嫁給我嗎?”衛雲墜問道。
小蝶見狀,識趣地離開房間,將空間還給他們兩個人。
“你吃錯藥啦!莫名其妙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衛雲墜急着地澄清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很有誠意地想對你負責。”
“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想娶我呀?”夢涵失望地說道。
“當然不止,這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喜歡你。”
聞言,夢涵甜甜一笑。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衛雲墜溫柔地輕問道。
“放開我!你放我啊!”正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小蝶的呼救聲,間接替夢涵解了圍。
“是小蝶,她出事了,我出去看看。”夢涵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衛雲墜嘆了口氣道。
“嗯。”
當夢涵扶着衛雲墜打開房門,頓時愣在那裡,只因抓着小蝶的那個男子居然是房遺愛,而站在他身邊的人赫然是——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