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自己的峰頭,徐子青衝雲冽笑了一笑,周身就生出一片雲霧,將身子盡數遮住。過得個數息工夫,雲霧散去,這時他身上便再無血跡。而是換了一件同樣的青衫了。
隨後,他又見到雲冽站起身,原來,這下一場,就正是他師兄小比的場次。
徐子青盤膝而坐,目光落在那白衣劍修的挺直的脊背上,將其目送,直到場中。
雲冽神情冰冷,每多走一步,周身的氣勢就有所攀升,待到站定時,那純粹的殺意縈繞身畔,幾乎縱橫數丈之遠。但只要臨近者,竟都覺出幾分窒息之意一般!
與他同場而戰的修士們,早先也有關注過雲冽者。他們當時在場外,已然覺得這位劍修於劍道造詣上必然不凡,卻沒料想真正面對時,方知對方之強悍莫測!
一時間,都齊齊生出了忌憚。
雲冽目光也是冰冷,在他眼裡,修士與修士,凡人與修士,凡人與凡人,原本都沒有不同。只要他胸中有劍心,心中有劍道,一切便只化作了“當殺”與“不當殺”二種罷了。
如今正在千人小比之內,所遇邪魔道自然當殺,對自身心懷惡念者,仍是當殺。但除此以外,若是不擋己路,他卻未必要殺的。
雲冽腦中清明一片,睜開眼時,那周圍雄渾的殺氣呼嘯而出,隨即就有重重劍意將其包裹,眨眼間,如同洪水傾瀉般,往四面八方迸發而出!
這些劍意化作了無數黑金劍絲,縱橫百里,竟是往那劃分在衆多仙修之間的邪魔道頭顱斬去!
衆仙修紛紛退避,那些劍絲卻是一往無前,破空而出。
眨眼間,就有一位邪魔道還不及使用強悍魔寶,就已被百道劍絲纏了個結結實實。他雖身穿魔衣,有護體魔氣激射而出,厚厚裹起,然而這劍絲上煥發出強烈的黑金光芒,而後“嗤嗤”聲連番響起,那些魔氣、魔衣,居然也即刻就被破開!
那邪魔道的頭顱被許多劍絲狠狠一絞,登時被斬了下來,滾落在地,另有數道劍絲則是直接刺穿了丹田,生生又把那不及逃離的元嬰,也絞成了粉碎!
這便死去一個了。
另外的劍絲也不遑多讓,分別也纏住一個魔頭,它們絲毫不會被惡氣所污,總是能將邪魔道防禦破開,將其肉身、元嬰斬滅。
那些邪魔道在他劍意之下,大部分竟彷彿是紙糊的一般,一身的手段都來不及施展幾分,已是全都折損、隕落,就看得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這莫非,就是劍修的威力?
可是,元嬰期的邪魔道阻擋不住化神期的劍修也就罷了,分明也在化神初期,甚至在外素有惡名的大魔頭,爲何也在他手下走不出幾個回合?
劍修攻擊力之強衆所周知,只是這一位,未免也太強了些。
約莫過了半刻,這一場中,參戰的五十九位邪魔道,盡數死在雲冽劍意之下。
他不曾使用什麼花哨的劍招,也不曾用上自己悟出的止殺劍法三式,他僅僅將劍魂保持在三煉之境,催生出許多劍絲,就已做到了除惡務盡,也顯出了赫赫威能。
邪魔道皆已伏誅後,雲冽收起劍絲,手裡就多出一柄黑金長劍。
這時候他該與仙修對戰,便用了切磋之意。
他手腕一振,頓時劍法揮灑,或多變詭譎,或至陽剛正,出手自如,圓轉如意,無需有套路桎梏,諸多變化,盡在一心。但其所過之處,劍意凌人,仍是有許多神通、術法還未沾身,就被劍意碾碎,他終是來去如風,縱使在千人之間對戰,卻如入無人之境。
許多仙修被他劍意盪開、驅逐,剩下仙修裡,倒也有不少來圍攻於他,要和他大戰,到底也是紛紛落敗,無人能擋。
後來也有其他強悍修士彰顯威能,同樣驅走許多修士,一來二去間,便也只剩下了十人了。
雲冽靜靜立在場中,手裡光芒閃動,長劍便已消失。
他一身白衣潔淨無比,不染半點血垢。
然後他微微晃身,已是來到了峰頂之上。
徐子青每每見到師兄出劍與人廝殺,總有恍惚之感,如今亦是如此。他此時回過神來,不禁笑意溫柔:“師兄依舊那般風采。”
雲冽目光也略緩和些:“還未到用力之時。”
徐子青笑道:“是,師兄。”
兩人隨即再度去看千人小比。
這種小比人數雖是少些,但論起精彩,則彷彿尤勝幾分。
到這時,因着壓力巨大,不少傑出的修士,在萬人大比時不曾使出的手段,在千人小比時則使將出來,叫人一見之下,就大開眼界,一面又忍不住思忖,若是我遇上了,又該如何應對?
許多修士見得久了,百般苦思,就是心神欲醉。
虛空裡,那衆多巍峨高大的身影,也漸漸不再沉默。
若是有同樣修爲者躍入高空之上,便能察覺,此處足足有數百尊散仙大能,散發出無窮威力,來封鎖住這一方天地。
然而這些散仙又分作兩側,一邊魔氣森森,孽火沸騰,另一邊仙雲繚繞,瑞光重重,正是壁壘分明,互相之間,都有敵意之感。
無疑,那滿是魔念之處,便是邪魔道的散仙大能,而與其對面的,自爲仙道大能了。
但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此地並無正魔道的散仙。這種亦正亦邪的正魔道,越是修爲高強、境界高深,就越發我行我素,除非興致到來,否則絕不會爲區區一場風雲榜戰坐鎮。他們或者遊歷天下,或者乾脆閉門苦修,盡是極端自我之輩。
這些散仙之中,邪魔道一方,便發出一道極嘶啞難聽的男聲。
那是個披着黑袍的肥胖男子,滿身的肥肉堆積得幾乎就要掉落下來,一層黝黑的孽氣將他纏繞,看起來極爲可怖:“你們這羣牛鼻子,做得不妥罷?”他語氣陰沉,“這不過是場榜戰,爾等的後輩竟還聯合起來,針對我們的小崽子了?”
仙修一方,則有個通身煥發白光的巨影處,發出了威嚴的聲音:“我等不曾事前交代,只是仇恨難解,我等後輩同仇敵愾而已。”
另一尊煥發藍光的也說道:“邪魔外道,對戰時也盡出狠毒手段,爲人不齒出手誅殺,有什麼奇怪?你這老怪倒心疼起來,當我等不知你素來拿弟子修煉魔功麼!”
邪魔道里又有人說了:“嘿嘿,待到爭奪風雲榜時,再看分曉,到時爾等可莫要心疼纔是!”
仙修一方也說:“笑話!我輩坦坦蕩蕩,勝敗自負,何懼魔頭?”
邪魔道越發笑得猖狂。
雙方爭辯幾句,卻也只是爭辯罷了。
榜戰之時,雙方原本就有互相牽制之用,並不能彼此出手。
但他們也都知曉,雖說在最初萬人大比時,仙修與邪魔道也有互相廝殺,但真正引起如此對峙局面,則是從一雙道侶獵殺邪魔道開始。到後來仇恨加深,一發不可收拾。
也是因此,不論是仙修還是魔修,也都留意到那兩人。
邪魔道那邊如何念頭且不消提,仙修之內,有數尊大能,都暗暗談論起來。
“那兩個小輩,似乎年歲不高?”
“一個兩百餘,一個三百餘……那三百餘的,竟還是個劍修?”
“那劍修小輩似乎造詣頗高……”
“劍老兒,若論劍道,以你爲最,你看他極限如何?”
此言一出,衆散仙卻是不曾得到回答,他們心中奇怪,神識就都投向那個瘦長的黑衣老者。
良久,黑衣老者才說道:“竟是……劍魂五煉!”
“什麼?”
“劍魂五煉?”
“劍老兒,你劍道境界如何?”
“才三百餘歲,這未免太不可思議……”
饒是黑衣老者心性堅定無比,此時仍是一嘆:“我修煉劍道數萬載,曾遊歷諸多世界,且曾藉助他界好友之劍神令往劍靈塔苦修……時至今日,也不過是劍魂七煉。”
剎那間,衆散仙都是一震。
這位劍道散仙如今已是六劫散仙,一身劍術何其強大,他們但凡與其切磋過者,心中皆有所感。數萬年修行,又是同境界裡最強的劍修,此人之可怕,難以言說。
但畢竟,他如今已是這般的年歲了。
可是衆位散仙又怎麼不明白,下方的那個劍修小輩,在如今堪稱“稚齡”的年歲裡,就將劍魂淬鍊到如此地步,若是等他修爲大進,繼續進境……那一份天資悟性,真叫人歎爲觀止了!
頓時他們靜默片刻,就有人問道:“不知這劍修是何人的弟子?”
還有人說:“這劍修的道侶,年歲更輕,境界相仿,根基紮實。而且,他似乎並未用出本命手段,體內隱約有更爲難料的力量……不知他與那劍修,可是同門?”
衆散仙皆是一怔,隨後各自探查起來。
又過了片刻,纔有一道女聲輕聲道:“咦?”
另一個男聲也說:“這兩人,似乎都是我周天仙宗的弟子。”
那女聲也道:“從前不曾聽說他們的名聲,想必應是上回接引下界弟子時,自其它大世界裡帶來的弟子。且讓我等查上一查……”
之前的男聲便先開口:“他們果真是出自同一山域……是五陵山域的下界弟子。”
女聲亦說:“白衣劍脩名爲雲冽……青衣的那個,喚作徐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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