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暖暖的話讓歐陽紫雅沉默了,是這個樣子的嗎?
原來一直以來真的都是他們誤會了她嗎?她背後做了那麼多事情,是不是也還有很多她做了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你們好好對待莫梓言吧。”
轉身,閻暖暖消失在了相府之內,她能夠做的只有這些了,莫梓言你一定要生活的比我好。
醉雲軒之中,莫梓言一個人坐在院子裡面,看看這個天氣,似乎快要下雨了。
冷風吹過,她皺起眉頭,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這不是他給的第一次傷害,着不是她第一次怎麼都躲不開。
明明已經不再期待了,明明應該死心了的。
“喝藥了。”
離端着一碗藥走了過來,莫梓言看着他沒有多說什麼。
端起藥碗,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喝完,隨後又繼續看着天空。
“不要總是這樣,回屋去吧,外面有些冷。”離拿起藥碗,本來想要這麼直接離開,但是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坐在這裡。
她的臉色依舊是慘白的,沒有其他的色彩,她坐在這裡猶如一口枯井。
“還好,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不去看他,莫梓言坐在那裡,靈魂似乎早已離開。
“好,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就叫我,我一直在。”
一直在你的身邊,一直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不要擔心那些不切實際的,不過就是孤苦一人而已,世界上面有很多和你相似的人,我們都不要去害怕。
陪着你,這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看着你的笑容,這是唯一的奢望。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漸漸的麻木變成現在這般。
醉雲軒這些日子比較熱鬧,因爲白蘇每天都過來。
“王爺,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你以前一直都……”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
左情坐在櫃檯裡面看着賬本,一直米有擡起頭來,就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白蘇看着這樣的左情,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差別。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就是因爲她當初的那個錯誤決定嗎?
“白蘇沒有別的什麼奢望,只是想要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而已。”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低着頭眼眶溼潤。
她知道回不去了,她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左情。
就是因爲是這樣,當初她纔會奮不顧身的想要消失離開這裡。
但是她忘不了那天,她站在懸崖邊際的時候,她準備那麼跳下去的時候,他就那麼站在那裡。
她還是記得那時候他說了什麼,他看着她讓她活下去,他說當初他喜歡的就是那個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白蘇。
現在的白蘇是怎麼了,怎麼會選擇去死呢?
“你活下去和本王無關,也不需要報答什麼恩情。”
他依舊沒有去看她一眼,這個時候,莫梓言從後院走了過來。
“左情,給我泡一壺百花茶。”
她這麼吩咐着,左情於是放下了手中的賬本。
“莫梓言。”
白蘇記得這個人是莫梓言,白蘇知道這個女子她根本無法相比。
“他現在是王爺,身份尊貴,怎麼可以由得了你任意呼喝?”
“白蘇,你先回去。”
莫梓言還沒有說話,左情就已經驅逐她離開這裡。
他是自願在這裡的,這裡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因爲這裡是唯一一個沒有憂愁的地方。
這裡人人平等,這裡沒有其他複雜的東西作祟,大可不必要總是把身份掛在嘴上。
“我去三樓等你。”
莫梓言虛弱着開口,這兩天頭總是暈眩,她想可能是失血太多。
只是她太明白自己的身子了,她真的害怕自己沒有幾天可以活了。
回到三樓,一個人坐在熟悉的地方。
“會下雪嗎?”她看着窗外,看着這個世界。
“應該不會。”窗外有人回答,隨後就是一個人影出現。
她看着他,看着這個熟悉的人。
“凌寒。”這次她沒有叫錯,他不是魑,不是她心底的遺憾。
“是我。”
凌寒走了進來,來到她的身邊。
“你又受傷了?”他皺着眉頭,難怪熙若塵會吩咐他帶那麼多藥過來。
“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嗎?你是覺得我現在要不了你的性命是嗎?”她嘴角冷漠,一雙眼睛裡面沒有其他的色彩,只是這麼看着外面,似乎看的又不是窗外。
“我只不過是來送一些東西。”
凌寒有些失落,原來她真的是那麼討厭他,他就那麼讓她厭惡。
“咚咚咚!”
左情敲了門,隨後就端着百花茶走了進來。
“放下就可以先走了。”
左情知道,不止一次會有人從窗外進來找莫梓言,所以莫梓言纔會在三樓帶那麼長時間。只是他也不明白,那些人既然會來找她,爲何要走那種地方。
做青島點點頭準備離開,他知道自己不能參和她的這些事情。
“白蘇的事情。”她突然開口,左情離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她不過就是一個女子,只不過是當初沒有勇氣拋卻一切和你廝守,現在雖然狼狽,不過你不用對她太過絕情,女人不是隻有那一種用途,也可以拿來做朋友。”
左情點點頭走了出去。
莫梓言你是懂我的是吧,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是不是?
不是不愛她了,是不能再愛了。
曾經什麼都願意給她,但是現在卻什麼都給不起,越是富貴就越是貧窮。
待左情出去,凌寒從身上拿出了很多藥物,隨手放在桌子上面。
“這都是熙若塵讓我給你的,對了,這個藥他說是對眼鏡好的,你眼鏡怎麼了嗎?”
凌寒看着她的眼睛,很好啊,目光很是凌厲,熙若塵怎麼會那麼奇怪?
“眼睛?”
她拿出手撫摸了一下眼睛,閉上眼睛,她擡起頭嘆息,但是每個呼吸都扯到身後的傷口。
這些藥瓶上面都貼了很多的字條,那麼漂亮的字跡,是屬於熙若塵的。
熙若塵要殺東璃夜,他們會成爲敵人嗎?
“不知道爲什麼,和熙若塵永遠都回不到過去了,當初那個在城外爲我心疼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嘲笑着,笑自己的無知,笑時間流逝她卻只能吊念過往。
“不要總是看着過去,要看看未來。”
莫梓言搖搖頭在,這些大道理有什麼好講的呢?
總是說什麼看看未來,未來就不一定比過去來的美妙,她覺得,還是看着過去好一點。
未來就是沒有未來,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的漣漪,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終止了。
那些事情想了都是徒然。
“你還要回西影國嗎?”
莫梓言看着凌寒,凌寒點點頭,他現在的傷害沒有完全好,暫時還不能離開熙若塵。
“拿好,你幫我帶句話給熙若塵,問他是不是真的在刺殺東璃夜,我不希望有人在這個事情上面挑撥,我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就算是我要死了,我也要同歸於盡。”
總是要拉一個墊背的吧,沒有人會不害怕那種不要命的人。
“我知道了,不過這些日子熙若塵身體一直不舒服,每天都吃很多的藥,還要照顧上官皖月,應該不會做這些事情。”
是啊,應該不會做,就是因爲這樣子纔要調查。
不是真的只要知道不是熙若塵做的,她還要知道幕後黑手是什麼人。
“那我就告辭了。”
轉身離開,莫梓言一點挽留都沒有。
“咚咚咚!”
莫梓言看着那扇門,是誰又來找她了嗎?沒有開口,但是外面的人一直在敲着門。
“進來。”
她到了一杯花茶出來,她累了,想要休息。
白蘇慢吞吞的走進來,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但是她知道莫梓言的大名,也許很多事情她能夠解答。
“有什麼事情嗎?”
莫梓言有些驚訝,怎麼都沒有想過會是她,她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一些小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她站在那裡很是拘謹。
“坐吧。”
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左情的事情,和左情算不上交情很深,但是大抵還算得上認識。
重點是左情是那個人的弟弟,就算是爲了思左也應該幫忙一下吧。
“說吧。”
莫梓言實在是笑不出來,只是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是左情親手泡的。
白蘇看着面前的茶杯,那麼精緻的茶具,她多看了兩眼。
端在手裡,就像是捧着過往的愛情,那些易碎的陶瓷,那些已經遠走的過往。
“這些都是以往我奢望的,但是一直都沒有實現過。”
白蘇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是落寞。
“我一直以爲以後都不可能……但是今天,託了你的福吧。”
喝了一口茶,閉上眼睛慢慢感受,但是滿嘴只有苦澀,流入心底的苦澀。
“你究竟是來說什麼的?”
她皺着眉頭,不相信她只是來感慨這些的。
白蘇見她這麼不耐煩,笑了笑。
“我準備離開這裡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官員不要的妾室,待在王府裡面會給王爺蒙羞的,其實我以前根本就不信這些,但是後來我漸漸的明白了。當初爹拆散了我和王爺,只是因爲他只是一個落魄書生。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不管以後他是什麼樣子的,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她很是明白他,知道哪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沒有辦法阻止,也回不到過去。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若是當初我不顧一切的反抗,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會不會現在我就能夠和王爺在一起,過着別人嚮往的生活。”
她留下了眼淚,哪些事情她不敢想,因爲每次想到都是淚眼婆娑。
“不。”
莫梓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那麼悲傷的後悔着過去的事情,後悔着那麼根本無法改變的事情。
“若是當初你真的捨棄了一切,你認爲他做了王爺之後你們就一定能夠再一起嘛?或許你們之間會面對別的問題,你認爲皇上會允許你一個商賈之家的女子做王妃嗎。你覺得你能夠過上那種生活,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但是你不知道每件事情都有屬於它連帶着的問題。”
或許那個時候你會覺得,若是當初放下了左情會是最好的選擇,你嫁給別人做妾,或許那個人會珍惜你,或許那裡不需要那麼多的壓力。
“我知道這些,也漸漸的放開了,我不想連累他,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