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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臘月二十五到現在我都是一個人,那日在府中難得真心笑了,可是掛好了字他什麼都沒問不着痕跡地又走了。直到現在才知道,胤祥在身邊時我就不覺得自己是徘徊在時空之外的隱形人,心裡非常安全踏實,如影隨形的寂寞感也會減輕。
從身邊走過的小太監剛要給我請安,我急忙拉住他問:“十三阿哥在哪?”
“剛纔與皇上在一起,現在在哪奴才不知道。”
我一路走一路問,鞭炮聲中走到御花園時,看見熟悉的身影,他正背對着我站在一棵枯樹下,正是我當年放醬缸罈子的地方。我忽然就笑了,剛要高興地跑過去找他,卻聽見女子的嬌笑聲。一位姑娘嫋嫋挪挪地向他走了過去,手裡持了梅花,互相見了禮,兩個人正談着什麼。太后爲了熱鬧,每年都會讓王公大臣的夫人格格們進宮以求熱鬧,這應該也是哪家的閨秀吧?胤祥側了臉朝她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別處了。姑娘低頭嘴角帶了笑正聞着花,正是梅花人面交相映。
我搖頭笑了笑,轉身走了,腳踢到了什麼東西自己也不曉得,心裡空空的,勇氣彷彿從身體裡向四面八方飄散了去。怎麼這樣,我本來是想跟他好好道歉然後和好的。
突然撞上了人,我理都沒理就走了。有黑影過了來,擋在我面前,被人抓住了肩膀,強迫我擡頭看着他,是九阿哥。
我笑,“咱們上輩子有仇嗎?怎麼不管什麼時候都能遇得見,真是冤家路窄。這次準備再打我幾下?”
他臉色有些懊惱,後恢復如常,“你究竟爲了什麼事這麼心神恍惚,撞了人連句話也不說,還有點規矩嗎?”
我又回頭走了幾步,反正不是撞了八阿哥就是十阿哥,也不看他們低頭就道歉:“對不起。”不管他什麼反應再往前走,九阿哥怒極,抓了我的手腕拖着就走,我任他拽着走了老長時間,無意識地輕輕問了句:“九阿哥知道嗎?因爲你的出現我有多慘?”
他倏地停了腳,沒有回頭,我再說:“您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想平靜地過日子,可您爲什麼要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下救我?您爲什麼要擾亂我的心?”
他還是不回頭,在我以爲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卻突然開了口,沒有往日的盛氣凌人,是認了命的弱勢,“我也不想,可這事兒哪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我很想笑但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掉下來,“我最恨欠人家東西,您如此待我,這樣的情分讓我可怎麼還?拿什麼還吶?”
他忽然回頭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我垂着手不作任何反抗,半晌他問:“你跟十三弟怎麼了?”
“我跟他說我心裡有了您,我跟自己的丈夫說心裡有了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