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一次解蠱

微塵雖被挖去了額頭中央的肉,按說此刻的性格應該格外的暴躁或者說是抑鬱,經歷過這般的人一般都會陷入到無窮恐懼之中,然而對微塵來說,卻突然變得心神寧靜,看事物格外的清晰,記東西格外的迅速,理解事物格外的容易起來,也就是說這一災難給微塵帶來的是開了一竅這樣幸運的事,一些人會通過摔了一跤,或者撞了腦袋等方式開竅,而微塵的開竅方式竟是這樣。

所以此刻微塵分明看到一個人影翻身上了自己房子的屋頂,微塵不由出聲道,“誰在外面,出來。”

突然而來的聲音把慕雲嚇的差點從房頂摔了下來,慕雲站穩之後拍了拍衣襬,“你竟然看到呢?”慕雲接着問,“你還好嗎?”

微塵心裡一暖,點點頭。

“這個你拿着,對治療傷疤很有效。”慕雲把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微塵枕頭邊,“你好生休息,下次我再來看你。”

待慕雲走後,微塵打開藥瓶一聞,這藥,和自己身上用的藥可是一模一樣的,微塵叫來下人,把身上外敷藥的拿來,下人很快也拿來一個白瓷瓶,微塵拿在鼻子下面嗅了下,這藥比面具男給自己的藥可要差的多啊。

這下微塵開始懷疑起面具男的身份。

不過不等微塵問面具男,沒休養幾天的微塵就被皇上一紙召到了皇宮,且說那天微塵救活了十七皇子,皇帝就相信微塵的醫術,對於一直以來對十七皇子病情沒轍的皇上突然想看這林嵐能否救治。

微塵進宮后皇上開門見山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微塵也表示自己願意一試,對於皇上要微塵來治十七皇子,可是被御醫反對了好久,最後皇上道,“你們反對之人可能治好十七皇子?”御醫們都不相信微塵能治好十七皇子的病,就連自己御醫閣的神醫都沒有辦法。

微塵見到十七皇子,心裡生出一絲酸意冒了出來,該經歷了多大的痛苦,才讓一個五歲的孩子眼裡都有一絲看破生死的神色,“父皇,您怎麼來了?”十七皇子看見皇上和微塵過來,趕緊起身相迎。

“參見十七皇子。”微塵道。

“我記得你,那天就是你救活了我。”十七皇子對微塵道。

微塵搖搖頭,不再說話。

皇上將周圍的人全部支開,三人坐在亭子裡,十七皇子知曉皇上的意思,乖乖的把手伸出遞給微塵。

微塵號起脈來,從脈象上看,僅僅是氣血兩虧,但是微塵總感覺不對,這號脈的時間就長了些,“請十七皇子把左手遞給我。”

皇上見微塵遲遲未診斷出病情,又見微塵緊閉的雙眼,心裡對結果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這邊微塵的額頭蒙着白紗布,不然皇上看見微塵緊鎖的眉頭肯定心裡更加沒譜,微塵的本以爲十七皇子只是體弱多病,這號脈突然發現脈象中隱約的另一絲脈,微塵當然不認爲這是喜脈,微塵號過左手脈象,再睜眼看十七皇子之後,大驚。

“有何發現?”相比微塵,皇上鎮定多了。

“回稟皇上,十七皇子這是中了蠱。”微塵肯定的語氣讓皇上那茶杯的手一頓。

“那你可知是什麼蠱。”

“是食心蠱。”這個食心蠱比當時林嵐中的蝕心散更爲惡毒,比較蝕心散只是□□,而食心蠱則是蠱毒,這蠱以吃宿主心臟爲生,十七皇子的蠱已經被人封印起來,這就是爲什麼微塵號了半天脈纔敢肯定。

“那你可有辦法?”都說皇上不會輕易露出自己的心情,可是此時此刻皇上格外激動,十七皇子中食心蠱整個柏國僅自己和御醫閣的神醫知道,就連神醫也是在兩年前發現,這蠱是子,需要母蠱才能將其祛除,最終神醫只能想辦法將這蠱封印起來,可是即使是封印的蠱也在一天天的長大,就怕某一天這蠱突然清醒過來,那麼十七皇子便再也無救。

正因爲皇上知道年輕小小的十七皇子就被下了蠱,才格外的心疼這個孩子,這個孩子越懂事,皇上就越覺得虧欠他。

微塵看了皇上一眼,“十七皇子身上的是子蠱,需要母蠱才能取出來。”

皇上點點頭,眸子神色暗了下去,雖然心裡對微塵的醫術肯定,其他的御醫皆診斷十七皇子體弱,根本沒有發現十七皇子身中蠱毒,其實也不怪他們,這食心蠱的恐怖之處就是讓中的人只認爲是自己身體素質下降,根本無別的反應。

皇上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微塵道,“不過,我有其他辦法取出蠱,只是……”

皇上激動的問,“只是什麼?”

“只是這取出的可能性只有五成。”微塵本想說八成,但是怕皇上會覺得自己貪大,最終還是說只有五成。

“此話當真?”皇上迸發驚喜的神色也感染了十七皇子,十七皇子跟着說,“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微塵沒在意十七皇子對自己稱呼的變化,“恩,有紙嗎?”

皇上竟親自跑去拿了紙筆過來,地耳草田基黃、雀舌草,香草,合掌草,降龍草各十錢,每日煎三次,微塵把藥方遞給皇上,“服用十天之後根據十七皇子的身體情況再決定能否取蠱。”

微塵想了想,還是說着,“還請皇上不要將此事告知他人。”

皇上點點頭,這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算不用微塵交代,也知道該如何做。

微塵回到林家也沒閒着,每日練習緋雲卷,額頭上的傷早已結痂,又因爲面具男送的藥,這痂在五日前已脫落,現在只剩下淺紅色的印子,在塗下去,恐怕連疤痕都沒有。

這挖去的肉,塗了此藥之後不但能長出來,還能不留疤,讓微塵更加懷疑起面具男的身份,似乎面具男也像知曉微塵心思一般,再沒出現過。

微塵學東西比受傷之前速度快上十倍甚至更多,這緋雲卷練習的效果很快就顯現出來,微塵明顯的感覺到體質在恢復,加上空間的水,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般,體內的雜質也被排除很多,皮膚更是白皙了不少。

林宏本就相信微塵的醫術,但見微塵的恢復速度十分好奇微塵的醫學造詣到底何種地步,不過微塵沒打算告訴林宏,兩父女的關係通過微塵入獄這件事之後顯然緩和了不少,不會像往常一般冷麪、冷語相對。

林宏怕微塵情緒會陷入不好的狀態,每日還來看望微塵一次,再三確定微塵無恙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到了十天之後,微塵被皇宮的馬車接到了宮裡,微塵給十七皇子號脈,之前給十七皇子開的藥是當初木蒼給宋文取蠱時候開的藥,主要就是溫補的功效,讓十七皇子的身體承受的住取蠱毒的過程。

因爲十七皇子身體比之宋文要弱上不少,所以十七皇子這藥一連喝了十天,這效果比微塵預計的要好多了。

“父皇說,要想姐姐要治好我的病,得把身體養的好好的,我就每日鍛鍊了一會。”十七皇子像是看出了微塵的疑惑。

皇上這會還在早朝,微塵把一干丫鬟太監都趕到了門外,再三確認周圍沒人之後,蹲下對來十七皇子道,“取蠱會很痛,你能忍受的住嗎?”

十七皇子點點頭,“我是男子漢,父皇教導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喊累喊苦喊疼,作爲皇家的子孫就要有皇家的樣子。”

微塵拍了拍十七的腦袋,“走吧,進屋去。”

微塵拿出木蒼留給自己的銀針,用酒精消毒之後,放在牀邊,“怕疼就喊出來。”

取蠱其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這蠱被神醫封印住,加上微塵聯繫了緋雲卷,最最重要的是屬微塵被開的這一竅,這讓微塵對木蒼以及鹿靜荷留下的醫書瞭解起來更爲的暢通無阻。

人體七百二十個穴位微塵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具體位置微塵在之前把自己扎的千瘡百孔之後也熟記於心,當然,自己扎自己時,那些死穴微塵可是沒有觸碰的,不然穴位還沒學會,自己把自己給扎掛了。

微塵拿銀針的手儘量保持鎮定,這是第一次給別人扎針,再三確定穴位之後紮了進去,皇上下朝之後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只是待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去。

微塵扎針的速度很快,每一個穴位都是完全確定之後才下針,並且每一個都摻雜着自己的氣,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

微塵終於體會到爲何當初木蒼扎針需要好好恢復一下,隨着微塵每一針的落下,十七身上的黑氣變少一分,最後看見一紅色的東西慢慢的從十七嘴裡爬了出來,微塵趕緊拿裝滿血的碗接着。

就在皇上等的快破門而入的時候,房門打開了,微塵端着一個碗走了出來,皇上定睛一看,碗裡不是蠱又是什麼。

“成功呢?”皇上不敢相信的問道。

“幸不辱命。”微塵答。

皇上的身上一顫,跑到房間裡,發現十七已經睡着了,再看十七的氣色,比之之前,要好太多,甚至可以看到十七的臉色有那麼一點點的血色。

“林嵐,這次你立了大功,你想要什麼?”皇上面向微塵問道。

“是否小女要什麼都可以?”微塵不答反問。

“只要朕能做到的。”皇上答。

“如果小女不願聯姻,皇上可曾同意?”

“這……”其實,自從微塵治好了自己的兒子,皇上就捨不得將微塵作爲聯姻的棋子,比較微塵這一身的醫術比之聯姻帶來的好處要多的多啊。

“皇上若是爲難就當小女在說笑好了。”微塵看得出來皇上爲難的神色,本來這番話都只是試探而已。

“此事再議。”皇上恢復了以往威嚴十足的神色,“鑑於要徹底洗清你作弊的罪名,三日後,在藥師考試殿單獨對你進行測試。”

“藥師?”可是微塵記得分明自己只考了藥士,而藥師還有接近兩年的時間。

“對,提前對你一人單獨進行藥師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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