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集很多麼?”安若溪見靈羽的動作不停,一口氣的往前走去。不由得出口問道。
“恩,半瓶。”靈羽頭也不回的說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要收集多少,只是想着如果自己收集的多了,玉兒醒來的機會是不是就會大一點。
安若溪不再說話了,只是安靜的跟在靈羽的後面,因爲靈羽不讓她離開自己。
“其實,這花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呢。”靈羽慢慢的開口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怕安若溪跟着自己太無聊了呢?還是此情此景突然心有所悟呢。
安若溪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等待着,她知道靈羽會繼續說下去的。
“從前,有兩個人,一個叫彼,一個叫岸。他們兩個深深的愛上了對方,不顧天條的規定,勇敢的結合在了一起。可是,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上天爲了懲罰他們兩個,便把他們兩人化成了一朵花。”
“花開的時候,看不到葉子,有葉子的時候,看不到花。生生世世,兩相錯開……”
“與其說這是美麗的故事,不如說有點淒涼呢。”安若溪說道,語氣間充滿了哀傷。
靈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漆黑的眸子望着遙遠的方向,“生生世世,兩相錯開……”他喃喃道。
此時的他,想到了玉兒,他和玉兒不就是如此嘛?一個生一個死,永遠不能在一起。可是,沒關係,玉兒,我很快就會把你救活了,我們和這花不同,註定是要在一起的。
“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又或者說,我不再是我了,你會不會偶爾的想起我?”安若溪小心冀冀的問。
靈羽被她的話問了個腦蒙,然後溫柔的笑笑,拍拍她的頭,“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你怎麼可能消失呢?”
安若溪卻是堅持,“我是說如果嘛!你快回答我!”
靈羽拗不過她,假裝很困難的想了想,然後纔回道,“當然了,我當然會想你了。我們可是拜過堂的呢。所以,別亂想了好不好?乖……”
安若溪甜甜的笑了。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她都很滿意了。只是,她心中有那麼多的不捨,靈羽,你能看到麼?
靈羽,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我原來所屬於的那個世界,正牌的安若溪回到了這裡,那個時候,你會不會發現她不是我呢?
或者,我們兩個因爲互相交換了身體跟靈魂,觸怒了什麼神靈,而把我們兩個人都消散了,那樣的話,你會不會還記得我呢?
靈羽啊靈羽,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麼不捨?就算不能得到你的愛跟你的心也好,就算沒有了未來沒有了記憶也好,我只求能這樣待在你的身邊,看着你一臉的幸福跟微笑。
當然,這些事情,靈羽永遠都不會知道,安若溪不會告訴他的。她不想把自己這點爛攤子扔給他。
收拾好心情,兩個人又繼續在花海里面“掠奪”起來。可是,那一滴一滴的花露,要收集滿半瓶,需要多少時間啊。
安若溪只是跟在他後面走着,都感覺到難受了,可是看看靈羽,卻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還是跟剛開始的時候一樣,那麼專注,那麼用心。
他做着這個的時候,心裡面是想着一個人的吧?是那個叫玉兒的女人麼?呵呵,要不然,他不會這麼用心的。
聰明如她,馬上就猜到了靈羽內心的想法。等等,現在收集的花露是黑色的,而且前幾天我們找到的那隻自由的鳥,也是黑色的,還有那隻黑蓮……
他是想要做什麼?安若溪的心裡一下子就震驚了,因爲她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些都是藥引,用來治玉兒的藥引……
他真的打算把那個叫玉兒的女人從死亡中救過來麼?這可能麼?該不會是他被什麼人蠱惑了吧?
可是想想,他們兩個每天都在一起,靈羽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那他就是來真的了?天哪,這不也是違背天理的事情麼?靈羽啊靈羽,聰明如你,怎麼也會冒這樣的險呢?
是愛的太深了麼?看來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呢,能讓你連這樣違背命運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安若溪還是無能爲力。她明知道靈羽這樣做不對,明知道他這樣會把自己的命也搭上的。
可是,她還是不忍心跟他對着幹。安若溪看着靈羽的背影,默默的說道,“靈羽,就算是地獄,我也陪你一起去。”
可是投入的靈羽並沒有聽到這話,因爲此時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玉兒而已。
“如果你是這彼岸花,你要怎麼辦?”靈羽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這樣問道。但是手上的瓶子,還在繼續收集着花露。
安若溪怔了一下,“恩?我是彼岸花麼?彼岸花……生生世世,兩相錯開的彼岸花是麼?”
頓了一頓,她微微一笑,笑容哀傷,“如果是我,我會讓自己忘掉。”
“忘掉?爲什麼?”靈羽的手明顯的一停,然後又繼續原來的動作。
“忘掉不好麼?反正生生世世都不得相見。心心念唸的,又有什麼用?只不過是不放過自己罷了。與其相思生生世世,我倒寧願兩人相忘於塵世……只要知道對方過的幸福,那就足夠了。在他身邊的人是不是我,並不重要……”
安若溪臉上帶着笑,眼神卻哀傷。因爲她想到了她和靈羽的以後。而靈羽身邊的那個人,是玉兒。
不過,正如她所說,只要靈羽幸福的活着,她就知足了。不管那個時候的她是誰,在哪裡。
“呵呵,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我以爲你會哭鬧着說,兩個人必須在一起。看來,我們的安大小姐真的長大了呢。”靈羽一臉的欣慰,摟過安若溪的頭,用自己的頭摩挲起來。
安若溪的臉又紅了。這種親暱的動作,只怕是做一次少一次了呢。所以,安若溪都會把它們好好的刻在記憶裡,永遠不會忘記的。
至少,這是她曾經幸福的證據。“好啦,快點收集吧,我們不是還要趕回去麼?”
聽她這麼一說,靈羽暖暖的一笑,然後舉起手中的瓶子對着她晃了晃,“你看!已經這麼多了!應該夠用了呢。”
果然,瓶子裡面的黑色液體已經快要接近瓶口了呢。看來靈羽是真的很用心的呢。“那我們可以回去了是吧?”安若溪開心的問。她可不想再在這個陰森森的地方多呆一秒了。
“恩,我們走吧。”靈羽向她點點頭,拉起她的手,兩人一起向着花海的外緣走去。
安若溪回過頭來看着這片花海,黑壓壓的一片,了無生機,可是,卻又開的那樣茂盛,那樣妖異。
“啊吖,我們怎麼回去呢?那個擺渡人不會乖乖帶我們回去的。”靈羽突然想到個問題。
安若溪轉過頭來,看着急切的靈羽,也一下子鬱悶起來。當時那個擺渡人都說了,他只管單程的呢。可是回去的路,也好像只有那一條啊。
“不管了,他要是不拉我們,我們就游回去。”靈羽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啊,不行不行,我不會游泳啊。而且那湖裡面說不定會有湖怪!我可不要游過去。”安若溪馬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靈羽一臉的黑線,“安大小姐,那麼可愛的湖裡怎麼會有湖怪呢?相信我,我有透視眼,肯定沒有的。”
“那也不行,湖面上的霧那麼濃,我們肯定會迷路的。到時候筋疲力盡,又找不到出口,肯定只有死路一條了。我不干我不幹。”安若溪很是堅決。
“呃……那你說怎麼辦?那個擺渡人來的時候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啊。難不成我們還威脅他不成?”靈羽也沒了主意。
兩人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呢。誰讓他們當時只想着來這邊,沒有考慮好回去的辦法。現在知道愁了吧?
“那個……我們兩個裝成鬼怎麼樣?就說要到那邊辦事,讓他帶我們過去?”安若溪突然說道。
“這個……這個恐怕不行吧?他能聞出我們身上的味道呢。你知道,人跟鬼的味道是不一樣的,這個理由恐怕騙不了他吧?”靈羽咬着嘴脣思考了一陣後說道。
“要不然,我用小彩把咱們兩個的身形藏起來?”安若溪沒辦法了,一下子想到了小彩。因爲小彩可以變大,到時候兩人藏到裡面不就行了?“可是那樣的話,一個會說話的鈴鐺,好像也挺讓人懷疑的。”
安若溪自己說完,就把自己的意見又否決了。不過,這個提示倒是給了靈羽一個靈感。
“對了,我知道了。”靈羽面露喜色,從腰間拿出那把羽扇來,正在安若溪搞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的時候,羽扇一下子變大了好幾倍,然後漂浮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