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他們四人冠上了李姓,人人都很高興。他們從小就是孤兒,也不知父母姓甚名誰。從來到那個大山裡,就很少出去,他們根本就沒有姓氏。
現在軍中給了三天假,他們也不知該去哪裡。去山裡基地肯定是不行的,搞不好會被有心人摸到蹤跡,把基地給暴露出來。
所以,他們四人就都看着李希光,準備主子去哪裡他們就跟去哪裡。
其餘的一千士兵李希光讓任逍航給安排進了他們的山谷裡,進行使用手雷培訓。
就是其餘的附近村鎮報名的村民,如果不願回家的,也跟着去了山谷裡,學習如何使用手雷。
同時,這些新招收的新兵,會被山谷裡的張參將統一訓練,練些簡單的、在戰場上使用的對敵招數,希望這臨陣磨槍,戰場上能多保下一條命來。
任逍航看着李希光手下的一千人被步一帶着去了山谷,而李希光和他四個手下卻無所適從的樣子,感到很奇怪,他都不想看看孩子們嗎?
“李都尉,你不回家看看嗎?”任逍航在確認了李希光是李紫玉父親後,不好直接叫伯父,只得稱呼官職。
他知道幾個孩子雖然現在生活條件有了改善,但家裡卻沒個大人主事。以前有玉兒是他們的主心骨,現在玉兒也不在身邊。雖然他們身邊有一個表姑姑,但誰也代替不了那份父母獨一無二的愛。
小山他們在心底深處一定會渴望一份父愛,渴望那份像山一樣的父愛能護佑他們左右。父母不在了也就沒什麼,他們會堅強的獨自面對生活上的一切不如意。可現在父親明明還活着,爲什麼要活生生的骨肉分離呢?
李希光何嘗不想早日和孩子們團聚呢?自從三年前他狠心離開孩子們後,它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着孩子們。那可是他和菁兒在這世上留下的血脈。是菁兒拼死留下來的親生骨肉,他怎麼會不想呢?
以前是因爲怕自己給孩子們帶來性命之憂,現在過了三年,那些盯着自己的人應該已經撤了吧?再說自己並沒有留下活口,對方就是有疑問也不會想到自己頭上吧?
可是,如果對方仍然留下人員在石巖鎮,自己突然這死後復生肯定會引起注意的。說不定會把潛在的危險帶給孩子們。
所幸孩子們已經搬離了石巖鎮。石巖鎮裡也已經沒有什麼外鄉人了,自己回到家去見孩子們,危險性應該沒那麼大了。
可是。一方面他怕孩子們不原諒他,另一方面如果剛剛團聚就分離,對孩子們將會是雙重打擊。
所以,對任逍航的疑問他沒有迴應。只是深深嘆了口氣,一臉的糾結、渴望、猶豫和爲難。
任逍航知道他是近鄉情怯。想了想還是開口勸道:“李都尉,小山他們雖然大了些,但還都是孩子,他們心裡肯定渴望見到自己的父親。尤其是幾個小的。他們恐怕連自己父親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晚輩覺得您還是看看去吧,也讓他們見見自己的父親究竟長什麼樣。”
“看見又如何?如果知道他們的父親。剛剛見面又要離開他們,他們心裡不是更難受?還要牽掛於我。擔心我的安危。”李希光糾結的說。
任逍航笑了笑,說:“您太不瞭解您的孩子們了,他們堅強着呢。況且,你也不是不回去,等這場杖打完,您就可以和他們一家團聚。您有她們牽掛着,想着一定要活着回去,在戰場上就會戰無不勝,無堅不摧,還有什麼猶豫的?”
李希光聽了任逍航的話,目光一下子堅定起來,看着四名手下大聲說:“走,跟我回家!”
“等等!”任逍航叫住了李希光,“您就打算這樣去嗎?”
李希光見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臉,猛然想起自己特意爲遮掩面貌留的鬍鬚,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吩咐說:“李明,給我收拾乾淨了!”
說着,李希光又走進了縣衙後堂,坐在書房裡等着。
“是!”李明答應着立即着手準備用具,等他把剃鬚刀、臉盆、毛巾等準備好,李希光坐在了椅子上。不一會兒,李明就李希光臉上的鬍鬚收拾得乾乾淨淨。
剃去鬍鬚的李希光,露出了本來面目。
一張俊秀絕倫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丹鳳眼泛着犀利的光澤,讓人不敢直視。高挺的鼻樑、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儒雅和高貴。
身材高大穩健、英俊威武,渾身散發着成年男人的成熟和沉穩、睿智和滄桑的氣韻,將惑人魂魄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李希光的長相驚住了!沒想到剃去鬍鬚卻是一張如此清俊雅緻的臉龐,就是李明他們四人也沒見過李希光的真面目。
李希光這麼多年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見大家都盯着他看,以爲臉上沒剃乾淨,就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李明憋着笑說:“李都尉,我都剃乾淨了,他們是被李都尉的長相給鎮住了。”
李希光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在當年也是易都城裡有名的翩翩佳公子,容貌武功皆是上乘。恍然間好像是過了許多年了,山河依舊,卻早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自己的家族一夕之間被滿門抄斬、家破人亡,歐陽家血脈只留下大姐歐陽蘿和自己。
當年只有十五歲的自己,被迫從祖父祖母、父母、兄長的呵護中獨立支撐着活了下來。獨立承受着至親血脈被滿門抄斬、血流成河,甚至屍骨都不能出頭安葬的殘酷現實!
那份錐心徹骨之痛、那份毀天滅地之恨、那份從天堂驟然摔到地獄、舉目無親、好像天地間就剩下自己無依無靠、孤零零的感覺是那麼刻骨銘心!永生永世也不會忘記!
所以,他纔會珍惜他和孩子們的性命,一絲一毫也不能讓他們身處險境。因爲他和孩子們現在不僅是爲自己活着,他們還要爲歐陽家族活着。他們是歐陽家僅存的後代,他們肩負着歐陽家族的血脈傳承,豈能輕易談死?他還沒有血刃仇人,沒有爲歐陽家族平反昭雪,他還沒有資格讓自己輕易死去。
任逍航的話點醒了他,是啊,作爲歐陽家的後代子孫,絕不能是孬種。人只有經歷挫折磨難,才能在風雨中成長長大。
任逍航見李希光想通了,爲他們準備了五匹馬,告訴了他們李家現在在張口鎮的住址,併爲他們準備了路引。
李希光帶着四名手下,告別了任逍航,五人五騎一路打馬飛奔,直奔張口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