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鬼’

與巴克爾戰鬥了大半天,九龍什麼好都沒有撈到,他只感覺到巴克爾是一塊千古不化的頑石,任憑九龍如何出招,無論是無往不利的真氣,還是所向披靡的刀意,拳意,這一切到巴克爾身上都無濟於事。

九龍再也不敢戀戰,照這樣下去,自己非死不可,霍然間,九龍動了,他腳下《野馬行》豁然踏出,憑藉浪尖的一點兒推力,九龍風馳電掣一般的狂奔,茫茫大海中,他漫無目的,瘋狂飛奔。

但是巴克爾的速度更快,他也沒有什麼精妙的招式,此時的巴克爾與剛剛出現的巴克爾截然不同,他甚至不用任何能量,就那樣奔跑在巨大的浪頭上,九龍腳踩浪頭,那是藉助了水的強大推力,而巴克爾卻如履平地,他走過的浪頭,連個水花都沒有。

就這樣,九龍鼓足真氣在前面奔跑,巴克爾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任憑九龍跑得如何快,巴克爾都穩穩的跟在後面。

九龍滿頭大汗,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無助過,真氣每消耗一絲,便少一絲,可是那巴克爾似乎跟沒事人一樣,緩緩的,九龍肯定了一點,這巴克爾是有意爲之,他這是在耍猴,他倒要看看九龍的持久力有多強!

“無恥的巴克爾!”九龍狠狠的咒罵着,但是腳下卻絲毫不敢鬆懈,因爲他是懂得謀略的人,或許巴克爾這樣做,正是想要九龍知難而退,束手就擒!

時間緩緩的度過,高懸的太陽緩緩滑下了天空,逐漸的,夕陽映紅了天邊的雲霞,紅彤彤的,煞是美麗,天水相接之處,一輪.大大的紅日映照出一片明豔豔的光芒,九龍苦澀的咋了咋嘴,他的肚子有些餓了,口也有些乾渴了,真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無助的心理漸漸的滋生壯大,也幸虧此時的大海風平浪靜,要不然,九龍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

“怎麼辦……”九龍無奈的呼喊着……

難道就這樣死了嘛,想想自己曾經也叱吒戰場,所向披靡,曾集榮華於一身,也曾擁有過炙熱的愛,這一生的遺憾雖然還有很多,但也擁有有些人一身拼搏,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刷!

九龍自動放慢了速度,因爲他實在是跑不動了,但是,令九龍更加生氣的是,那巴克爾竟然也將速度降下來了,九龍緩緩回頭,只見巴克爾似乎在微笑,那不大的身影平靜的奔波於海面上,如履平地。

“該死!”九龍再次大罵一聲,他索性停了下來,鼓盪着真氣,漫步與海中。

但令人更加生氣的是,巴克爾竟然也無恥的漫步與海上,茫茫大海,九龍擡起來無助的眼神,看着天邊的紅日,一寸一寸,從海平面落了下去,夜幕降臨,一絲涼意緩緩升騰。

刷!

九龍停了下來,他不想走了,因爲停下來是死,不停下來同樣是死,無論如何,自己都要面臨一死,此時此刻,他只想見一面美索米亞,還有那個虛無縹緲的海倫,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緩緩重合,九龍張了張乾渴的嘴脣,輕輕喃語,“美索米亞,九龍哥對不住你……,還有海倫……你又是怎麼的一個神秘人呢?”

九龍盤膝打坐,浮萍一般隨波逐流,坐在了平靜的大北洋上,如同佛陀一般莊重而做,等待着死亡!

“嘎!嘎!嘎!嘎!”那難聽的尖叫聲又傳來了,“終於不跑了,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能耐呢?!”

巴克爾緩緩的漫步着,一步一步朝着九龍靠近,他一邊走,一邊嘲諷着無助的九龍,但是,此時的九龍卻出奇的平靜,他沒有大聲的哀號自己的痛苦遭遇,他所經歷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人生的無奈往往就是這樣,有些事情,無論你如何努力,無論你怎麼拼搏,到頭來,不是你的,仍然不是你的,甚至包括只屬於自己的生命。

“嘎!嘎!嘎!”巴克爾嘎嘎的笑着,“小子,憤怒吧,咆哮吧,嘶吼吧,或許我會給你一條生路!”

九龍不言不語,不聲不想,他依然是那樣的莊嚴而做,面對死亡,九龍從來都沒有這麼坦誠過,突然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得到了昇華,一句前世的佛偈緩緩盪漾心頭,“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九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嘴角微微翹起,喃喃輕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四大皆空!”

“嘎!嘎!嘎!嘎!”巴克爾尖銳的咆哮又傳來了,他緩緩說道:“小子,嘀咕什麼呢,面對死亡,我最想看到的是瘋狂的咆哮,無用的嘶吼,而不是你這副不哭不鬧,不鹹不淡的死樣子!”

“巴克爾,我告訴你一句話?”九龍平靜的說道。

“告訴我一句話,嘎!嘎!嘎!嘶吼吧,我保證你說完所有的話,嘎!嘎!嘎!”那黑袍下又傳來了尖嘯聲。

“無妄想,一心即是佛國,有妄想,一心即是地獄!”淡淡的聲音從九龍嘴裡說了出來,那神色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任憑死亡來臨,他巋然不動,如大山般泰然處之。

“嘎!嘎!小子,不要再胡言亂語了,看看你的處境吧,你的生死捏在我的手中,我想讓你死,就讓你死,我想讓你活,你便可以活!”巴克爾竟然如同老友一般坐在了九龍身旁,兩道綠油油的眼神注視着緊閉眼睛的九龍,他雖然在狂吠,但看那形態,倒像是討好。

“巴克爾,我九龍一生沒有求過人,臨死之際,求你一會!”九龍平靜說着。

“嘎嘎,求我!”黑袍下的巴克爾嘎嘎一笑,有些奇怪的看着九龍,突然,饒有興趣的問道:“說出你的請求,如果合理,我巴克爾考慮一下!”

“好!”九龍依然閉着眼睛,緩緩說道:“巴克爾,我死後,爲我立一座墓碑,上面寫上我真實的名字!”

“證實的名字?”巴克爾微微有些詫異,“說吧,替死人辦事,我巴克爾一項認真!”

“秦雲之墓!”

“嘎!嘎!嘎!”巴克爾嘎嘎一笑,又問道,“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有了,動手吧!”

………………

刷!

突然間,巴克爾緩緩伸出乾枯的手指,輕輕的揭開自己的黑斗篷,刷的一下,黑斗篷嘩的一下飛了一起,凌空旋轉,一道道綠油油的光芒灑了下來,霍然間,綠光似乎有靈性,緩緩變化,一座綠色的樓閣緩緩形成,將他與九龍完全罩了進去。

這樓閣整個呈綠色,閃爍着夢幻般的光彩,靜靜的矗立在平靜的大海上,與漆黑的夜空融爲一體,不分彼此。

“嘎!嘎!嘎!”巴克爾突然嘎嘎的狂笑起來,尖銳的聲音在樓閣中盪漾,“小子,你聽好了,我巴克爾現在改變注意了,我不想要你死,而要你活,睜開眼睛吧,我喜歡和聰明人做交易!”

九龍等了良久,都沒有等到死亡,於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滔滔的大海,九龍震驚的看向四周,目光所及,這裡是一處空蕩蕩的房子,他更看不到巴克爾的身影,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巴克爾的聲音是從他身邊發出的。

“巴克爾……”九龍震驚的大喊。

“嘎!嘎!小子,是不是什麼都看不到!”突然間,巴克爾大袖一揮,那樓閣的頂部突然出現了一盞泛着綠光的火苗。

藉助幽暗的光芒,九龍看清楚了巴克爾的模樣,他依然身穿黑袍,但是,他的斗篷不見了,那是一個純粹的骷髏頭,骷髏頭上泛着綠瑩瑩的光芒,一雙眼眶裡,閃爍着兩縷綠色的火焰,唯獨不同之處,就是頭上長着一支短角,短角上散發着翠綠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刷!

突然間,巴克爾又一揮大袖,只見他的黑袍突然飛離了身體,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黑袍突然變化成一系列的東西,桌子,凳子,櫃子,花草,各種各樣,一應俱全。

“巴克爾……”九龍張了張嘴巴,艱難的吞了吞唾沫,看着不可思議的一幕,心中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想法,難道遇到鬼了!

“秦雲先生請坐!”巴克爾扭動了一下綠瑩瑩的骨架,竟然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這一個請的姿勢,一下把九龍驚呆了,這樣的動作的,曾經是那樣的熟悉,就是那個生了自己,養了自己的地球,纔有的禮儀,那裡有熟悉的母親,父親……

九龍輕輕的坐在了凳子上,巴克爾端起茶壺,拿起茶杯,給九龍倒上茶,隨後遞了上去。九龍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還是接住了。

“是不是很奇怪……”骷髏巴克爾眼眶中的火苗微微一閃,嘴巴微微扇頜,又說道:“秦雲先生,其實……,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巴克爾,你是不是‘鬼’!”九龍感覺自己的大腦斷路了,他不知所措的問了這樣一個無知的問題。

“鬼!”巴克爾眼眶中的火苗一亮,“嘎!嘎!嘎!你的大腦中不是沒有這種東西嗎!那先進的科技不是可以證明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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