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鐵一愣,他在玩遊戲的時候倒沒有想過這一點,看來真實的世界遠比他所看到的複雜得多。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又有什麼意義呢?”
亞索沉默了一會兒,手指無意識地在傷痕累累的長劍上摩挲着。
“就算知道了兇手的名字,也比如今渾渾噩噩更好。”
這句話說完後,他從身後取出一根短短的樂器,很像短蕭。嗚嗚咽咽的管樂聲響起,婉轉悠揚,好像在訴說着這些年“長路漫漫,唯劍作伴”的寂寞。
沙地車飛馳着,速度比一般的馬匹快得多,十天之後就穿過了恕瑞瑪帝國的遺址,到達了黎明綠洲。
在沙漠邊緣,有一座無名小城,莫鐵他們下了車,帶上些行囊,就要進城。
經過十天的同行,亞索已經把莫鐵看做一個可以相交的友人,酒量也不錯。
“莫兄弟,你這馬車不用牽進城嗎?”他好奇地問道,這些天他已經向莫鐵打聽過沙地車爲什麼不吃草料也看不見拉車馬匹的問題,不過一大堆傳動裝置的名字讓他一頭霧水,放棄了思考。
“不用,放在這裡沒關係,沒有人能牽走的。”莫鐵笑着說道。
進了城後,亞索忽的停下腳步,對莫鐵沉聲道:“莫兄弟,你且退後些,我怕待會兒會連累到你。”
莫鐵看看四周,這股肅殺的氛圍他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了。
“錚!”
冴子拔出兩把長劍,銀光閃閃,鋒芒攝人,遞了一把給莫鐵。
“不怕,亞索兄弟,既然遇上了,我們也不好袖手旁觀。”莫鐵揮了兩個劍花說道。
事實上,這座小城已經住滿了賞金獵人和僱傭兵,從路邊擺攤賣着布料護身符的老人到酒館二樓靠窗坐着的貴族紳士,很多人的注意力都瞬間集中到了亞索三人身上。
屠城的架好久沒打了,莫鐵不禁想到,雖然他在美漫世界中所做的事情比屠城更加可怕,但刀刀見血的暢快感很久沒有品嚐過了。
僞裝高明的賞金獵人們暗罵那些暴露的菜鳥,可他們也不得不在這裡動手。根據情報,這應該是亞索最虛弱的時候,賣給他錯誤比例尺的諾克薩斯商人一開始就認出了他。
如果亞索按照地圖準備乾糧,現在應該已經斷糧三天,虛弱不堪了。
只是他出現的時間好像不太對……不好!
分析到這裡,有的老手已經發現了問題,那兩個和亞索站在一起的年輕人壞事了!
他們一定幫助了亞索,給他提供了食物和休息。
今天這裡不宜動手!
有人本着穩妥的想法退卻了,一會兒打起來的話,他們肯定不會出手。
有人仗着這人多,打算來一場圍攻;更多的菜鳥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現在,亞索的人頭不僅代表了鉅額的賞金,還代表了劍客的榮譽。
疾風道館已經宣佈將亞索逐出門下,艾歐尼亞所有城鎮都簽發了他的懸賞令,而在那些懸賞令上特別註明了一點:此人精通疾風劍道,已至大成,鑽石以下職業等級者切勿嘗試單獨抓捕!
所以抓住了亞索的獵人還可以直接到戰爭學院進行一次鑽石職業等級的認證。
職業升級後就能夠從戰爭學院在各個國家的分院領取更多的津貼,有錢誰不要呢?
不知不覺中,風漸漸起了,路邊擺攤的小販們再也裝不下去,他們的貨物被風颳跑,露出了下面的刀劍。
“哼,殺人犯,今天你跑不掉了!”尷尬的傭兵們抄起傢伙,跳到路中間大聲說道。
莫鐵以爲自己算是話少的了,沒想到亞索比自己還要直接,一看見敵人拿起刀劍,人就不見了,“踏前斬”下的亞索,已經化爲一道狂風,叫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這就是鑽石級的實力嗎?莫鐵在心裡暗道。
傭兵們開始出現傷亡,鮮血灑滿長街,這座無名小城陷入了殺戮。
不過,這次的傭兵並不像恕瑞瑪沙漠中的那些,他們每個人至少都有黃金職業的實力,身後還有鉑金職業的高手在等待時機,準備偷襲。
這個小城中,總共來了兩個鑽石職業的大能,他們還沒有露頭。
黃金職業者放到其他地方,已經算是一方豪強,但在這裡,儘管亞索剛剛進入鑽石職業不久,收拾他們仍然不在話下。
破舊的長劍揮動間,一股股旋風飛舞,瞬間吹飛數人,下一秒,亞索從原地消失不見,出現在那些人身側,狂風托起他和那些人的身體,亞索就在天上藉着風勢穿梭於他們中間,一道道劍風擊出,把他們的身體切開,讓他們的血珠四濺。
等他們落地後,已經成了一具具屍體,天上才緊接着掉下一陣血雨,灑滿他們的屍體和街道。
而亞索在落地的一瞬間,又急速奔馳到下一個敵人身邊。
“總覺得沒有我們的事了啊。”莫鐵乾脆用長劍杵在地上,旁觀着戰場,警惕陰影中的刺客對亞索發動的突襲。
不過冴子的眼睛亮了,她在腦海中說道:“三三,劍意!”
莫鐵經過她的提醒,才突然醒悟,這裡的風是哪來的?
這恐怕就是疾風劍道的劍意吧。
冴子想了想,提起長劍衝進了戰場,她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借助這場戰鬥,領悟到春水劍意。
咦,春水劍法還有劍意?莫鐵尷尬地發現,在這門劍法上,他和冴子的差距越來越大,得反過來叫她“三三”了。
其實春水劍法的劍意應該比疾風劍法的更難領悟,但在亞索“狂風絕息斬”下,傭兵和賞金獵人的血雨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構成了風“雨”飄搖的意境。
冴子長劍揮舞,她的身體強度和反應速度也不在亞索之下,竟然漸漸感覺到了一些和天地的聯繫。
非常微弱,但確實存在。
在她的劍下,血雨不再隨意灑落,而是伴着狂風起舞,鋪天蓋地地糊在傭兵們臉上。
莫鐵看了直嘆氣,明明很秀氣的春水劍法怎麼變得這麼恐怖,有些傭兵光看到鋪面的“血雨”就已經怯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