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秋張着嘴巴,怔怔地看着莫鐵,一時沒明白什麼叫“大江盟已經不復存在”,等他反應過來時,眼神變成了恐懼。
沈煉忍不住開口道:“莫兄,你……殺了多少人?”
莫鐵咧嘴一笑:“兩萬還是三萬,沒數清。”
衆人駭然。
“沈兄,北齋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莫鐵不想被大家注目,轉移話題問道。
此情此景中,面癱的北齋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便抿嘴低頭不說話。沈煉道:“蘇杭之地甚爲繁華,是個好地方,北齋她想留在蘇州。”
莫鐵點點頭,也對,要是這姑娘跟着沈煉回了京城,將來的周妙彤該怎麼辦呢。
“那就拜託慕容二哥送北齋姑娘去蘇州吧。”莫鐵說道,轉向一邊默然無語的慕容萬代,“胖子,這位北齋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著名畫家,你吩咐下人要好生照料。”
胖子笑着點點頭,一口應承下來。
“沈兄,你帶着宮難回京去吧,想必信王殿下不會爲難你了,若他還是對你不滿,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莫鐵大手一揮,惹得陸文昭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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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煉奇怪道:“莫兄不和我一起回京嗎?”
莫鐵微笑着搖搖頭:“不了,我要隱居了。那些榮華富貴,我沒有興趣,你自己拿着就好。”
衆人又是驚訝。
“怎麼,我隱居很奇怪嗎?江湖只是江山一隅,打打殺殺又不是生活的全部,何況,天底下一個能打都沒有,我只好歸隱山林嘍。”
和他關係好的幾人內心不住地翻白眼,太表臉了。
辛垂楊噗嗤一聲笑出來,清脆悅耳,意味深長地說道:“莫大俠難不成是天上神仙?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比不過的。”
莫鐵看着她的眼睛,那裡面似乎藏着無盡秘密。他知道自己曾經數次變成飛鳥,腳程大異於普通人,有心人稍微探查便能發現,以辛垂楊和鹿靈犀這樣的聰明才智,更是不會忽略。所以這句“天上神仙”就是試探嗎?
“辛仙子真是機智過人。”莫鐵半真半假地承認道,“不知隱湖今後何去何從呢?”
辛垂楊捂嘴笑道:“昨日慕容家主告之,掌門師妹已將妾身逐出隱湖。如今妾身只是一介女流,還請莫大俠多多關照。”
“還有這等事,鹿掌門真是英明果斷啊。那我再向陸兄求個事兒,還請給信王殿下帶句話,適可而止。”
後半句明顯是對陸文昭說的,說得陸文昭嘴角抽搐,內心瘋狂吐槽,有沒有搞錯,辛垂楊可是大頭目之一,竟然輕飄飄放過了?
半天之後,沈煉收拾妥當,與陸文昭等人一起上路了。莫鐵和慕容家主打過招呼,把刀橫在肩上,哼着小曲兒也跟上沈煉。
“辛仙子,我隱居的地方就在順天府,跟沈兄一路,你怎麼也過來了?”
“呵呵,莫大俠有所不知,隱湖產業衆多,掌門師妹留了家胭脂鋪子給我,就在順天府。”
行行行,那你跟着吧。
春寒料峭,莫鐵來到慕容萬代給的地址,看見百畝良田後,有間宅子依水而立。
遠遠地,就能看到玉夫人在河邊搓洗衣物。
“師姐!”
莫鐵高聲喊道。
玉夫人擡起頭,一臉驚喜地看着莫鐵,露出溫婉的笑容,春風拂過她的秀髮,青絲飄揚。
“師兄,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隱居嗎?”
飯桌上,蘇瑾好奇地問道。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蘇瑾和玉夫人一愣,對視一眼,又都笑了。
“玉瓏,你知道師叔在說什麼嗎?”玉瓏轉着小腦袋問玉玲道。
“不知道。”玉玲搖搖頭,秀眉微鎖,似乎在竭力思考着莫鐵的話。
莫鐵一怔,看向玉夫人,看見她微笑點頭時,也不禁笑了起來。
玉瓏把自己的名字給了玉玲,拿起被人踐踏過的另一個名字——玉玲。
這樣,兩個人心裡都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可憐的姑娘。
“玉瓏那夜磕着了腦袋,醒過來已經忘了很多事情。”蘇瑾察言觀色,解釋了一句,然後饒有興趣地問道,“師兄,後來都發生了哪些事情?你快一一說來。”
“好。”
“……所以說,我就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拯救你們於水火之中。”莫鐵總結道。
桌上幾人早已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哈,師叔真有趣,竟然說武當掌門是妖怪變的,還有那大江盟盟主是一隻螃蟹精。”玉玲和玉瓏開心地笑着。
蘇瑾一個勁兒地翻白眼,死師兄,真討厭,不說就不說,幹嘛要騙人。
時間緩緩流過,一年,兩年……
一切都沒什麼變化,只是旁邊多了間宅子,裡面住了大名鼎鼎的“織女劍”……
一日,莫鐵掐指算算,來此世界已經七八年了,沈煉也該上演繡春刀的劇情了,便去了京城,打聽情況。
進了富麗堂皇的沈府,不禁一臉疑惑:繡春刀裡面,沈煉不是很窮的嗎?
“什麼?你不認識周妙彤?”莫鐵大吃一驚。
沈煉疑惑地放下手中茶杯,奇怪道:“我並沒有姓周的朋友啊。何況我已成家,更不會招惹外面的女子。”
“啊?你成家了,和誰啊?”
“內子王曲。”沈煉笑了起來,“還得多謝莫兄慷慨呢,數年前便遣人送來了曲兒的身契。”
莫鐵無語,劇情完全變了啊,你不缺錢又不呷妓,還怎麼拿魏忠賢的金子呢。
“什麼?你已經把魏忠賢殺了?”
“是,閹黨橫行的世道,總算是過去了。說來可笑,魏忠賢死到臨頭,還企圖用金銀打動我,殊不知大明正是被他們這些貪腐之輩毀掉的。”
有錢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啊,莫鐵感慨道,摸摸手中的燙金花邊瓷杯。
雖然不知道沈煉這些年怎麼變成一個土財主的,但結局總還是不錯。
門房突然稟報,靳一川靳小爺來拜訪了。
一會兒,一個圓臉小帥哥進來了,侷促地說道:“二哥,借我點銀子好不好?”
“又是你那師兄嗎?”
“唉,除了他還有誰。”靳一川滿臉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