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百姓的集市中,戲臺班子非常賣力地表演着。
瞎子飛刀、獨臂倒立、胸口碎石……無所不有,玄奘照樣找了個空地兒擺開破布,非常熟練。
自大取經四人組一走進小集市,戲班子裡的人就盯着他們看,議論紛紛。
“班主,這四個人什麼來頭?”
“到貨了,別多說話,看眼色行事。”
“好的。”
一會兒,兩個婦女走到玄奘面前,扔下兩個銅板,大大咧咧地說道:“便宜點,打個折啦。”
“可以的,可以的。”玄奘一邊說,一邊介紹起豬八戒和沙悟淨,“來看看,天蓬元帥豬八戒!流沙河大魚怪沙悟淨!”
豬八戒一愣,這和尚怎麼知道我前世的?難道大師兄的火眼金睛已經這麼厲害了,能看透前世今生?
不過他還是按照玄奘交代的,一臉癡漢模樣,留着口水、色眯眯地盯着兩婦女,飢渴地說道:“女人!哦,女人!”
沙悟淨努力擺出一副不聽話的桀驁樣子,明明他被村民打死之前是個文質書生。
最後,孫悟空完全不配合地從樹上掉了下來,對玄奘所說“翻兩個跟斗”置若罔聞。
“臭猴子,你想幹嘛?乖乖翻兩個跟斗,不然我要你好看!”
玄奘惡狠狠地說道。
孫悟空眼睛一瞪,周圍的空氣頓時凝滯起來,戲班子幾十號人感到呼吸都困難了。
“不要再叫我臭猴子!”孫悟空的聲音如同九霄之雷,震耳欲聾。
地面顫動了兩下,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玄奘也裝作不小心被嚇得一哆嗦,他當着戲班子的面從身後取出一根粗壯的藤條,向着孫悟空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叫你怎麼啦?師父我叫你一聲怎麼啦?”
隨着他手中藤條的揮舞,孫悟空像一隻被拴住的大馬猴一樣,上躥下跳地躲閃着,不小心被打到兩下,頓時痛苦得淒厲慘叫。仔細一看,他身上皮開肉綻的地方竟然很快恢復完整。
打了一會兒,玄奘累了,收起藤條,罵道:“臭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趕緊收拾好,再過來賠罪。”
然而周圍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被玄奘剛纔用藤條打爛的。
孫悟空滿臉怒色,沉悶地站起來,一個翻滾,飛上了天,將地上的垃圾雜物捲上了天,看來他這一手已經很熟練了。
戲臺班子的人一看,連忙說道:“老闆吶,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求求你不要再搞啦!內褲翻個底朝天也只有這麼多,還嫌不夠的話只能拿這條命賠給你啦。”
幾十號奇形怪狀的戲子們全部跪在地上,一臉哀求地看着玄奘。
“唉,班主,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孽徒的力氣實在太大了……算了,解釋也沒有用了。”
玄奘“心灰意冷”地收起地上的破布,低着頭跑掉了。
後面,孫悟空露出瞭然的神情,“嘩啦啦”一堆雜物從天而降,整個戲班子全部被壓在地下。
火眼金睛順勢瞅了一下,發現那堆垃圾下面全是些狐狸耗子之類的小動物屍體。
連化形都未能完全掌握的小妖怪也敢露頭,真是趕着送死。
遠處,一隻細小的蜘蛛再一次用敲擊蛛絲的方式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傳遞出去。
當晚,玄奘和悟空他們遇見一個露天的石頭佛像,此地已經不少佛門受衆,雕刻佛像也屬常事。
玄奘回頭看了一眼三個徒弟,和他們眼神交流一下,各自按照劇本行事。
篝火旁,孫悟空再次被藤條抽打了半個時辰,強化了“悟空被藤條剋制”這一信息,讓某些藉助佛像雙眼窺視他們的人自以爲得知了重要情報。
玄奘一邊抽打,還一邊說:“這點小事你們做都不好,要你們又什麼用?還我一個人取經,我早就走到了。爲師一個打一百幾十個很平常,但是我低調我不說;我的如來神掌多厲害,但是我低調我也不說……”
三個徒弟愁眉苦臉地忍受着玄奘的嘮叨。
睡覺的時候,佛像眼中的法力終於散去,孫悟空傳音道:“臥槽,臭和尚,你是不是故意的?打得那麼準,還特用力!”
玄奘憋着笑,傳音道:“怎麼可能呢?悟空你想多了,我是很看重你的,怎麼會藉機整你呢?”
臥槽,這不就是擺明了藉機整我嗎?孫悟空腹誹不已。
第二天,他們剛剛離開佛像沒多遠,一間華麗的住宅就突兀地出現在陰森的樹林和山石間。
雲端之上的莫鐵通過迷你攝像機查看着底下的情況,忍不住吐槽起來:尼瑪,這道具組也太不走心了吧,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直接用妖氣化形一座大宅院,破綻不要太大了。
玄奘拿着手中的紫金鉢盂,背後塞着藤條,上前敲門。
“咚咚咚!”
“吱呀~”
門開了,一個美麗的宮裝女子出現在他面前,臉上的妝容倒有些奇特,不似中原地區的習性,也和西域風格迥異,眉毛畫得彎彎曲曲,竟有種異樣的美感。
“施主,不好意思,貧僧剛好路過,可否給點水,做個飯?”
那女子用羅扇這面,發出一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