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怕你們隱湖也牽扯進來,老李才把你支開的。莫鐵一邊喝茶一邊想到。
“好茶!在下莫鐵,見過李大人。”
李之儀無奈道:“莫老弟,你又何必來趟這渾水呢?”
直到剛纔,莫鐵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李之儀和李裳也沒有追問,畢竟這裡還剩了十二個排幫的弟子,門外還有這麼多圍觀的百姓。難保不會有人把他的名字泄露給排幫,引來排幫的報復。
莫鐵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對李之儀印象還不錯,幾句話功夫已經老李老李的叫上了。
“主要是希望下次去聞香院的時候能打個折扣,假如我能幫孫碧報了這仇。”莫鐵笑道。
李之儀看着莫鐵一臉的笑容,心裡有些不忍,江湖菜鳥的熱情啊。
莫鐵早就知道李裳躲在簾子後面偷聽,所以他並不介意當面說出聞香院的事情。
李之儀也很聰明,一下便明白了。
“丫頭,你聽到了?”
“嗯。”李裳皺着眉頭,嚴肅地點點頭。
李之儀拱手道:“老弟,好功夫。”
他可沒有發現李裳躲在簾後偷聽。
吐也吐過了,李裳沒有再吃的心情,就和莫鐵一起,跟着李之儀來到杭州的府衙。
李之儀的手下們押着剩下的十二個匪徒。
客棧大堂裡的屍體已經請了仵作去走個過場,寫份屍檢結果。
到了衙門,莫鐵和李裳都沒有進去,李之儀進去和府尹說了幾句,便出來了。
他們帶着匪徒直奔大牢。
審訊開始,莫鐵授意李之儀,先把他感知到體溫升高的兩個人分開關在一個小單間,再讓衙門的捕快快速審問剩下的十個人,不管問出什麼,都儘快結束。
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只知道他們都是排幫的人,原本是被派來和運門對峙的弟子,五天前,卻接到上頭的命令,要求他們配合吳大用一起行動。
莫鐵隔離出去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吳大用,江浙分堂堂主;另一個叫曾虎,排幫其他人都說他是三天前纔來到杭州的,不清楚這人是誰。
“李大人,你們也沒有這曾虎的情報嗎?”莫鐵問道。
“曾虎?”李之儀皺着眉頭,“沒有直接情報,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對一卷十五年前的案宗有些印象了。”
“十五年?老李你別開玩笑。”
“沒錯的,十五年前,杭州有一家滅門慘案,曾姓富商,一家十三口被殺十人,失蹤三人,另有十七名下人僕役被殺。我娘就是當時廚房裡的幫手。”李之儀回憶道。
“抱歉,老李。”莫鐵不好意思道,沒想到竟然揭開了李之儀的傷疤。
“沒事兒,都這麼多年了。”李之儀不在乎地揮揮手,“我記得那家人有三個兒子,當時也快十歲了。失蹤之後杭州府衙一直在江浙一帶尋找,一年未果,只能放棄。”
“那三個孩子叫什麼?”莫鐵問道。
“曾兆龍,曾兆虎,曾兆牛。”
“這關聯不大啊。”莫鐵奇怪道。
李之儀繼續說:“是沒什麼關係,但是我印象中和江湖人士扯上關係的曾姓案件只有這一樁。”
……
十個人被審完後,李之儀他們便來到吳大用的牢房。
那吳大用坐在牆角,耷拉着腦袋,一句話也不說。
李之儀道:“吳大用,別裝了,你心裡知道,我在客棧裡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角落裡的吳大用擡起頭,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在牢房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陰森。
“李大人,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莫鐵開口道:“吳大用,我叫莫鐵,你記住了嗎?”
吳大用笑容一滯,說道:“這位公子,您有什麼事兒嗎?我可不認識您。”
莫鐵嘿嘿一笑,這是打算詆譭所有他說過的話,幹過的事了。
“沒關係,你記不住,會有人幫你記住的。比如我殺了你們少幫主以後,排幫高幫主應該會幫你想起我的名字。”
吳大用眼皮狂跳,強作鎮定地說:“公子您說笑了,排幫那樣的大門派,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這些臭跑船的。”
“你……”李裳大怒,吳大用竟然想收回他在客棧說的話。
莫鐵攔住了她,說道:“李姑娘,沒關係。等少幫主死了,自然會有人來找他,到時候他就撇不清關係了。”
“公子您說笑了。”吳大用還是這麼一句。
莫鐵沒管他,轉身便走了。
李之儀和李裳都跟了出來。
“老弟,你該不會真的想……?”李之儀看着莫鐵說道。
“哈哈,老李你放心,我就嚇唬嚇唬他。”莫鐵哈哈一笑,拍拍李之儀的肩膀。
李之儀的眼皮也跳了起來,你莫不是嚇唬嚇唬我哦,你給李丫頭眨什麼眼睛啊。
李裳收到莫鐵的眨眼暗示,心領神會,開口說道:“李大叔,您再去審審那個曾虎吧,莫師兄選出來的人,肯定有特別的地方。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李之儀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悄聲說一句:“別鬧出太大動靜。”
說完轉身回了大牢。
“李大叔是個好官。”李裳低聲說道。
“啪。”莫鐵一拍額頭,“還沒恭祝他升官了呢。”
回到大街上,莫鐵陪着李裳先找了家客棧,選了個房間住下來。小姑娘長途跋涉十一天,澡都沒洗過。
趁着李裳洗澡的功夫,莫鐵也在自己的房間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脈絡。
有的人一見如故,比如沈煉,比如李之儀,所以對於老李的辦事能力,他是放心的。至少,排幫現在絕對不可能把吳大用等人從牢裡撈出來。
關鍵是要找到排幫少幫主的行蹤。
莫鐵的打算就是這麼簡單粗暴,殺了首惡,先了結一段因果。至於排幫後續的報復,他自己接下了。
這也是他進入江湖的方式,用一場腥風血雨來開啓這一段路程。
下午的時候,李裳喬裝打扮,改做公子裝扮。
“莫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小姑娘的稱呼還真是多變吶。
“碧濤臺,聽說那裡的清倌王曲纖腰曼妙,恰似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