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警局，何紅嬌的辦公室裡。
齊越對這個地方已經不陌生。不久前，他纔剛來過這裡。只不過，那時候他是被當做線索人被請進進來的；而這一次，卻是被當成犯人銬着手銬進來的。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的麼？”何紅嬌手裡拿着紙和筆，擡頭問齊越道。
“有，當然有！”齊越站起身來，說道，“不錯，我是殺死了人。但是這些人都該殺，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真正的犯了什麼罪！難道現在的法律要阻止一個人去替天行道麼？”
“我理解你的心情！”何紅嬌用手中的筆敲了敲桌子，說道，“不過，在沒有接到上級指示之前，我們只能先將你關押着……”
齊越不滿地吐了口氣，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道：“那你們究竟要關我多久？”
“這個我也不知道！”何紅嬌說道，“你的情況比較複雜，必須等上級討論結果出來後，才能知道究竟該給你定什麼罪。或許，你會像上次一樣，得到一個‘打黑英雄’的榮譽——不過，這次你殺了這麼多人，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又或許，你會被判無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也就是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以後再也不可能以自由身活下去了？”齊越進一步問道。
“如果單從法律角度來看，基本就可以這麼認爲！”何紅嬌說道，“不過，在事情沒有最終敲定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我在給上級的報告材料之中，已經給你說了不少好話了！但願上級能多多考慮當時情景的危機性，判你一個防衛過當，這樣你或許不會獲得太重的刑罰……”
“我明白了！”齊越不滿地咧了咧嘴，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就帶我去我的牢房吧……”
……
一天……
兩天……
三天……
……
日曆在漫長的等待中慢慢地翻着頁。齊越每天呆在牢房裡，無聊地看着屋頂，或者是盯着地上忙碌的螞蟻們發呆……
由於警局方面的極力阻止，這些天裡，沒有一個人能夠到牢房裡來看他——當然，那個定期給齊越治療左手槍傷的外科醫生除外。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齊越看來，實在是太過漫長……
終於，到第五天的時候，何紅嬌再次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怎麼樣？上級的討論有結果了沒？”齊越剛一坐下，便問何紅嬌道。
何紅嬌點了點頭，說道：“基本算是有了結果了吧！”
“那結果究竟是怎樣的？”齊越急切地問道。
何紅嬌臉色陰沉了下來，說道：“不算是個好消息！上級領導們經過討論，認爲你雖然有‘勇敢掃黑’的正義的一面，但同時也認爲你殺人太多，影響太惡劣，所以還是判定你殺人罪成立！上級把你的材料交給了地方法院，地方法院立即召開封閉法庭，然後按照領導的意思給你下發了宣判書！”
“呵呵，哈哈，判我殺人罪成立！”齊越大笑了一陣之後，又恢復了平靜，說道，“是無期徒刑呢，還是死刑？”
“是死刑！”何紅嬌回答道，“這是領導們討論後的一致決定！因爲只有判你死刑，纔會讓這件事在社會上掀起的譁然大波慢慢平息下去……”
齊越平靜地聽着何紅嬌說完，然後極其坦然地說道：“也罷，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更何況，我一次殺了幾十條人命……”
“也沒那麼嚴重！”何紅嬌起身拍了拍齊越的肩膀，說道，“雖然是死刑，但卻是緩期兩年執行。如果這兩年裡，你能夠好好表現，並將功補過的話，或許死刑可以轉變爲無期甚至是有期徒刑……”
“是麼？”何紅嬌說的這一點倒還讓齊越感到頗爲意外。齊越轉過臉看着何紅嬌，說道：“那你說說看，怎麼樣才能將功補過呢？”
“要想將功補過，就要多做些有利於公衆的事情，或者是爲國家和政府多立一點兒功！”何紅嬌說道。
“我明白了！”齊越點了點頭，說道，“說到底，還是要按照領導們的意思來……”
“你也可以這麼認爲！”何紅嬌抹了抹自己的額頭，說道，“好了，我待會兒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你先去到登記處做個記錄，然後收拾下離開吧！注意要定期交份思想彙報過來……”
……
半個小時之後，齊越終於出現在了警局的大門口。
凜冽的北風席捲着鵝毛般的大雪，在空中毫無章法地飛舞着。一些行人一邊走一邊打雪仗，嬉笑聲時不時地從周圍傳來。
齊越的心情也很好，儘管不久前剛得知了自己被判刑的消息。他壓了壓鼻子，用力地吸了口這冰冷卻自有的空氣……
“齊越——”“小齊哥哥——”一陣叫聲突然從不遠處傳到了齊越的耳朵裡。
不用看，只聽聲音，齊越也知道是哪些人來接他了！他不由得一笑，大聲喊道：“楚楚，楊柳，小詩雅！終於有能見到你們了……”
“齊哥，還有我們呢……”話音剛落，牛篤、鍾馬、唐朱還有付磊四個人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
“謝謝你們來接我……”齊越走上前去，心情舒暢地說道：“你們怎麼都知道我今天會出獄啊？”
“是我告訴他們的！”趙楚楚擡起頭，一臉內疚地對齊越說道，“齊越，我對不起你！我已經盡了全力了，也沒辦法幫你免除法院的判罰……”
“楚楚，這不能怪你！”齊越安慰趙楚楚道，“他們要怎麼判，是他們的事。你就算再努力，也改變不了事實的……”
“當然不是！”趙楚楚說道，“實不相瞞，法院對你的判罰，全是我爸下的指示！要不是我以死相逼，恐怕法院給你下的判決不是死緩，而是立即執行死刑了……”
“竟有這種事？”齊越大感意外地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與你爸連面都沒有見過一次，他爲什麼要有意針對我呢？”
“還不是那個‘狐狸精’！”趙楚楚提到後媽白菊就來氣了，說道，“我爸不知中了什麼邪，竟然對那個‘狐狸精’言聽計從！我苦苦央求了許久，也只能給你爭取個緩期兩年執行的結局……”
“其實，真正要置我於死地的並不是你爸，而是你後媽！”齊越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我之前推測的基本沒錯！你後媽背後肯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什麼？”趙楚楚不解地問道。其他幾個人也是同時瞪大着眼睛看着齊越，等着齊越繼續說下去。
齊越剛一張口，便又閉上了口。因爲他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情絕對非同小可，稍有風聲走漏，就極有可能牽連甚廣……
“先不談這個了！”齊越爽朗一笑，說道，“好不容易大家聚到一塊，不如找個地方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好啊！有好東西吃嘍……”小詩雅拍着巴掌歡叫道。
楊柳摸了摸小詩雅的頭，說道：“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火鍋店，味道不錯，價格也實惠，不如我們就去那裡吧？”
“這個主意不錯！好吧，就聽楊柳的！”齊越說道。
於是，七八個人在楊柳的帶領下，有說有笑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