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覃慕峋言簡意賅,徹底打消肖楚楚的顧慮。
既然打定主意要和她在一起,又怎麼會和蔣漫柔糾纏不清。
肖楚楚喜上眉梢:“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纔,你問我給誰打電話。”不管蔣漫柔同不同意,他都不會再回頭。
“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終於可以無負擔的和覃慕峋在一起,肖楚楚想做幾個他喜歡吃的菜慶祝一下,守得雲開見月明,說的便是她此刻的心情吧!
覃慕峋搖頭:“晚上不行。”
他約了蔣漫柔,有些話必須儘快說清楚,不然拖得越久,大家越痛苦。
相信蔣漫柔會有更好的選擇。
“哦,明天呢?”肖楚楚小心翼翼的看着覃慕峋,唯恐他再拒絕她。
“明天……應該沒問題。”覃慕峋想了想說:“明天打電話。”
“好。”
終於如願以償,肖楚楚主動的摟住覃慕峋的脖子,親了他的嘴一下,嚴肅的警告:“不許放我鴿子。”
“嗯,不會。”
他一向言出必行,除非萬不得已,不會爽約。
覃慕峋將肖楚楚送到中午兩人相遇的地方,肖楚楚不回公司,直接去施工現場監工,這是她接的第一個case,馬虎不得,凡事皆親力親爲。
到工地不久,肖楚楚接到業主的電話,約她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面,商討公寓的裝修事宜。
肖楚楚不疑有他,欣然赴約。
到達咖啡廳,服務生告訴肖楚楚,她要見的人在名爲“凡爾賽玫瑰”的包間裡等她。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肖楚楚來到“凡爾賽玫瑰”的門口,她推門而入,只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邊,陽光籠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層亮眼的光圈。
“周先生,你好,我是肖楚楚。”男人聽到有人進門也未轉身,肖楚楚快步過去,在他身後兩米處站定,又喚了一聲:“周先生?”
“楚楚。”男人緩緩轉身,籠罩着他的光圈逐漸淡去,他脣畔嘲諷的笑展露無遺。
“怎麼是你,周先生呢?”
肖楚楚吃驚的看着眼前的魏銘彧,彷彿見了鬼一般。
“從來就沒有周先生這個人,公寓的業主是我。”魏銘彧似乎很高興看到肖楚楚目瞪口呆的表情,朗聲道:“很吃驚是吧,還有更吃驚的事,公寓的戶主是你。”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肖楚楚下意識後退,提防着魏銘彧:“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我又能幹什麼呢?”
魏銘彧無辜的聳聳肩,攤開手,他的掌心正是b屬於肖楚楚的那枚結婚鑽戒,鑽石足有三克拉,戴在肖楚楚的蔥白小手上格外突兀,所以她僅佩戴過數次。
“拿着留個紀念吧!”
肖楚楚瞥了一眼魏銘彧手中的鑽戒,冷笑着說:“這枚戒指根本就不適合我,你可以拿去送給適合它的人。”
“楚楚,對不起……”魏銘彧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昨天才知道,可蔚肚子裡的孩子早已經胎停,她爲了逼我和你離婚,纔會故意去招惹你,製造你害她流產的假象,對不起……”
肖楚楚如釋重負,她就知道,不可能是自己,事情太詭異,原來是杜可蔚的心機,真相大白也好,省得自己自責。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就算不是因爲這件事,也有別的事讓你和我離婚,畢竟你愛的人是杜可蔚,不是真心想和我結婚,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早離婚早解脫,對你對我,都不是壞事。”
魏銘彧不認同肖楚楚的說辭,強調道:“楚楚,我是真心想和你結婚。”
“又來騙我,我不想過問你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和我結婚,我也不想管你的那些破事,我很慶幸自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已經放下了,你又何必來說這些無用的話,有意思嗎?”
肖楚楚將公寓的鑰匙放在咖啡桌上:“鑰匙還給你。”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那麼對你?”魏銘彧一把抓住肖楚楚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不是爲錢,便是爲利,再不然呢?”
肖楚楚看不起魏銘彧這種優柔寡斷的男人,既然提出離婚,就灑灑脫脫,別來招惹她,他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看她過得不錯,故意來添亂嗎?
******
“不是,都不是……”魏銘彧抓緊肖楚楚的肩,情緒異常激動:“還記得你問過我,我爸爸爲什麼跳樓自殺嗎,我今天就告訴你!”
說完,魏銘彧便拉着肖楚楚大步往外走。
“你帶我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魏銘彧最終把肖楚楚帶到寶塔陵園中心一座修建極爲奢華的墓前。
“這裡面躺的就是我爸爸!”
嫁給魏銘彧這麼多年,他從未帶她來過,但肖楚楚知道每逢清明節他都會穿上黑西裝去陵園,她問過他很多次去陵園看誰,他都不願回答,多問幾次就不耐煩,肖楚楚便不再過問。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肖楚楚看着墓碑上照片裡的男人,和魏銘彧長得很像,只是要年長几歲。
肖楚楚記得魏銘彧的資料裡寫過他十二歲的時候父親跳樓自殺,算起來應該還不到四十歲。
“告訴你真相!”魏銘彧赤紅的雙眼死死盯着肖楚楚:“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不要告訴你,但我不希望你再恨我,我受的苦並不比你少。”
“關我爸爸什麼事?”肖楚楚糊塗了,越說越不懂。
“因爲是你爸爸開車撞斷了我爸爸的腿……”魏銘彧幾乎是吼了出來,淚水滾落,順着臉頰流進嘴裡,又鹹又澀:“我親眼看到你爸爸將我爸爸丟棄在路邊,駕車逃逸,爲了給我爸爸治病,你知道那些日子我和我媽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爸爸爲了不拖累我們,傷好一點便爬到樓頂往下跳……”
回首往事,魏銘彧痛不欲生,他跪在父親的墓前抱頭大哭。
直覺告訴肖楚楚,魏銘彧說的都是真的。
她一時難以接受自己正直豪爽的父親會駕車逃逸,讓另外一個家庭遭受滅頂之災,不敢承擔責任。
“魏銘彧,已經過去了,你別哭……”肖楚楚蹲在魏銘彧的身旁,輕拍他的背:“別哭了。”
魏銘彧猛地抱住肖楚楚,頭枕在她的胸口,哭得像個孩子。
“如果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勸我爸爸去自首,你爸爸也不會……”肖楚楚愧疚難當,她幸福快樂的童年原來是建築在魏銘彧的痛苦之上。
憋在心裡多年的情緒得以宣泄,魏銘彧慢慢平靜下來,和肖楚楚一起坐在花壇邊,繼續他的講訴:“後來我在一次商會活動上認識了你爸爸,我看到他第一眼便認出他,他不認識我,也許他以爲我和我爸爸一起被他給撞死了,沒想到還能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果當時我爸爸沒有把我推開,你現在也不可能看到我。”
魏銘彧的脣角始終噙着嘲諷的笑意,他語氣平淡,似在講訴別人的故事。
痛了那麼多年,他已經麻木了。
“你爸爸的乳製品公司經營得不錯,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好賭,後來我設局,讓他輸個傾家蕩產,他所有的股份和產業全部落在了我的手上,在最後一場賭局結束的時候,我告訴他,還記得當年被他撞飛出去十幾米的男人嗎,我就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我爸爸死了,但我沒有死!”
說到這裡,魏銘彧的臉上閃過揚眉吐氣的勝利笑容。
“你爸爸說他曾經回出事的地點找過我們,但沒找到,他以爲我們沒事自己走了,呵,地上那麼大一灘血還能沒事嗎,你爸爸實在是自欺欺人。”
前因後果已經理出了頭緒,肖楚楚仍然有疑惑:“你爲什麼和我結婚,就因爲想報復我爸爸?”
婚姻不是兒戲,如果真的只是報復,何必把自己賠進去。
“因爲……”
我愛你!
魏銘彧和杜可蔚在一起,多少有點兒同命相連,互相照顧的成份在裡面,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只有杜可蔚對他不離不棄,她有一個饅頭,會掰一大半給他,就算自己餓得頭暈眼花,也會說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愛上肖楚楚,是魏銘彧始料不及的事,向杜可蔚提出分手過於殘忍,但魏銘彧不能違背自己的心。
在肖楚楚二十歲生日的晚上,本該是一個讓他畢生難忘的夜晚,但杜可蔚以自殺相要挾,將他騙走,並用惡毒的計謀奪去肖楚楚的清白。
魏銘彧回到酒店看到酒醉不醒的肖楚楚和滿身惡臭的流浪漢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時,他再一次經歷了天堂到地獄的痛苦。
那晚之後,魏銘彧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肖楚楚欣喜若狂的告訴他,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