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仙子之意該當如何?
“依我之見麼……”
女子臉上再度流露出沉吟之色:“這樣吧,我這兒有一張專門用於簽訂契約的高階靈符,我們便以爲憑,發一個誓約,臨時聯手,事後平分寶物,誰若違反了,必遭靈符之力的反噬,道友以爲如何?”
“好吧!”中年人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不過你那張靈符得給我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做手腳?”
“這自然沒有問題。”年輕女子答應得非常爽利。
俗話說空口無憑,若是有足夠的好處,食言而肥在修仙界根本算不了什麼,那怎樣保證大家說話算數?
一種專門用於簽訂誓約的靈符便應運而生了,一旦以此靈符作爲媒介起誓,便必須遵守,否則事後會受到靈符之力的反噬。
輕則重傷,重則隕落,如果誓約之力在你修煉的緊要關頭髮作,甚至還有可能走火入魔。
所以一旦真簽了靈符之誓,敢違反的人屈指可數,除非你修爲突飛猛進,到了那靈符之力也拿你無可奈何的地步,那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這是目前兩人所能做出的最好選擇。
說定以後,那女子在腰間一拍,將一巴掌大小的符紙遞了過來,中年人伸手接過,低下頭顱,用神識籠罩,仔細檢查。
少頃,擡起頭顱,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不錯,靈符沒有問題。”
“這是自然,這麼多寶物,已足夠我們二人平分,妾身又這麼會做出那種不智的蠢事來。”
中年人聽了,也是臉色一緩,接下來的過程不用贅言,兩人就用這張靈符,定了一個臨時聯手的契約,隨後並各自發下了誓言。
做完這一切後,兩人皆鬆了口氣,彼此放鬆了警惕,畢竟那是一張高階靈符,除非他們能修爲突飛猛進,成爲金丹老祖,否則敢於違背誓言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不知仙子傷勢如何?”
“道友問這話何意?”年輕女子的眼中重新露出一絲警惕。
“仙子別誤會,在下並無惡意,我是想說,事不宜遲,其他人雖然暫時離去,但安知一會兒會不會有別的修仙者來到此處,所以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儘快將眼前的禁制破除,好摘取那些蔬菜瓜果。”
“嗯。”那年輕女子點了點頭:“道友的擔心沒錯,有道是遲則生變,我們確實應該儘快將禁制破除。”
言盡於此,兩人皆不再耽擱,奮起餘勇,各自祭出自己的寶物,朝着前面的禁制,轟擊過去了。
一時間,靈光狂閃,轟隆隆的爆裂聲,再一次傳入耳邊。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這紫色的光幕一眼望去,凝厚異常,兩人皆以爲,想將其破除,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哪知道對方竟只是看上去了得,實際的防禦力疏乏可陳之處。
兩人竟只用了一小會兒的功夫,那籠罩着靈田的光幕就搖搖欲墜了。
如此順利,二人皆又驚又喜,越發覺得留下來果然是十分正確的選擇。
遠處宋皓冷眼旁觀,眉頭卻微微皺在一起,破除禁制,如此亦乎尋常的順利,總讓他覺得事情有些詭異。
但具體哪裡不對,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總之應該不是自己多疑,於是宋皓越發小心的隱藏氣息。
就這樣又過片刻,轟隆一聲巨響傳入耳朵,經過兩人的努力攻擊,那光幕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嘩啦一聲碎裂掉了。
頓時芳香四溢,那些種植在靈田中的蔬菜瓜果,無不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聞一口讓人渾身舒服。
兩人的臉上皆露出歎爲觀止的神色。
他們雖非仙農,但見識也算不錯,自然一眼就看出,這些蔬菜瓜果的價值,比之千年靈藥也不遜色。
而且數量還那麼多,這一次真是賺大了。
狂喜之餘,兩人也不耽擱,願各施法術,開始採摘起眼前的蔬菜瓜果。
一開始他們還保持着警惕,一來人心隔肚皮,雖說曾對着靈符啓誓,但還是怕對方鋌而走險,至於做二來麼,則是靈寶園中,危機四伏,擔心樂極生悲,在這關鍵時刻,又碰見其他的危險了。
於是二人雖然忙着採摘蔬菜瓜果,但同時又都放出神識,留意着周圍的動靜,同時有意無意,相隔甚遠。
然而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直到他們採摘完所有的蔬菜瓜果,依舊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來着,兩人不由得鬆了口氣,胸中的一塊大石落地,臉上也由衷的流露出歡喜。
“仙子真乃守信之人,合作愉快,再下告辭。”
那男子單手行了一禮,顯然不願意在這裡多呆,隨後渾身青芒一起,快步向園林外跑去。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他腳下堅實的土地,突然變成了沼澤,於是他的雙腳一下子便陷下去了。
那中年人大驚失色,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尖銳的破空聲傳入耳朵,幾枚冰箭射向了他的頭顱。
因爲這變化來得太過迅速,所以他根本來不及躲,而且剛纔採摘寶物一切平安,所以這會兒也是他警惕心最爲鬆懈的時刻。
於是絲毫懸念也無,血花迸濺而出,那幾枚冰箭擊中了他的眉心,喉嚨,還有心臟等要害位置,即便修仙者生命力遠勝凡人許多,受到這樣的重傷,也難免魂歸地府。
“爲什麼,你就不怕靈符誓約反噬麼?”中年人死不瞑目,而這是他在嚥氣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蠢貨,那靈符是假的,只不過看上去非常逼真,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你被本仙子愚弄了而已,用這靈符發誓,自然也不存在反噬。”
那年輕女子的嘴角邊露出一絲譏嘲之色,喃喃自語的聲音傳入耳朵,算是解釋了中年人心中的疑惑,可惜他已經聽不見了。
宋皓瞳孔微縮,雖然他早知道修仙界危機四伏,但此女的心狠手辣,還是到了讓其歎爲觀止的地步。
真是貪心不足,她從一開始,便打定了主意,想要一個人獨吞所有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