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戰止於妙戈
往林間走近,在不遠處有一間竹屋,院裡的女子正在縫補衣物,頭上綰着一個很鬆的的髮髻,剩餘如瀑布般的長髮垂到了腰間,十分溫婉可人。院子的另一邊的有一個馬廄,裡面養着一匹黑馬,馬身體像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想來這位女子也是位愛馬之人吧。
忽然傳來了的腳步聲打斷了正在正在縫補的女子,女子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衣物,向門口走去,她知道這個時間一定是他來了。不想,今日他來時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孩,那女孩身材很勻稱,不似楚國女子那般嬌小纖細,眉宇間竟還隱約透漏着一絲英氣。 雖然腳步比較慢些,但卻跟得上項羽的步伐。
身體已經恢復過來的白聽雪的確給人一種英氣俊朗的感覺,再加上自小也不是被父親養在深閨之中,而是和父兄在外面見見多了世面的。小小年紀和項羽並排走在一起竟然有一種很相似的氣質。
“將軍,你來了。”女子打開竹屋的門後,對項羽說到,白皙的臉上多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你最近怎麼樣,在這裡還好嗎?”項羽看着眼前的女子關心的問道。
“我在這裡一切都好,謝謝將軍掛懷,快進來吧。”女子說道。女子自從上次被秦軍追殺失去弟弟後,項羽就一直照顧女子,而且因爲軍中有不方便留女眷,還特地給女子尋了一個如此幽靜的地方落腳。
跟隨着項羽一起走進來時,白聽雪一直盯着院內的女子看,彷彿若有所思,連項羽都不禁問道:“怎麼了?一直盯着妙戈看。”
“啊……沒什麼,這位姐姐生的好看,所以看了很久。”其實真實的感受是白聽雪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而且妙戈這個名字也在哪裡聽過,好像全名應該叫虞妙戈。
“將軍,這位是?”那位叫妙戈的女子問道。
“是小莊他們在河邊救回來的一個小丫頭,以前的事情她記不太清了,被秦國人追殺,也是無路可走了。我收留了她,想把她安置在你這裡,陪你們,你們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項羽對妙戈耐心的解釋着。
“原來是這樣啊。我叫虞妙戈,是楚國人。你叫什麼名字?”虞妙戈拉起白聽雪的手說道。
聽到女子說她的全名,白聽雪不覺身體一顫,果然叫虞妙戈嗎?這個女子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可是卻實在想不起來,而且這個女子彷彿並不認識自己。
“我叫白聽雪,是項大哥給我起的名字,因爲我以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了。”白聽雪雖然有些震驚,但還是穩住了自己,繼續說道:“妙戈,戈爲兵器之意,那妙戈的意思就是最好的兵器,原來姐姐想做一把利刃啊。”
“你說笑了,在這天下最好的兵器,可不是利刃刀劍。”虞妙戈接着白聽雪的話說道。
“不是刀劍......”白聽雪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女子一定和自己見過,因爲父親也曾經教導過自己,這世上最好的兵器並不是刀劍武器,而是不再有戰爭。可是身在戰場上的人,很少有人明白的這一點。
“至於是什麼,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會明白,現在跟你這個小丫頭還說不明白呢。”虞妙戈摸摸白聽雪的頭說道。
白聽雪笑了笑,試探性的問道:“姐姐想起來真好看,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
虞妙戈搖了搖頭,“是嗎?我在隨弟弟......來咸陽之前,一直住在會稽,是近一年來的,並沒有見過妹妹。”她在說弟弟時,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傷感。
兩人說了幾句話不覺就以姐妹相稱,看來的確是有些緣分的,又聽見妙戈提到了自己的弟弟,項羽打斷她們說道:“就不要在提曾經的事情了。對了,今日怎麼沒有看見灼灼,這丫頭又去哪裡瘋了?”
“你這可錯怪她了,今日家裡缺些東西,她去街上買了,應該快回來了。”妙戈轉身過來對項羽說道。
“那丫頭任性的很,辛苦你管教她了。”項羽說道。
“自己家妹妹,哪裡說得到辛苦。”妙戈回答道,“來看看烏騅最近長得怎麼樣?”兩人說着,就向院子一邊拴馬的馬廄走過去。
“我回來了,虞姐姐。”一位和白聽雪年紀相仿的女孩手裡提着一包袱東西從門外走進來。
白聽雪上下打探着剛進來的女子,有些慌張的看向妙戈和項羽。
“你是誰?怎麼在這裡?”剛進來的女孩先發制人的問道。
妙戈趕緊走過來解釋道:“這是你羽哥哥救回來的一位姑娘,看起來和你一般大,名字叫做白聽雪,聽雪,這是羋灼,我們的妹妹。”
“我今年十六歲,你呢?”羋灼問道。
“我......快要十五歲了。”聽雪安靜的回答着問題。
“那好啊,你可以叫我羋姐姐了,我終於不是咱們這裡的老幺啦。”羋灼笑了起來。
“別聽她說,你與她年紀相仿,想叫她灼灼也可以,我們都這麼叫,這丫頭任性的很,你別怕她。”項羽走過來對聽雪說。
“哥哥,怎麼這就偏心啦。人家纔來了一會兒,就全向着她。”羋灼撅着嘴說道。
“聽雪不愛說話,所以你不要欺負她。”項羽捏了一下羋灼的鼻子說道。
“好,以後我就叫你羋姐姐,叫你虞姐姐。”聽雪看了一眼妙戈和羋灼說道。
“羽哥哥,你看人家都願意了。我以後會好好照顧我們的聽妹妹的。”羋灼瞬間開心了許多。
“那你們以後在這裡好好相處,軍中還有事,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聽雪,你就和妙戈她們安心的住在一起吧。我會來看你們的。”項羽說道。
“什麼,我留在這裡,項大哥,你今日對我說,來看兩位家人,你要把我留在這裡嗎?”白聽雪拉住項羽的手臂,一時間竟然快哭出來了,“我不要留在這裡,你答應我要找兄長的,在這裡怎麼找啊。”
項羽怔了一下,一般人在這亂世中被秦人追殺,肯定是一門心思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沒想到這丫頭到現在想的竟然不是保命,而是還要找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