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腳滑了下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裡……”璞玉蹦蹦跳跳的從西邊過來,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隻肥嘟嘟的小兔子,灰灰跑在旁邊銜着一個柳編的籃子,虎皮忽閃着翅膀跟着璞玉吟唱這支小燕子歌。
剛走到秀雲家門口的時候,璞玉就開始喊:“娘,我回來啦”喊完揪了揪自己的長兔耳朵帽子,臉上紅撲撲的,都是爹爹的錯,害的玉兒被太奶奶和奶奶笑。玉兒纔不只是小姑娘灰灰突的支愣着耳朵直直的看着前邊,淺藍色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牆角看,要不是嘴上叼着籃子早就嗷了。跑到前面去,惡狠狠的盯着牆角的那一抹白色。虎皮跟上去,大叫道:“呔,妖怪”
“妖怪哪兒哪兒?”璞玉急急的跑過來,水潤潤的大眼睛透着好奇的神采。牆角的那抹白色怯生生的走出來,璞玉一看瞪大了黑如葡萄的眼睛,胖胖的小手指指着那坨白色,“壞人虎皮,咬她”
“嘶—妖怪哪裡跑”得到小主人命令的虎皮忽閃着翅膀,猛的衝向那坨白色,灰灰瞪着溼漉漉的眼睛圍在小孩子的身邊,連那籃子都被叼到旁邊,時刻準備着什麼時候小主人下命令,立刻衝上去。
那坨白色沒想到虎皮真的是向着她的臉撲過來,趕緊的用胳膊擋着臉,“啊,走開,臭鳥”不知道爲什麼,昨天被虎皮叼過的手又覺得疼起來,不過雖然擋住了臉,可其他的地方完全是露了出來。虎皮可是下了狠勁的,狠狠的叼在那蓋在臉上的嫩手上,“啊好痛滾開,你這小孩怎麼這麼惡毒。啊”
最後一個啊絕對可以驚天地泣鬼神,絕對是嚇到多少後來人小孩子一下子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這次絕對是被嚇到了,而且還是真哭了起來,一顆顆金豆子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結果璞玉這一哭,虎皮狠狠的拉了一坨屎在那黑色的頭髮上,灰灰撓着地,看了看璞玉,又看了看露出翠綠色肚皮的虎皮,頭一次沒聽璞玉的命令,直直的衝了上去把那坨白色,直接撞到那坨白色的腿上,生生的將那啊聲再加了三個八度。
聽到聲音的幾家人推開門來往這邊看着,聽到璞玉的聲音唐安卿心一緊,上挑的桃花眼中閃着冷光,本來還想着小懲大誡一下的,沒想到接連兩天內竟然讓自己的心尖子哭了兩次。急匆匆的從堂屋裡走出來,看着昂着肥嘟嘟的小臉啪啦啪啦砸着大金豆子的璞玉,連忙的把可憐巴巴的小孩子抱起來,親親。“乖乖,玉兒娘在這兒。”
惠娘看到唐安卿他們出來,看着沒什麼事情,才關了門回家去了。秀雲和劉青都打開門來,看到哭了起來的璞玉,再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一坨白色,秀雲忍不住的蹙了蹙眉,這才那麼一會怎麼又鬧出這樣的幺蛾子啊劉青臉色沉的難看,甩了甩袖子回去了,秀雲知道他不想管這件事,心裡這才放下心來。想着原來還怕青子看到她們還會心軟,不過剛纔的態度就表明只把那些幺蛾子當亂七八糟的人看。
吁了一口氣,關上門過去看看。
那坨白色好不容易止住了啊的大叫,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不知道是該捂腿還是捂屁股,還是該捂手,還是捂嘴…直覺的全身都痛了,然而當看到站在唐安卿面前逗着璞玉的司徒瑾,整個眼睛都瞪大了,也不顧得地上髒,爬着爬到司徒瑾面前,想要伸出手來抓住司徒瑾的衣襟,臉上的淚水滑落在地上,“天神,我難過啊,你—”
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一道灰光飛過,然後嘭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不過這次連啊都沒有了,直接暈了過去。青茗忍不住的想要撫額,連他都覺得痛了。
司徒瑾整了整衣襬,荷色的薄脣翹了起來,然而那細長的桃花眼中卻是沒有任何的笑意,泛着青光。璞玉也不哭了,紅撲撲的臉蛋上掛着眼淚,摟着唐安卿的脖頸,瞪着水潤潤的眼睛看着司徒瑾,趴在唐安卿懷裡抽抽噎噎。
“腳滑了下。”司徒瑾似笑非笑,涼涼的說道。把璞玉單手抱過來,捏了捏他溼溼的小臉,“你啊一個男孩子,哭什麼哭啊,膽子真小,就被這麼個東西嚇着了啊。”尾音上翹,揪了揪那毛絨絨的長耳朵還有那短短的兔尾巴,“喲,我們家璞玉怎麼就變成一隻小兔子了?”說着,抱着璞玉進門去了,青茗緊跟着進去了。
唐白宇周身的寒氣已經結成冰了,秀雲姐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往唐安卿身邊靠了靠。在唐安卿和秀雲沒有看到的角度,只見一道光快速的山溝,快的幾乎看不到。看到唐安卿和秀雲有話要說,這才轉身回去了。
“啊呀,秀雲姐那人,”唐安卿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暈倒在地上的曹寶珠,笑的及其明媚燦爛臉上帶着疑惑,“那人怎麼回事?怎麼大白天的好好的暈倒在地上了?真是可憐啊不過我身子重,不方面去看,不如秀雲姐你去看看?”
秀雲姐轉了轉眼珠子,頗有些遺憾的說道:“就是啊,可憐見的。我啊本來想去看看的,就是不知道怎麼的我這腿啊有點痛,卿卿啊我看我先回家啦,這天啊也該做飯了。你也回去吧,待會啊就有善良的人來看看的啊我先走了啊。”說完朝唐安卿擺了擺手,一副見到什麼厭惡的東西似的,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包子從門外出來,湛藍色的眼珠子瓦亮瓦亮的,優雅的走到那一坨灰色旁邊,戳了戳,然後又優雅的走回到唐安卿身邊。「卿卿啊,她暈了氣死本大王了,真是不要臉早知道就應該讓狼吃了這東西,也不會出這麼多事情啦」
唐安卿把他抱起來,撓了撓他的小脖子,冷眼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曹寶珠,「這世界上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也不知道這東西腦袋構造是怎麼回事?也是,估計是她娘生她的時候,把人扔了,只把胎盤養大了對了,包子你把她弄到富康家旁邊,到時候可別被那不着調的娘給訛了呢。到時候我怕瑾哥又腳滑一次呢。」
「胎盤?那是什麼東西啊?卿卿說的對,你就等着瞧好戲吧。」包子嫌惡的看了那一坨一眼,恥高氣揚的跳下去了。唐安卿挑起來桃紅色的嘴角,捏了捏細長蔥白的手指,寒冬臘月裡桃花燦爛吶……
轉身回門去了,翠藍色竹葉散開了一羣羣的漣漪,今天的天氣不錯啊
轉過身之後,唐白宇扶着唐安卿進來,捏住她柔若無骨的手心,“別惱。”唐安卿點了點頭,瑾哥做的事情她看的明白,就連阿宇那塊的幾乎看不見的動作她也是感覺到的,心裡的氣惱漸漸的消去,本來還想着給她個痛快的,真是不知道珍惜活着的機會啊。
唐白宇攙着唐安卿到了堂屋來,小孩子已經不哭了,抿着小嘴,等着水汪汪的眼睛站到唐安卿面前來,“娘,玉兒以後不再哭了,玉兒會好好保護娘和弟弟的,玉兒以後要像舅舅一樣厲害,玉兒要變成老虎把壞人都吃了”
不過那帶着兔耳朵帽子,穿着兔子裝,抿着小嘴裝小大人的模樣實在是太萌了唐安卿忍不住俯下身來,給自家孩子來了個埋胸小孩子趴在自家娘懷裡,握了握小拳頭,小臉不知不覺的紅了。“娘—”
憋紅的臉像極了紅彤彤的蘋果,水潤水潤的。做孃的放開了璞玉,親了親堅定的說要做老虎的自家兒子的臉頰,“娘知道了,娘等着玉兒保護娘和弟弟玉兒小老虎。”
璞玉嗯嗯的點了點頭,牽着唐安卿的手繃着小臉進了堂屋。司徒瑾翹着二郎腿斜坐在灰鼠椅披的紫檀椅子上,修整的圓潤的指尖輕輕的點着椅子旁邊,青茗忍不住的收緊了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這次該那東西怎麼倒黴了,看主子這次倒是真的生氣了呀。
“玥兒,那東西是怎麼回事?”司徒瑾開口問道。
唐安卿接過來唐白宇遞過來的溫熱的毛巾,一邊給自家兒子擦了擦臉,一邊挑了挑那秀長的眉:“哥哥,不過是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何必在意?”低下頭看向璞玉的時候,眼中的冷意的消失不見,全然都是溫柔,小孩子乖乖的昂着小臉讓娘給他擦着臉,眨巴了兩下如同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娘,什麼東西啊?”
“沒事兒,娘和舅舅說哪邊是東,哪邊是西呢?舅舅認不出來東西。”
“哦,舅舅好笨,太陽升升的,就是東東。”娘說的太陽都是東邊升起來從西邊落下來的,玉兒知道。
“喲,璞玉竟然敢教起舅舅來了,也不知道剛纔是誰抱着娘大哭呢,瞧瞧那眼睛都變紅了,這就更像兔子了。”
“玉兒纔不是兔子玉兒不吃蘿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