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了點迷藥。”藥童的聲音淡淡地在身後響起。
“迷藥?可是你並未給我服藥。”
藥童輕笑一聲:“誰說迷藥一定需要口服?我配的這一味通過皮膚一樣可以把人迷倒。”
“爲什麼在藥膏里加迷藥?”
藥童按了按他的傷處:“覺得怎樣。”
“疼,但是比早晨好多了。”
他似是點了點頭,才接着他的話道:“這個藥塗上去一個時辰以後效果劇烈得很,如果不睡過去,怕是沒人受得了,再說,睡眠本來也是人體自我恢復的良藥。”
劉羽詫異道:“那你怎麼知道?”
“我說了我試過。”藥童再次開始耐心地爲他塗抹藥膏。
“可是你自己不會被迷藥迷倒嗎?”
他輕嘆一聲:“最初的藥膏裡並沒有這味迷藥,我試過以後才決定要加進去的。”
劉羽回望向他的眸中已不覺有了敬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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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珩邊走邊笑道:“昨日倉促,未及向子滕引見,今日卻斷不可錯過。”
衛子滕笑道:“莫非就是王爺常常提起的無奉謀士麼?”
“子滕早說神交已久,如今近在咫尺,本王豈能不成美?”
“王爺。”護軍吳賢宇忽然自身後趕來。
劉珩恰挑簾入帳,這麼一分神,卻與正舉步出帳的人兒撞了個滿懷,輕呼一聲,楊柳風手中的書卷已然飛落在地。
劉珩眼疾手快已伸臂將搖搖欲倒的人兒攬入懷中。
玉頰微紅,楊柳風忙掙脫他的懷抱深深行禮道:“風兒莽撞,請王爺責罰。”
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書卷,見
是一本《孫子兵法》,劉珩笑道:“風兒也開始研習兵法了嗎?”
楊柳風未及迴應,卻聽已趕至身側的吳賢宇輕聲咕噥道:“現在才研習兵法不覺得太晚了麼。”
她隨即淺笑垂首道:“將軍所言極是,風兒一介女流,哪裡看得懂什麼兵書兵法,不過王爺帳中別無它書,拿來權作消遣罷了,軍國大事自然是要仰仗王爺及各位將軍,豈有風兒置喙之地。”
劉珩並不理會吳賢宇,只是笑着上前扶起深禮在地的伊人:“風兒既然看了,必有所得,倒不如講給本王聽聽。”
“風兒所得不過是婦人之見,妄陳於王爺駕前豈非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劉珩朗然一笑道:“本王今日就是要聽聽風兒的婦人之見。”
楊柳風輕睇了一眼劉珩身後的一文一武兩人,垂眸緩聲道:“風兒所見古今兵書之中通篇無非是兩個字。”
“哪兩個字?”劉珩笑意盎然。
“無非是人情二字。”
吳賢宇忍不住愕然道:“人情?!”
楊柳風頷首道:“人之常情。”頓了頓接着道:“以風兒淺見,戰場之上欲獲勝果,就必要知道對方的籌措反應,因此只有揣度常理通透人情,方能夠先一步出現在對方行進的位置上,戰局如棋局,先機便是勝機。”
衛子滕拈髯爽聲笑道:“風兒姑娘慧質蘭心,一通百達,既已看透人情二字,則世間之謀無出其右,以在下之見,這兵書不看也罷。”
劉珩微笑頷首,側目對旁邊猶自愣怔的吳賢宇道:“吳護軍匆忙前來,可是有何軍政要務?”
吳賢宇方自緩過神來躬身道:“襄州刺史進奉過來的那輛馬車王爺難道明日也要一同帶走?”
劉珩淡淡一笑道:“刺史大人一片苦心,本王豈忍拂逆?”
“可是……車身龐
大,只怕會拖慢行軍速度。”
劉珩冷聲道:“一輛馬車能慢到哪裡去?吳護軍身爲本王駕前的大將,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給下面的人去操心吧。”拂袖道:“沒什麼事情的話早點回去歇着,明日一早還要起程。”
吳賢宇雖然吃癟,但卻也只有忍氣吞聲地行禮而去。
劉珩看向他遠去的背影眸中精光一現,卻已回身含笑地攏過楊柳風,對衛子滕遞了個眼色:“走,進帳去說。”
暮靄沉沉,寢帳之中一片昏黑。
親衛已是忙忙地跟進來掌燈。
“剛纔拿着書去那裡?”劉珩對衛子滕倒似毫不避忌。
“帳子裡暗了,想去門外坐着看會書。”楊柳風低聲道。
“暗了就掌燈,外面那麼冷,如何坐得?”他忍不住轉頭輕斥親衛道:“你們跟着本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眼色也沒有麼?還是故意輕慢風兒?”
兩個親衛單膝跪地道:“屬下不敢。”
楊柳風忙道:“是風兒請二位軍爺不必掌燈的,王爺不在,風兒正想一個人出去散散,軍資運輸不易,又何必點那麼多燈火白白耗費。”
“軍資固然運輸不易,但你也該愛惜自身,手上的傷還沒好,若再凍到,豈非前功盡棄。”那紅花鱷油膏果然是奇效,一早起來青紫腫脹皆已消弭不少,因此劉珩吩咐蕊兒按醫囑爲她塗抹,一念及此,他忽然擰眉道:“蕊兒呢?怎麼也不在身邊侍候?這丫頭現在也越來越不象話了。”
楊柳風將雙手從他的掌中輕輕抽回,低聲道:“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風兒還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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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風寄語:
獻寶,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