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宇來到馬路上,被風一吹,有了一股想吐的衝動,於是快速的跑到路邊,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好大一陣子纔算好。
直了直腰,胡亂的擦了擦嘴角,摸了一把因難受而泛出的淚水,打量了一下KTV和四周,發現沒有行人注意自己,便轉身搖擺不定的朝着家而去。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周小宇回到了家,推開了房門,見到了坐在沙發上擦着眼淚的秦初雅。
本來在路上想好了的千言萬語,在見到流着淚、精神恍惚、臉色煞白而無助的秦初雅時,周小宇張了幾次口,都沒有發出聲來,全部都被賭在了心裡,一個字也沒蹦出。
最後嘆了口氣,搖搖愰愰的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無聲的看了看秦初雅,隨後咬了咬牙,再次嘆息了一聲,靠着沙發閉上了眼睛。
秦初雅再次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慢慢地開始訴說跟周小宇在一起吃過的苦,受過的累,放棄的和得到的根本不成正比,把所有的過失都丟給了周小宇,把所有的委屈都留給了自己。
這讓閉着眼傾聽的周小宇滿心的不是滋味,儘管知道秦初雅所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也知道此時的秦初雅是一種感情宣泄,然而聽在耳裡卻是如此的扎心,讓人厭惡。
訴完苦,秦初雅最後道:“反正你五月份會回家一趟,我也跟你一起回去,把婚離了,兩個孩子每人一個,不論你是要欣溶還是要致遠,我都沒意見!”
“好啊,只要你開心,我沒問題!”冷笑着的周小宇,在秦初雅剛說完時就馬上應到:“既然你跟着我這麼苦、這麼累、這麼不甘心,那麼就按你的意思辦——離婚!”
在周小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初雅明顯的愣了一下,不明白周小宇盡然可以如此淡然與平靜,不帶一絲猶豫,難道他早就想跟自己離婚了?現在只不過是自己剛好提了出來而已?
看了看周小宇閉着眼因喝酒過多而潮紅蒼白的臉,自從他進門後就沒有問過自己一句關心的話語,更不曾多看自己哪怕一眼。秦初雅自嘲般的笑了笑,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愛得如此廉價與卑微!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
無力再去向周小宇討個說話的秦初雅,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默默地轉過身,靜靜地走出了房間,只在空中悄悄地劃落兩滴晶瑩。
而就在秦初雅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兩行清淚從周小宇的眼角無聲地滾落,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那股涌上心頭的酸楚,睜開了眼,搖愰着拿起了一瓶精裝版的白年糊塗,合着淚,一起灌了下去,直至人事不醒。
而此時走出房門的秦初雅並沒有走太遠,只是來到了年後就從家裡出來就跟着周小宇上班的二弟的崗位上聊起了天。由於不是外人,又急需訴說對象的秦初雅,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把打胎和要離婚的事一股腦兒的全告訴了她二弟。
而做爲秦初雅二弟的秦明軍,在聽完姐姐的訴苦之後,在心裡有了想大罵周小宇衝動的同時,總不能火上澆油和落井下石吧,除了安慰勸解之外,又還能如何?
於是,秦明軍耐着性子,輕聲細語的對着淚眼婆娑的秦初雅開解道:“姐,你這說的都是氣話。雖然姐夫在這件事上做的不對,可還沒到離婚的地步。而且就算你不爲姐夫想,也要爲欣溶和致遠想想吧,難道你忍心她們這麼小就失去父母,在一個殘缺不全的家庭里長大?我可不希望欣溶和致遠缺少父愛與母愛,那樣對她們太不公平!憑什麼大人的過錯卻要子女來買單和承受?”
看了看秦初雅在認真聽,感覺有戲的秦明軍更加買力的接着道:“再說了,當初可是你死活要跟着姐夫的!這麼多年了,你和姐夫在一起,除了你所說的受苦受累以外,難道就真的沒有感到一點快樂幸福嗎?姐夫真的就如你所說一無是處嗎?”
秦明軍再次盯着秦初雅看了一會,發現秦初雅在思考,便喝了口水,頓了頓又道:“不說別的,姐夫除了沉默寡言了一點,哪點做的比別人差?在外面這麼些年,除了你給姐夫買了幾套衣服外,姐夫從來沒有買過,只要工資一到帳,馬上就轉給你了。雖然平時會有些應酬,可那都是姐夫憑頭腦掙來的錢,按姐夫自己的話說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身在其位必有其利,不利者,傻也!”
秦初雅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道:“還開始跩文了,這是他瞎編的吧!”
“不知道。”秦明軍搖了搖頭道:“反正不管是不是編的,有道理就行。而且姐夫就算去外面應酬了,但也絕對不會跨過紅線,只因姐夫把你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就連洗腳按摩都會先跟你講一下、打個報告。至於其他什麼的亂來,是一次也沒有過。因爲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也永遠包不住火,但這麼多年來卻從來沒有人說過姐夫怎麼樣吧?”
秦初雅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正因爲周小宇有如此人品和定力,當初纔會義無反顧的跟着他,直到現在而無怨無悔。
秦明軍見了秦初雅如此表現,於是趁熟打鐵的總結道:“沒有對比就沒有結果,所以姐,要知足!”
秦初雅後悔的輕聲道:“可是你姐夫同意離婚了!”
秦明軍再也沒有壓制憤怒,生氣的道:“這就是姐夫最讓人受不了的地方,明明捨不得,心痛的要死,偏偏還要死鴨子嘴硬,裝出一副超然無所謂的樣子,我現在要不是在上班,真想狠狠揍他一頓,真的是皮癢了欠收拾!”
秦初雅委屈的道:“那現在怎麼辦?”
秦明軍想了想道:“沒事,別多想了,姐夫不可能跟你離婚的。趕緊回去休息吧,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最後,秦初雅在秦明軍的強推下離開了值班室,回到了家。
推開房門的秦初雅,聞着刺鼻的酒味,看着不醒人事的周小宇,心像被刀子狠狠地捅了一般,痛得難以呼吸。
最後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周小宇扶上了牀。
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周小宇,秦初雅在心中想着:“你想要跟我離婚,我偏不讓你稱心如意,就纏你一輩子,哼哼”
之後,草草收拾了一下房間的秦初雅便也上牀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小宇就起了牀,去菜市場買了豬肚和烏雞,再買了一斤牛肉以及其它一些蔬菜就回了家。
把買來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後,看了看背對着自己還在睡覺的秦初雅,幾次鼓起勇氣想叫她起來吃早餐,卻總是話到嘴邊就沒了聲。
搓了搓手,來回走了幾圈,握了握拳,自己給自己打了一下氣,終於再次鼓起勇氣來到牀邊,一個俯身,快速貼近秦初雅,一手撐牀,一手摸着秦初雅的左肩,輕輕的搖晃了幾下,並同時柔聲道:“老婆,醒醒,吃早餐了!”
周小宇見秦初雅還是沒反應,心慌的又叫了多次。
就在周小宇的心快要徹底的沉入海底的時候,眼淚簌簌的秦初雅翻過身來,看着緊張而又顯得小心翼翼的周小宇道:“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
周小宇緊張的否認道:“哪有,這怎麼可能!”
“你昨晚上說的!”秦初雅哭着說道。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周小宇撓了撓頭,極力否認道:“再說了,昨天晚上我是真的喝多了。就算說了什麼話,那也是醉話,當不了真的!”
秦初雅抽泣的說道:“酒後吐真言!”
“那是對慫貨說的,我不慫,不需要借酒壯膽,所以昨晚我是真醉了!”周小宇急中生智的快速爲自己辯解道:“老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秦初雅擦了擦眼淚,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快速補充道:“這不是給你面子,而是完全看在欣溶和致遠的份上,好自爲之吧你!”
“明白明白,完全瞭解。”周小宇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一邊伸手去扶要起牀的秦初雅,一邊說道:“慢點慢點,小心,來來來,坐下,趕緊趁熱吃。”
……
離婚的風波雖然就這麼的翻過去了,然而留下的困鏡卻還沒有解決,這也讓周小宇一度陷入煩惱,左右爲難,進退維谷。
“家庭與工作到底應該如何兼顧?”
最後,周小宇在沉思中明白,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
俗話說:成家立業!
爲什麼會是先成家後立業呢?就是因爲家是基礎,事業是動力,沒有了家庭基礎的事業就失去了動力。
在現如今這個高速發展的社會中,人們都開始變得有些急公好義,什麼都求速度、求回報,講求速戰速決,忽略了家的存在與重要。
殊不知,一個溫馨體貼而又幸福的家在背後做後盾之時,工作上所遇到的煩心事就有了傾訴,從而減少了壓力,消除了顧慮,更加能夠安穩順心的工作!
因此,在家與工作之間只要找到平衡點,再掌握好一個度,那麼是可以兼顧的。
而且,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再難找的工作也是可以找到的。可是家一旦散了,就意味着殘了、沒了,徹底的消失。
想通想明白的周小宇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行事做風和精神面貌與以前大不相同,這讓同事們驚疑了好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