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平淡如水

週末,在姑姑家。

看着表弟在那看《聖鬥士星矢》,王默也沒了看書的心情,看了一會感覺沒勁,就拉着他的小表弟一瘸一拐地出去上網去了。

在那個年代,偏遠山村,電腦還算是新鮮玩意,除了某些富裕的家庭,大部分家庭還不知道那玩意。同樣對於學生來說,也是如此,在遊戲機還沒落寞的年代,出現的電腦單機和網絡遊戲,對於大部分學生那種吸引力是無法描述的,簡直就是一種赤裸裸的誘惑,君不見一到微機課所有人都拼命地奔向電腦房,那場景怎一個瘋狂了得!

王默雖然自制力比較好,那也是相對來說,煩心,無助,鬱悶時,索性就全然不顧了,沉迷電腦也是無人可比。當然這一切王默都是偷偷去的,不然被班主任和父母知道了,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習慣性地登陸了QQ,這時節各種遊戲太多,而王默又不想花費太多的時間,所以玩的最多也就是QQ,此外就是《罪惡都市》這款單機遊戲,在裡面可以隨心所欲,發泄各種不滿和壓力,開着坦克,拿着加特林各種犯罪,各種碾壓,當然這一切都只停留在網上,現實中他還是那個老師眼中老實懂事,同學眼中有些悶騷,略帶羞澀的王默。

看着表弟嫺熟地在網上和小姑娘聊天,王默有些恍惚,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還是我太落後了,跟不上這發展的節奏了?一時唏噓不已,也無言說表弟了,自己尚且早戀又何顏教導別人?

回到學校,看到張男在那看着窗外發呆,王默一時好奇,就湊過去探探究竟。

“男,發什麼呆呢,是不是看上哪個妹子了?”

“別扯淡了,只是在思考題目!”張男有些無語。

“切,裝什麼深沉呢,都是水何必裝純!”王默頓時調侃。

“馬上就要中考了,誰還有閒空像你一樣整天花前月下,美人相伴啊?”張男幽幽地回了一句。

“日,算了吧,提起這個真蛋疼,看似兩個人美好的約會。”頓了一下,王默接着說:“實則根本不懂愛爲何物,還要談戀愛,也真是讓人無奈。”

“你說這是爲什麼,非要戀愛呢?”

“愛與被愛都是一種本能,既有生理需求也有心理需要。一種很純粹地欣賞他/她與衆不同的特點;另一種想要去呵護對方,想給對方幸福,無關樣貌。”張男沉靜地慢慢訴說:“第一種就是覺得他/她比所有人都優秀,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不外如此;另一種源自內心的孤獨,希望有個知心的人陪伴,在傷心時,能善解人意的安慰,在失敗時,像個支柱在支撐着他/她。”

看着張男那被右上角一道疤痕破壞的精緻的臉,王默越發的佩服其對感情獨到體會,看來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坐了一會,發現楊陽回來了。那滿面桃花,一臉猥瑣的笑容讓王默頓時暗鬆一口氣,至少原來那個猥瑣的陽又回來了,他不需要擔心了。隨意地調侃了幾句,王默就回去看書了。

第二天中午王默早早地到了學校旁的在建樓房。這屆之後,他們學校可能就不存在了,縣裡來人在他們學校門前重新修建了一條公路,所以相應地就是除了西側一棟教學樓房外,兩旁都被推倒再建了一排二層小樓,只不過現在還只是毛坯房,裡面空蕩無人,當然也就淪爲約會場所了。

看着那個樓房,王默有些蛋疼,腿沒好,上去太費勁,強忍着疼痛,爬了半天,終於到了上面,只是空無一人,不時感到有些鬱悶。

看着窗外絡繹不絕走過的學生,王默在等候着,上次沒有去見她,今天忍不住還是來了,所以沒有望穿秋水,只是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結果就是現在也記不清當時有過什麼對話,除了那句“你腿現在怎麼樣?”,就沒了。或許當初他就應該知道這所謂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霧裡看花罷了。

平靜下來後,王默每天除了看書學習,就是偶爾中午出去約個會。在那間毛坯房裡,王默不知道留有多少回憶。當然王默並不知道此時的他,竟然開始慢慢喜歡上那個他當初只想給她留個美好回憶的姑娘。

平淡的中學生活照常進行中,學霸們照樣堅定地學習着,學渣們早已被老班領出去單獨玩耍了。一晃幾周過去了,生活沒有一絲波瀾。

中考前的一週,王默和陳順幾個心血來潮出去剪了個頭發,拍了個照片。結果回來後才發現今天學校組織拍畢業照,一時幾人風中凌亂。

收拾好一切,他們笑着拍了照片,只不過那天他知道很多人是笑着哭着在訴說着三年的過往,時間太短,來不及好好珍惜就已結束,再見已是經年。

那天很藍,陽光很刺耳,拍照時他記得自己的眼睛都睜不開,也就沒有看到很多人落寞和悲傷的眼神,亦沒有發現有人望着他的眼神有些異樣,當他準備感傷過去時,方想到楊雪……

“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原來所謂的故事並沒有像童話裡說的那麼美好!

匆忙地找到楊雪,王默卻發現很多死黨都在,頓時有些汗顏。原來他們早已知曉他的心意,就這樣他們在相識地小河邊拍了一組組美好的回憶,但他和楊雪卻只有一張合影,忸怩的他和楊雪拍照時都有些緊張和木訥,至今想來也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

“最後一個夏天,我們就要說再見,很想知道你會記得我哪一點……”回憶中的那首歌曲一直迴響在耳際。

當晚王默又失眠了,在他的初中生涯中僅有的幾次,當回首三年過往時,他發現記憶中最深刻的竟然是她,讓他無言的同時,也是一頓迷惑與不解,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他搞不明白,不知何爲喜歡,何爲愛,腦海中時不時閃現的畫面讓他一時癡迷……

第二天重歸平靜,生活還要繼續。告別父母,回到學校,王默重新迴歸到昔日的狀態,全力備戰中考,將感情的事暫時丟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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