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能和你一起這麼悠閒的散散心了,每次想起初中,總有那麼多令人無法忘懷的畫面就像電影一般在眼前不停放映。”佳宜拉着雯菲的手兩人走在橡膠跑道上,慢慢地踱着步。
“是啊。”雯菲忽然蹲下身來,用手輕輕的摩挲着軟軟的橡膠跑道,“還記得初一的一個晚上嗎?那時候我們將涼鞋脫掉搭在手上,赤着腳踩在這橡膠跑道上,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開心,什麼都在憧憬之中,什麼都那麼如夢似幻。”雯菲幽幽的一字字道來,眼前彷彿又多了兩個歡快的身影,踢着步子,歡笑奔跑着,“咦,你脫鞋幹嘛?”忽然她注意到佳宜正蹲着身子脫下自己的鞋子。
“和當年一樣唄!”佳宜將鞋子提在手上朝着雯菲晃了晃,“來啊,一起啊!”
“可現在是白天啊!”雯菲喊了一聲,佳宜已經踩着步子往前跳去。
“我覺得和當年沒什麼不一樣啊,現在不也沒人,嘻嘻,你不會還害羞了吧,快點啦,早上下了雨,現在的感覺很獨特哦!”佳宜扭過身來朝着雯菲嘻嘻一笑。
“不管了!”雯菲也是大甩了一下秀髮,迅速的拖下自己的鞋子,“等等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跑道上兩道身影奔跑着,她們放聲大笑,一切就像以前一樣,當然,如果一切允許。
“看,她們在那!”正在聊天的幾人,肖雲擡起手指着田徑場。
“呵呵,沒發現啊,她們也跑起來了,你說,她們不會也是在比什麼吧?”胖子臉上堆着慢慢地笑容,“哎,你說當年雯菲被公認爲我們班的班花,那麼多人喜歡她,其中不乏我們的籃球雙雲,你說都那麼優秀的男生追她,她怎麼就一個都不喜歡呢!你們說……喂,石頭,你掐我幹嘛!”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呶!”石頭努了努嘴示意身旁。
胖子偏頭看去,秦廷和肖雲都微低着頭,一句話不說,他呵呵一笑,有些不在乎的拍了拍秦廷的肩膀:“這有什麼,秦廷,我想你也不是那種容易一蹶不振的人,天涯何處……”
“你就不要文縐縐的噁心人了,我沒那麼不堪一擊。”秦廷一把打斷胖子的話,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再一次落在遠處的田徑場上。
“秦廷,你和我來,我問你點事。”項天說着起身拉着秦廷就往一邊走。
“怎麼,你又想問什麼?”秦廷靠着槐樹手插在褲袋裡偏頭看着項天。
“作爲雯菲的追求者之一,我有幸成爲初中畢業最後一個雯菲分開的男生,有些事我想應該問問。”項天站在秦廷對面認真地看着他。
“想問什麼?”秦廷嘴角微微一笑,像是有了興趣。
“很簡單,看着我,我就是想問,你還喜歡雯菲嗎?”項天走近秦廷,就那麼與他面對面站着,眼神對視着,一切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秦廷有些語塞。
“馬上回答我,不要浪費更多的時間編織謊言,認識那麼久,你有沒有說謊,我自問還是能看出一點的。”項天沒有給秦廷任何思考的機會就那麼注視着秦廷。
“我……我不知道!”秦廷的語氣有些沮喪。
“唉,你還是選擇逃避嗎?”項天像是很失望,他望了一眼遠處的跑道,“你知道初中畢業的那個晚上我們最後去了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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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秦廷搖了搖頭。
“我想你絕對猜不到,那一天晚上,我們來到了你家樓下。”項天幽幽的說道。
“什麼?”秦廷站直身來,他的臉上掛着一絲驚訝,他死死地盯着項天,期待着下文。
“是的,我們那天確實到了你們家樓下,但是她什麼也不說,繼續那麼坐在你樓下的草地上,看着你房間的窗戶,她以前去過嗎,她怎麼知道那一扇窗戶是你的?”項天說着說着倒是有了疑問。
“沒有,但我以前跟她說過,我的窗戶一直襬着一盆她喜歡的秋菊。”秦廷淡淡地說了句,像是陷入了短暫的回憶。
“那晚確實有點冷的,但她在那呆了整整三個小時,對了,你那晚到底去哪了,看你的房間一直亮着,卻沒見你的身影,你不會躺在牀上睡着了吧?”項天問道。
“沒有……”秦廷低聲說了句,像是在嘆氣,“那一晚……”
那一晚,秦廷一個人爬上了屋頂,就那麼一個人躺在屋頂上,擡頭仰望這星空,“逝去了我的愛”,他默默地念着,看着夜空,看着劃過的一道道流行,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冷風,秦廷記得他一直呆在屋頂,就那麼躺着,躺到了天明。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秦廷回過神來,嘴角掛着一絲笑意。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明白,你所以爲結束的一切,只是因爲你的不願意面對,而被暫時封存了,等哪一天你明白了,也許一切又能走上舞臺了。唉……”項天眼神中滿是鼓勵,他拍拍秦廷的肩膀,幽幽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秦廷到底聽進去了多少,但至少,這是自己當時就答應的,答應自己的承諾。
“有些事……”秦廷正欲開口。
“有些事,如果你害怕改變,它永遠不會改變。”項天打斷秦廷的話認真地說了一句,“一切決定權在你,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輕率的下決定。”項天看了一眼秦廷,便轉身朝着夥伴們走去。
“額……”秦廷沒想到項天會將一切問題丟給了自己,他愣愣的看着項天轉身離開,而他自己卻擡頭望着老槐樹。
“夠不着啊,好高啊!”幾個女生圍在老槐樹下仰頭望着老槐樹,他們的手上都拿着一副羽毛球拍,一個女生正高舉着拍子,使勁的蹦跳着,在她們的頭頂,一顆羽毛球正卡在樹枝上,微風習習,樹枝不停的晃動,可羽毛球巋然不動的卡住樹枝中,隨風搖擺。
“怎麼辦啊?雯菲你歇會兒吧。夠不着的,你也別累着了。”另一個女生看着雯菲額頭上冒着的細汗勸說道。
“那怎麼辦?”雯菲雙手叉着腰仰頭望着樹上的羽毛球發呆。
“哎,秦廷和項天在那邊打球呢,要不叫他們過來幫忙吧?”一個女生眼尖,遠遠地看到了籃球場上的秦廷和項天。
“這……不好吧!”雯菲有些不情願。
“呵呵,雯菲,你還擔心什麼啊?哦,我知道了,嘿嘿,你不用擔心,等會兒就說是我們叫的,嘻嘻!”一個女孩先是有些疑問,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她笑嘻嘻的跑向籃球場喊人去了。
不一會兒,秦廷和項天便和剛纔那個女生走了過來。
秦廷和項天都望了一眼高高懸在樹枝上的羽毛球。
“我不會爬樹。”項天很自然的撇撇嘴說了句。
秦廷偏頭看了一眼項天,他很快看到了不遠的雯菲,雯菲低着頭躲在人羣中。秦廷不說話把手中的籃球丟給項天,便走到樹幹下往上望了望,然後便開始爬樹了。
“小心一點!”項天大喊了一句,其他女生也擔心的看着秦廷,雯菲也是擡起頭來。
秦廷的技術很是不錯啊,他穩穩的爬上了粗壯的槐樹,然後一步步慢慢的朝着夾着羽毛球的樹枝走去。秦廷走得很慢,手緊緊地拉着樹枝,控制着身子不隨風搖晃。
“拿到了,拿到了!”幾個女生興奮地看着秦廷捏着羽毛球。
秦廷將羽毛球扔了下去,笑了笑轉身開始往回走。
“啊!”突然雯菲大喊了一聲,而正是這一聲讓原本平靜地秦廷心裡一緊,幾乎條件反射的轉過身來,而也在這個時候一陣大風吹過,秦廷身形不穩摔了下來。
“啊!”這時更多的人開始驚呼,秦廷摔落在地,但很快他就站起身來。
“秦廷,你沒事吧?”不遠的項天已經跑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秦廷笑了笑,目光卻落向了雯菲。
雯菲依舊愣愣的站着,她現在驚呆了,剛纔她一聲喊叫,本只是手中的可樂一不小心失手落地,傾灑出來可樂沾上了雯菲白色的裙子,但她沒想到自己無意的喊叫聲後,就看到秦廷摔下樹來。
“秦廷你沒事吧?”這時其他女生已經圍了上來,都是一臉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秦廷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沒事了,我先走了,再見!”秦廷說着轉身便和項天離開了。
漸漸走遠,秦廷和項天的身影消失在衆女孩的視線中,走在路上的秦廷忽然一個趔趄,項天眼疾手快的扶住秦廷,“秦廷,你果然受傷了。”
“嘿嘿,演不下去了!”秦廷還是淡淡地笑了笑,“扶我到旁邊坐坐!”
項天扶着秦廷坐到一旁的草地上,“我就知道你那麼急着離開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秦廷不回話,只是笑了笑,他坐在草地上,慢慢地拉起右腳的褲腿,整個腳踝紅腫的出現在視野中,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