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爺應變能力強,一聽到不對立馬把頭轉過去,朝着張家屯望了許久。
“怎麼會突然傳來了一股叫聲,難道有人受到了什麼驚嚇?”懷着匪夷所思的心思,秦爺憑着叫聲的膽顫程度與目前的狀況進行了大體的分析。但不管怎樣,張家屯肯定出了什麼事。
“走,快去看看!”
一語即畢,秦爺立即提着揹包朝着張家屯飛奔而去。雖說自己已經到了古稀之年,身子骨不比以前那麼健碩了,但眼前周勤看到秦老爺子一股腦的疾奔而馳,連氣都不待喘的,可想而知現在秦爺的實力依舊不減當年。
“您慢點啊,秦老爺子。”周勤跟在後面不得不小跑着追着他,山路崎嶇,又是在這種黑乎乎的環境中,所以走起來必須得小心謹慎。
可秦爺完全不在乎這些,邊走着變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羅盤,就在這種情況下,秦爺在余光中得以發現了什麼端倪。
“果然有情況!”一邊快步的走着,秦爺一邊恍然大悟,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怎麼?鬼仙就在那裡?”周勤試着猜測。
“對,指針偏晃不已,很明顯有某種力量的存在。我懷疑就是鬼仙!”秦爺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時不時的看着羅盤上的變動,心裡面也是有些緊張。起初這種緊張並沒有什麼,根據以往的經驗看只是本能反應而已,但特別在九宮飛星這種怪異的天象突然出現後,秦爺現在已經不知爲何,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慮來。
走出騰龍山時,夕陽已經完全的淹沒在了黑夜當中,眼前只有兩束微不足道的手電筒光在勉強的支撐着。快到張家屯的時候,秦爺爲了儘量的剋制住自己內心的不安,掏出煙來與周勤一人點上一根,邊走邊抽着,提提神。
等煙抽了一半的時候,他們要找的東西果然找到了
。
來到了村東頭,秦爺瞪大眼睛看着前面老槐樹底下站着一羣人,這羣人聚擁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而他們的中間還閃着一團火光,像是有人在燒什麼東西。
“走,過去看看!”
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秦爺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離着人羣不遠處的附近是一戶人家,大門前開着燈,旁邊還坐着一箇中年婦女在抹淚哭泣,燈火通明的村口,等秦爺走過去疑問才知道,原來遮護人家的雙胞胎兒子在今天傍晚回家的時候都是莫名其妙的撞了邪,到現在都是瘋瘋癲癲的。
“現在呢,怎麼樣了?”秦爺又繼續的問着這位哭哭啼啼的婦女。
“已經有位老先生正在給他們治療了,我的孩子命怎麼這麼苦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婦人之言,總是那麼刺耳。不過她說的這句話到時讓秦爺很在意,莫名其妙的會出現一位老先生?看上去事情真的有些古怪。
人羣還在那裡,秦爺走過去擠進人羣,探出頭看了看裡面的情況。二十幾個村民都很擔心的圍在那兩個雙胞胎,將燈光堵得水泄不通。黑乎乎的其中,秦爺看到了那兩個雙胞胎爲了避免發生意外,已經被繩子綁的結結實實的,而這兩個孩子身後,的確是有一位老先生正在給那兩個雙胞胎治療。
“秦老爺子,你說這會不會是鬼仙的緣故呀?”周勤小聲的側過臉向秦爺問去。
秦爺點了點頭,“應該就是,沒有錯了。羅盤的指針就是對着這兩個孩子有明顯的反應。再說這種情況下哪有兩個人同時遭遇撞客的?”
秦爺這麼一解釋,讓周勤明白了意思。低下頭看了看這老先生,昏弱的燈光下老先生看上去形單影薄,手裡不停的一張張的燒着紙錢。周圍瀰漫着一股艾蒿草的味道,應該是老先生在用艾蒿草的煙霧薰着附了身的鬼仙。
“來時路,去時苦,鬼仙請離開吧,免得受了什麼危險。”
老先生不停地念叨着,而且讓秦爺很驚訝的是他竟然知道是這兩個孩子附身的是鬼仙。
還沒有來得及細思冥想,就在這一剎那,坐在兩個孩子身後的老先生伸出雙手,兩道符順勢貼在他們的身後,藉着艾蒿草的濃煙,符紙在孩子的後背上居然自動的燃燒起來
。而且火焰還是鬼火一般,暗藍色的,讓在場的人無不是驚怔萬分。
濃煙慢慢散去,秦爺仔細的望着這位老先生,總感覺自己無論從身形還是聲音上都有些熟悉,只不過時過境遷,自己又想不起來到底是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過了一會兒,坐在地上的老先生長呼了口氣後,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說道:“好了,沒有什麼大礙了。趕快將他們抱進屋裡去休息休息吧。”
沒想到老先生就這麼幾下就將鬼仙收拾了,這在衆人的眼中看來有些匪夷所思,神乎其神的不知道這種事情。而對於秦爺來說,老先生這種方法讓自己很吃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老先生在他們背後燒的符紙正是天師道獨有的避鬼符。
懷着心裡面的好奇,秦爺走到了老先生的面前一看,這一刻,自己終於是明白了這位老先生爲什麼會有天師道的殺鬼符了。意識裡的薄弱記憶在這一刻彷彿又重新的拾起,弱弱的燈光下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在天師道。
“你……”秦爺瞪大眼睛心裡有數,但卻不敢開口確認到底是不是他。
“師兄!”
老先生反應夠快,一聲驚叫,立刻認出了秦爺。
“真的是你,師弟!”
秦爺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激動,想不到一別數十年後竟然在這種場合下遇到分散已久的師弟。
“想不到在這裡會遇到你,你怎麼會來到靜川呢?”秦爺引着老先生離開這裡,精神頭一下子矍鑠了不小,一反適才的惶恐,轉而激動不已。
“秦老爺子,這位是……”沒有等老王頭的回答,周勤就插話有些不明所以的問。
“這位是我的師弟,你們以後叫他老王頭就行了。”雖說是久違重逢,但現在見了面後,秦爺還是與老先生不寒暄,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老王頭收起了二胡與揹包,就與秦爺一塊離開了這裡。本來這戶人家向留住他吃個晚飯的,但老王頭笑了笑後,便同秦爺一道的離開了張家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