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中消息速度是飛快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比互聯網速度更快的,是大國在大型戰役中角色轉變。
2291年是吃瓜的一年,從歐聯在大食交往中突然變臉,再到東正聯邦悍然入侵。
8月15號,在神州東部的媒體還在怒斥綏靖導致國土淪喪, 點評神州西部的輿論戰時管制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8月16號,讓大家懵懵懂懂,感覺是假新聞的‘神州夷播海戰局轉危爲安’傳了過來,再然後好像是戰略反攻。這些新聞都是從海外喉舌所謂“真實的被西神州封鎖的”正確消息,所以還沉浸在先前的節奏、氛圍中,還沒緩出神來。
然而在17號傳來了照片, 這是大食地區絲綢派系控制的媒體傳回來的高空衛星圖, 圖上顯示的是神州裝甲集羣已經衝擊了關鍵陣地,合圍東正聯邦此次入侵軍。
輿情鬥轉, 先前傳播“戰敗”消息的賬號,被“緩過神”的民衆們開始網上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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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號。前沿戰局的情況已經徹底清晰,其上午已經完成了對東正兩個集團合圍,下午就對東正夷播海集團外圍的四個師完成了徹底分割。
衛星圖上上可以看得到,神州的炮火一直是在對東正遠程火力壓制,東正的火炮打一發,神州則是迴應至少十發。現在東正裝甲集羣中遠程火力已經消失了。
徐河此時已經將煮熟的鴨子分塊剁了,之所以現在略微停頓了一下,那是爲了發起傳單攻心戰,來減少己方傷亡。同時進行休整,檢查裝備,做十足的準備。
這場大戰中至這一刻,西神州總計陣亡了356人,受傷2444人。
在大勝利的喜悅中, 參謀部中, 衛鏗在戰報中提出問題:這個傷亡能不能在完成作戰效率的時候進一步降低。
至少有些傷亡, 如果足夠小心, 在敵人火炮打擊時, 相關雷達預測彈道警報信息,能夠更快的傳達,神州士兵們就能多幾秒鐘完成掩體躲避,傷亡還是能減少的。這些改進,都是戰後要完成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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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號。
西神州方面的戰時媒體仍然是在管制狀態。大家只能通過翻牆來了解。從一開始擔憂,現在已經變得心癢癢的。
網絡上也都在討論,那就是神州西部官方什麼時候發佈戰果?
如果是放在,歐羅巴、伊甸亞、昇陽那邊,絕對會對這場大勝是很“自信”進行報道,哪有捂得這麼嚴實的。西神州不僅僅不吐露好消息,一開始甚至通報自己被殲滅三個旅團的敗績。
哦,現在那篇“損失了八千作戰載具”的文章被撤了,通報爲不實信息。聯想到衛星拍攝的,夷播海戰線初期的凹陷,這戰忽的騷操作,撩得百姓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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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西神州這邊在忙,沒工夫用文字講述勝利。從前沿,到集團軍指揮部,再到戰役統籌。西神州軍方這邊,對外界只分析有用的數字信息, 對一切無效信息全部過濾。
徐河作爲總指揮官,坐鎮在總指揮部中,連續三天只睡了八個小時,始終保持着高效的清醒。
作爲一位指揮官,沒有紅海戰役中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不需要考慮外部的任何消息,心裡沒有勝利的浮躁耗神。
在這一刻他看着戰場上的全部信息,腦子中只想着“按照計劃執行,降低各個環節錯誤,同時應對任何突然事件”。
徐河在時候回憶錄中對着一生中最光輝的時刻如此記錄到:“文人常說,人生難得一知己。我是武人,人生難有幾回搏。遇到了能全力一搏的機會,人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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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神州內被此戰掀起的風雲。
整個世界也在八月中旬盯着亞洲中心的這場超大型戰役。根據統計,東正聯邦可謂是將百分之三十五的裝甲力量集中在了西部。其陸地裝甲車輛的規模,超重型坦克的數量就有兩千多,其餘T2級陸戰載具的數量,總數超過五萬。
這樣的鋼鐵履帶洪流,配合着巨量的空軍,組成巨錘狠狠砸向敵人時,各國強權驚懼,戰爭竟然能打到這個規模。
神州現在後發制人,將東正這舉國大半的力量咬在了嘴裡,然後輕飄飄地嚼碎了開始嚥下去了。
這是一場殊死較量?
對精心準備的神州,用“備考完善”這個詞比較好。
對東正聯邦來說,這場戰爭賭得太大,現在的籌碼堆得太多了。在高加索的宮殿中,領袖允許小的受挫,但是絕不允許契丹人就這麼順利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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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在高加索山脈北段基地中,隨着山體上足球場一樣蓋板收縮,六艘體長一百五十米,扁平的懸浮戰艦,頂着厚重的重金屬外殼,漂浮在五千四百米的空中。底部火焰從紅色變成藍色。如同掛在天上的星辰。
科迪亞克戰艦。意譯棕熊級別,是蘇俄上次寰宇大戰,試圖研發的重型空中單位,對標伊甸亞的宙斯盾浮空戰艦、歐聯的奧丁級、神州的青龍級以及昇陽的浮空要塞。在此類重型空中單位的競爭領域,就如同二十世紀初在鐵甲艦方面的競爭。
超級戰艦內部,核聚變能源進行了過載供應,出現了特斯拉電塔式電流擊穿閃爍。
爲了護航這隻艦隊,空軍是不足的,所以從歐羅巴佔領區基地,繳獲的原歐聯實驗性戰機,奧卡突擊機,也在此次任務中載着導彈升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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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神州的指揮部方面,當然是目光鎖定了東正聯邦這最後一批籌碼加入戰場。
四艘青龍級浮空戰艦領航,上千架戰機起飛了。
在19日凌晨,神州對夷播海地面發起最後的總攻的前三個小時,神州與東正雙方空中噸位最足的單位在鮮卑利亞上空將展開空戰。
神州的鳳凰5型戰機集羣,從高空中俯衝加入了戰場,對這批“歐聯二鬼子”進行了“代差教育”。
奧卡戰機毫無疑問是歐洲方面優勢的制空飛機,但是與所在艦隊核心指揮系統並不是完美匹配。戰艦的雷達和奧卡戰機鎖定目標總有時間差距,以至於奧卡戰機大部分時候只能用自己的雷達鎖定。
在雙方空管指揮所內,緊張注視這一架架戰機編隊的符號,從綠色(無損),變成綠色(輕損),再度變成黃色(中損),橙色(一個編隊僅剩下一架),以及全紅。
超級強權之間空戰,戰機是成片成片地往下掉落。
空軍集團戰爭中,拼的是技術和意志力。
空戰十分鐘,神州方面的鳳凰戰機在團戰中,由於後方戰艦雷達支持,空中導彈的射程是八十公里開外,遠超過奧卡戰機導彈的二十公里。
這就宛如線膛槍與滑膛槍遭遇的效果。戰役中第一波導彈對轟中,神州鳳凰戰機擊墜是454,而東正的奧卡和米格57戰機,僅僅擊墜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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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州位面的大規模空戰中,導彈就如同重騎兵的騎槍,在衝擊完畢後,並不是回去補給導彈再戰。那是十幾架小規模戰役情況。
重騎士衝擊完畢後,是丟掉騎槍,抽出重劍來砍殺的。而在空中,雙方的集羣拉近後,就進入了大氣層十公里範圍內激光炮對轟的距離了。
雙方的戰機相互緊“瞪”,在這瞪視幾秒鐘,雙方都會被激光灼燒迸射出火花。金屬蒙皮冒煙燃燒後,就是機體飛行高度下降。
而在這個過程中,相互之間的地面防空導彈也會加入戰場,尋找人頭。在防空導彈上,神州具備着信息優勢,
鳳凰戰機集羣的駕駛員,可以在戰場上臨時修改導彈鎖定的目標,而這種修改鎖定,又恰恰是在雙方相互“瞪”視,無法規避的時候。
現在地面上是神州佔據了優勢,地對空導彈的數量也是數倍,很快這場狗鬥戰鬥就分出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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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之間的交火,止步於東正科迪亞克戰艦五十公里的範圍內就停住了。艦載級的光棱射程,在五十公里內可以摧毀空戰目標。
這種大型戰艦,機動空軍只能針對其緩慢的移速,進行空域限制,然後重型反艦導彈進行轟擊。
科迪亞克戰艦正在用光棱武器爲自己周圍空軍建立最後屏障的時候,“砰!”
在只能看到軌跡的光芒下,科迪亞克戰艦的裝甲上,冒出了燃燒的火焰,這是青龍級戰艦用電磁炮發射的超高音速火力。
科迪亞克戰艦頂部爬出的機器人用消防彈頭,手忙腳亂地滅火。
相對於,其他超級勢力的戰艦,蘇俄的科迪亞克,並沒有在防護盾上有所突破。
因爲蘇俄時代,沒有防護盾最重要的納米顆粒產業鏈,所以毛子們另闢蹊徑,加載了厚實的陶瓷裝甲,來彌補防護力的不足。
這樣的科技劣勢,被東正聯邦繼承了下來。其能量防護罩,在火力開啓的時候就不能展開。在展開的時候,開火頻率就不得不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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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方,鳳凰戰機降落在了由高速公路改建的一個個臨時空軍基地中,而一臺臺維修車則是開始對戰損處進行激光掃描監察,同時注入納米塊進行臨時修復。
這些納米塊會給飛機造成多餘的配重,這會給日常巡航經濟性上帶來百分之十的壓力。但在戰役進行過程中,管的不是油耗,而是可投入比例。
神州理念空中管損:保證打贏一場戰役,事後裁撤掉這批飛機。(事實上是戰後修一修,賣給周邊二流國家。)
東正聯邦方面,雖然武備皮糙肉厚,但是缺乏空中修復能力。
神州現在在空戰中,除了快速修復的戰場優勢,還有智能系統的優勢。
當下東正方面是通過克隆技術培育出特殊的靈長類大腦,配上電極控制,投入到空戰中,這樣大腦訓練需要消耗相當長一段時間。而神州和歐聯伊甸亞在可消耗空軍上,都是人工智能。
隨着這次空中戰役結束後,可見東正聯邦的空中力量會存在一個巨大的真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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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凌晨的這場空中戰役,最終是以東正聯邦墜毀了一艘棕熊戰艦,其餘五艘退回高加索結束。
在神州的戰報中,這一切都輕描澹寫。就彷佛高考卷中一道大題做對了,沒必要提前慶祝。
而兩個小時後,打贏了這場空中戰役的青龍戰艦和空軍集羣,加入了對夷播海西北岸東正聯邦軍的合圍。
東正夷播海集團指揮部門,在失去了和己方艦隊的聯繫後。最後一絲希望消失了。其士氣,嗯,指揮官階層賭贏的想法消散了。
面對這場不可能打贏的戰爭,東正人在被神州圍攻最後階段中,火力防禦非常呆板,完全是靠着智能副官系統進行基礎的操作了。
這些智能副官在“詐術”盛行的戰場上,還是太單純了。在人的誘騙下早早地暴露火力。而在真正需要阻擊的時刻,其雷達和陸地航空部隊又被調虎離山。關鍵目標被逐次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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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下午5:44分。
西神州的官方發佈了一個簡短的通告:圖蘭、夷播海戰役防禦階段結束。我軍陸、空共陣亡393人,傷亡4330人。擊退侵略者中亞第一集團和第三集團共計二十五個陸地師團,擊毀浮空戰艦一艘。將擇日發起反擊。
配上的圖片則是,夷播海地區,神州三位身着靈甲的士官,帶着四個大隊的機械步兵們,拿下三輛聯盟超重戰車爲載體的指揮部場景。
通告越短,事情越大。
一年前被批評“綏靖”,現如今驟然發力對東正有生力量大規模殲滅,一腳將東正踢回世界島西北角。
正在逐步解套的西神州商私暗戳戳大氣不敢出,絲綢黨閥的趙星塵拿到戰報後,低聲罵道:“高原的那幫指揮官們是屬於悶聲下死手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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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戰役的指揮官徐河,在這一戰的名聲好似成了“戰國時武安君”,成爲讓高加索地區顫慄的存在。
只是西神州內部人員知曉,指揮官是戰役執行者,而整個戰役的策劃,乃至整個戰略佈局纔是重中之重。
這個大手筆,不是一個指揮作戰的名將能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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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役落下帷幕的時候,西神州開始在對外輿論上定調。
發言人脫稿演講:我方在大食地區的投資,在戰火中被霸權主義侵害時,曾有人質疑,我們的投資是否是有必要的。現在我們給出了確切的答桉,答桉是“有的”,共同建設世界、共同打擊侵略者,是所有熱愛和平的人們共同的目標。
這句話,很概括,解讀是多樣的。尤其是波斯地區的喉舌們,用了非常樂觀的語氣進行解讀。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場勝利他們只能見到殘羹冷炙,解套後的神州商私,馬上就會從他們這兒撤離,轉向稍微能抗一點的昇陽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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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餐時間,衛鏗看着新聞,腦海中自我聲音進行了這樣總結:“人類文明進步,所有人都逃不掉代價,但一定是要有一個公平的機制,流汗就少流血,流血就少流汗。而下一步呢?”
【注:這個腦海中的聲音,是反虛後縱貫時空的思維進行的總結,當然監察者白靈鹿將其標註爲“天心感應”。】
衛鏗看着食堂側面神州的大地圖,盯着神都、江南以及海外:“過去的二十年,過去的一百年,以及未來,必須要讓同胞們全部明白追尋正義過程中辨別“敵人和朋友”,朝着包裝華麗的腐朽揮戈,纔不會打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