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氣裡瀰漫着緊張的氣氛,唯獨清晰的是不太大的腳步聲和蘇慕晟巨大的心跳的聲音,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該不會這個屋子真的鬧鬼辛爸爸和辛媽媽纔不讓小孩子進來的吧,蘇慕晟不敢往下想了,昔日在電影院看的那些驚悚的電影場景開始像幻燈片一般的在她的腦海裡回放,她死死的抱住懷裡的小美晨,兩個人一起等待可能出現的曙光。
突然,只聽見哐噹一聲,似乎是類似於瓷器的什麼東西倒地了,讓蘇慕晟嚇了一跳,她感覺心臟就快要蹦出嗓子眼了,老頭保佑,想我蘇慕晟一世英名不要讓我這樣死掉啊,蘇慕晟在心裡暗暗祈禱,小美晨也害怕的握緊蘇慕晟的胳膊。不多時,似乎門外有人感覺到了裡面的動靜,有些慌亂的腳步聲,沒過多久,蘇慕晟就感覺到又有機關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越加感到恐慌,原本是以爲萬一被發現也能用上廁所的名義搪塞過去,但看樣子是不可能的事了,畢竟上廁所怎麼會到這種稀奇古怪的地方來呢?她更加心慌了,這種恐慌隨着腳步聲的逼近越來越濃,這種等待宿命裁決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出現在蘇慕晟躲藏的寫字桌上方,這是一直溫柔成熟的辛家大公子辛浩熙的聲音,完了完了,還是被發現了,該怎麼辦,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待好了,也許辛家人看在是客人或者是主動認錯的份上會原諒自己呢。
蘇慕晟思量半天,正欲起身主動承認錯誤,就聽到書櫃附近一個類似於開門的聲音,空氣裡出現了另外一個男聲:“哥,我……”支支吾吾的聲音不是那個討厭的辛越澤嗎,蘇慕晟有點搞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但至少她和美晨暫時還沒被發現,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要不發送被發現這樣難堪的事,老天爺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很想知道這裡的秘密,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久待之地,雖然爸爸不在家,但若是知道這件事也會不高興的,我們先出去吧,我把這裡的秘密告訴你,今後你千萬不要再來了,不然後果我也不能想象。”辛浩熙的一貫溫柔的聲音突然變得這樣嚴肅,連蘇慕晟都有些意外,看來這個辛家的確不像想象中那樣單純,可是這裡面究竟藏着怎樣的秘密,蘇慕晟倒吸了一口氣,似乎她這個外人管不着,可是這些已經完完全全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迫切的想要了解其中的淵源。
過了沒一會,蘇慕晟感覺到兩兄弟出去的聲音,她微微收了收爲了保持姿勢已經麻木的雙腿,示意小美晨可以起身,她微微探了探頭,確定已經沒有人了,才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她揉了揉痠痛的腰,一屁股坐到了辦公桌前的老闆椅上,她打開電筒,準備休息一會跟小美晨一併離開,剛剛一開燈,她就注意到,辦公桌右邊的第二個抽屜有什麼東西很鮮豔,她好奇的湊近一看,是一張公文紙,她儘量小心的拉開那個抽屜,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可是除了一沓不太新的各色報紙什麼都沒有。
這些都是什麼嘛,蘇慕晟看了一眼也很好奇的小美晨, 不動聲色的翻閱着那些舊報紙,希望能找出什麼端倪,不多時她便發現了這些報紙,雖然是不同的報社出版的,但都是一年前的同一天的報紙,她仔細看着這些報紙,輕輕的展開,終於發現了一個更有價值的線索,這些舊報紙上面都有關於一年前一場震驚全國的特大火災的報道,蘇慕晟還記得那是自己剛剛回國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場災禍,似乎是因爲那間住宅的主人因爲睡覺前忘了關取暖電器爐,後來因爲高溫點燃了沙發,最後導致全家五口人都被活活燒死在裡面,只留下了住在偏房而沒有受到影響的一個少年,因爲這件事,那段時間宣傳火災防範的廣告大街小巷都有,每天還有各色宣傳車四處奔走呼告,蘇慕晟就算平時不看新聞,當時也注意到了這條新聞。
已經過了一年多了的一則新聞,爲什麼都被積攢到了這裡?蘇慕晟心裡好生疑惑,難道這件事跟辛家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只是對這消息很關注,不至於將這些報紙這樣細緻的收集吧,這裡大到全國性的報紙,小到無人問津的週刊,只要有關這件報道的都有收集,這裡面絕對有不小的關係,蘇慕晟在心裡梳理邏輯,希望能整理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但線索顯然還不夠,她只得放棄,但她已經決定好好調查這件事,不爲真相大白,只爲安撫自己的好奇心。
她將取出來的各色報紙一一放回去,整理的沒有什麼漏洞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帶着小美晨離開了,小美晨雖然對蘇慕晟的一系列做法感到很奇怪,她不明白她的蘇老師怎麼會對自己家裡的報紙那樣感興趣,她夢寐已久的冒險之旅似乎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跟蘇慕晟一同回到房間以後,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但蘇慕晟顯然做不到很快入眠,她的腦子很亂,一會是白天那條暗黃的圍巾,一會是剛剛撞見的那些奇怪報紙,一會是辛家人的各種奇怪舉動,一會是想念已久的那張葉凌爵的臉龐,她在這些沒有邏輯的思維裡掙扎着,企圖找到一個落腳的孤島,但她除了失眠還是失眠,生活真是太不美好了。
當然,經歷了一晚上的痛苦掙扎,蘇慕晟的臉色並不太好, 眼睛也腫腫的,一大清早她就起牀了,小美晨還在繼續睡,蘇慕晟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準備留一張字條,然後安靜的離開辛家,她不想再麻煩辛家人特別是格外熱情的辛夫人,可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蘇慕晟沒有撞上辛夫人,卻撞上了辛浩熙這個蘇慕晟有一點懼怕的大公子,怎麼說呢?蘇慕晟並沒有怕過什麼人,但是辛浩熙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也許是因爲年少就繼承家業,幫助父親打拼才練就的一副只屬於成功者的氣質,在這種威嚴的感覺之中,蘇慕晟當然是不寒而慄的,再加上辛浩熙的長相又是千里挑一的,這就更讓蘇慕晟更加招架不住了,每次跟辛浩熙在一個畫面裡出現的時候,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就開始加速。
“早啊,慕晟。”辛浩熙穿着休閒的襯衣配馬甲,乾淨利落的休閒褲,看上去竟然有那麼些性感,但關鍵不在這裡,最關鍵的是他帶着寬大的圍裙,怎麼看都是家居好男人的種類,蘇慕晟的開溜計劃被順利的打破,還碰到了這樣一個棘手的對象,最重要的是碰到了這樣的一幕,蘇慕晟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慌亂的迴應着:“嗯,早。”連辛浩熙突然對她的稱呼改了都沒有察覺。
“沒想到你起的這麼早,去學校也不用這麼積極吧,一會我開車送你,今天我休假。”辛浩熙還是一貫的溫柔口吻, 絲毫沒有看出蘇慕晟的慌亂。
щщщ▪ тtκan▪ C〇
“啊,嗯……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的。”蘇慕晟緊張的開始語無倫次,她此刻只想要快點逃離辛家。
“怎麼了,看見我似乎很緊張啊,”辛浩熙打趣着,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繼續說道:“該不會……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啊?”蘇慕晟看着辛浩熙的眼神,更加手足無措,有些着急了。
“該不會你對我有意思吧?”辛浩熙輕輕的笑着,換做他人蘇慕晟早就一拳頭上去了,而且肯定會想怎麼會有人這麼自戀,把自己當多大根蔥啊,可是這話是辛浩熙說出來的,帶着他一貫有的溫柔和電力,讓蘇慕晟根本就討厭不起來,她竟然臉紅了,她竟然也會臉紅?
“才,纔不是呢?”蘇慕晟低下頭,不敢看辛浩熙的眼睛,看蘇慕晟臉紅了,辛浩熙有些得逞般的壞笑,但他沒有再逼問蘇慕晟,而是輕輕的走到蘇慕晟的跟前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帶着笑意說:“慕晟,過來吃早飯吧,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蘇慕晟這才發現,辛浩熙這副樣子原來是在做早餐,她沒法拒絕,因爲她根本就招架不住辛浩熙,她怕自己的躲閃會讓辛浩熙真的以爲自己喜歡他,於是她只好順從的坐下。
早餐是愛心荷包蛋,低脂溫牛奶和吐司麪包,甚至辛浩熙還特別用心的用番茄醬在嫩黃嫩黃的荷包蛋上畫了一個惹人喜歡的笑臉頭像,看來他一慣很會討女孩子歡心,蘇慕晟暗暗的想,低着頭一句話不說,默默的吃着。
“怎麼樣,好不好吃?”辛浩熙有些期待的問道。
“嗯,好吃。”說實話,雖然是很普通的早餐,但蘇慕晟就沒吃過比這個更好吃的,簡單的菜式裡面融入了很多體貼的細節,比如說荷包蛋是微甜,裡面的蛋黃是合適的七分熟,咬開似乎就能融入口中,溫牛奶裡面似乎兌入了一絲葡萄酒,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清香,而吐司就更顯得鬆軟可口,跟別處的甚至是市面上的包裝精美的吐司麪包有質的突破,蘇慕晟有些慶幸自己選擇了留下來吃早飯,這樣可口的早餐,如果能吃一輩子就好了。
“真的好吃嗎?”辛浩熙似乎有點不自信。
“嗯,真的很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早餐。”蘇慕晟極其肯定的說道。
“那以後我每天做給你吃吧!”辛浩熙的語氣讓蘇慕晟有些疑惑,這是什麼語氣,又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自己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辛浩熙,卻只看到低下頭開始專心吃飯,但嘴角依舊保有笑意的辛浩熙,看來也許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只是他開玩笑說說而已的事情,蘇慕晟沒有放在心上,開始專心吃起來。
吃過早飯,辛浩熙執意要送蘇慕晟去學校,盛情難卻,蘇慕晟只好坐上了辛浩熙的車子,一路上,辛浩熙都在與蘇慕晟討論吃的學問,兩個人介紹着自己各自喜歡吃的東西,還相互推薦着各個有好吃東西的地方,一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沒有尷尬的停頓和沉默,在吃的問題上似乎兩個人都不含糊,很容易就能找到兩個人身上的共同點,友好的氣氛在空氣裡面擴散開來。
時間很快,一晃眼就到了蘇慕晟的學校,蘇慕晟友好的跟辛浩熙告別,辛浩熙也露出萬年不變的溫柔笑臉迴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蘇慕晟感覺辛浩熙說的是一會見,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辛浩熙就離開了,大概是因爲晚上又要去辛家給美晨上課才這樣說的吧,蘇慕晟笑笑,自己怎麼想的這麼多啊,真是有夠神經過敏的,她諷刺的聳聳肩,往學校走去了。
不一會,簡馨月和安流柒也到學校來了,看見蘇慕晟之後,簡馨月非常激動的撲過去,興奮的說:“慕晟,我查過了,郵局說那不是正規的郵件,應該是誰自己放在傳達室的,這肯定是說,凌爵哥哥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一直在這裡,是因爲他想你,纔給你送圍巾來的。”
“可是……可是,可是他怎麼不來見我?”蘇慕晟亮了一瞬的眼眸也隨之暗了下去,如果不是因爲他,她從來就不會明白愛着一個人戀着一個人的感情有多麼強烈,,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還要成爲那樣的花花公主多久,如果不是因爲他,她不會知道思念的潮水來襲的時候是多麼無助,多麼欲罷不能,如果你愛我,爲什麼你不來見我,爲什麼你聽不懂我的思念有多麼深切……
蘇慕晟哀傷的表情讓簡馨月和安流柒看了都很心疼,他們多麼想幫蘇慕晟找回葉凌爵啊,沒有愛人作陪的滋味,任誰都不想遇見。
蘇慕晟低迷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中午,她有些悶悶不樂的謝絕了簡馨月一起去吃飯的邀請,獨自來到了曾經兩個人都喜歡待的天台樓頂,她記得就是在這裡,兩個人奇妙的組成了女王爭霸賽的搭檔,那個時候他靠近她的耳朵,在她耳邊低語,那種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小鹿亂撞,至今都深有體會,只是物是人非,恐怕再也不會有人給她這樣的下馬威,讓她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的戀上了他吧。
正發呆的出神,蘇慕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想當然的以爲一定會是簡馨月擔心的問她去了哪裡,她給她帶了什麼她喜歡吃的,所以接起電話,不等那邊有所反應就說道:“我真的不想吃,不用給我帶的。”那邊卻沉默了一會,出現了一個男聲,雖然隔着電話,但依舊能聽出話語裡的笑意,他磁性的聲音說着:“你怎麼知道我給你帶了吃的,都是你喜歡吃的,不能拒絕哦!”蘇慕晟愣了,她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的主人,竟然是……是辛浩熙。
蘇慕晟頓時有些六神無主了,她呆滯的舉着電話,甚至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電話那頭可不知道她的想法,辛浩熙笑着繼續說:“小丫頭,快點來啊,我在校門口,你們學校的大叔很兇呢,我說了半天好話也不讓我進來,所以你就快點來了,不然過會飯菜就都涼了。”
“好吧,我馬上就來。”人家這樣用心,蘇慕晟也不該怠慢,總不能讓別人特別還是大名鼎鼎的公司的繼承人因爲自己浪費時間,她慌忙跑到門口,大叔這才讓辛浩熙進了學校。
兩個人來到了並不熱鬧的運動場,坐在觀看椅上,辛浩熙微笑的從身邊的袋子裡提出幾個保溫飯盒,一一打開,都是蘇慕晟早上在車上說出的自己喜歡的菜式,蘇慕晟有些受寵若驚,這些菜不論是色澤還是香氣都那麼動人,讓剛剛還下定主意不要吃飯的蘇慕晟開始不自覺的咽口水了。
“這是我嘗試着做的,有些你喜歡的菜我從來沒有做過,就上網找了找,試着做了一些,你嚐嚐,萬一不好吃也不用強求的,反正我也沒指望被你誇。”像是年幼的小孩向家長展示自己的作業時的那一種忐忑不安和緊張的語氣,辛浩熙露出了羞赧的神色,讓蘇慕晟不禁有一種失去呼吸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這樣奇妙的感覺,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辛浩熙取出筷子和勺子,遞給蘇慕晟,將飯盒一個一個整齊的擺到面前,示意讓蘇慕晟開始吃,蘇慕晟看着辛浩熙這般用心,便也不再拒絕,開始小心翼翼的夾菜了。
“好吃,真好吃!”蘇慕晟纔剛剛嚐了一口,就情不自禁的誇讚起來,擡頭向辛浩熙示意,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欣賞的神情一下子讓還沉浸在美食的愉悅中的蘇慕晟亂了手腳,她甚至都停止了嘴裡的咀嚼的動作,臉一下子紅了半邊天。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能這麼丟臉?蘇慕晟緊張的握緊兩個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怎麼了,慕晟,繼續吃吧,難道是我做的不好吃?”辛浩熙看蘇慕晟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追問道。
“沒有沒有,很好吃,只是,只是……只是我不習慣你這樣盯着我,我……”蘇慕晟扭扭捏捏的擠出這麼幾個字,讓辛浩熙笑了。
“好好好,我不看着你了,總行了吧,傻姑娘,趕緊吃吧,過不了多久你就要上課了。”辛浩熙說着,輕輕的伸手颳了一下蘇慕晟的鼻子,這個動作平時只有蘇慕嘉才這樣做過,蘇慕晟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種想要依靠的感覺,可是擡頭看了看辛浩熙的臉龐,緊張的馬上縮回了目光,忐忑的收回了這種危險的想法。
沒有了辛浩熙的注視,蘇慕晟三下五除二的將各種菜式都殺了個片甲不留,待大快朵頤之後,蘇慕晟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辛浩熙似乎沒有想到蘇慕晟這樣能吃,但還是笑了,他看蘇慕晟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戀愛的神色,蘇慕晟太不習慣跟辛浩熙單獨相處了,她跟辛家人總有一種神秘的距離感,不敢靠得太近,並且她還這樣直接的觸碰到了這個家族的秘密,這讓蘇慕晟更加不適應和辛家人的相處,於是她借就要上課的緣由,匆匆的告辭而去,辛浩熙看着遠去的女孩子,露出了久違的叫做心動的微笑。
待回到教室,驚魂未定的蘇慕晟很快就被所謂的輿論再次嚇到,就這麼會,她和辛浩熙的午餐約會的新聞就傳開了,簡馨月和安流柒剛開始對這則新聞壓根就不相信,待到蘇慕晟自己招了的時候兩個人才大吃一驚,蘇慕晟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緣由都告訴了兩個人,兩個人幫忙分析,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單純。
“我看啊,這個辛家大公子一定沒安什麼好心,慕晟,你可要當心。”安流柒認真的對蘇慕晟說着。
“對啊,對啊,慕晟,這個辛浩熙他肯定是想追你,你可不能讓這樣的人在你和凌爵哥哥最危險的時刻趁虛而入啊,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太不靠譜了。”簡馨月也在一旁幫腔道。
“哪有,你們兩個想歪了,人家辛先生就是處於朋友的好意來給我送飯,怎麼也不能說人家的不是啊,你們倆就放心好了,我跟他啊,是不可能的,你們啊,就不要瞎起鬨了。”蘇慕晟笑着回絕兩個人熱心的勸阻,這才讓兩個人作罷,簡馨月還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放學後,蘇慕晟打電話向辛家請了假,一方面她因爲辛浩熙的關係,有點害怕再次遇見他,另一方面她想去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有關於昨天晚上她在辛家看到的那個秘密,她需要去調查一下,原本想要簡馨月和安流柒陪自己一起去的,但他們倆推辭說有重要的約會必須去,蘇慕晟就只好自己獨身一人前往了,心想也是該給簡馨月和安流柒獨處的時間,他們小兩口每次都因爲有其他人在身邊而沒有機會做些浪漫有情調的事情,蘇慕晟對此一直是有些愧疚的,所以當她知道兩個人要去約會的時候,也當然爽快的答應了。
蘇慕晟要去的地方就是一年前發生火災的地點,那棟曾經顯赫一時的巨大的宅子,因爲這樣的一場火被燒的精光,只留下了西邊一棟破舊的小偏房,想必那就是那個唯一逃生出來的孩子的房間了吧。時隔一年,蘇慕晟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是會被這種保留的荒涼而有些難過,沒有人能阻止命運的手掌,人其實跟房子是一樣的,有些註定的事情,是無法被更改的。
蘇慕晟看着這個一直被保有原樣的淒涼之地,一股寒意在她的心中擴散,她越過鏽跡斑斑根本沒有阻擋功能破舊不堪的鐵大門,踩着地上凋零的梧桐葉的屍體,往裡面走去,她徑直走進了那間保留的偏房,想必已經知道連房子整個都被燒得精光的宅子不可能留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她才這樣目的明確的來到這裡,果然裡面還保留着很多東西,櫃子,牀,都還是好好的,蘇慕晟推開門,在簡單的傢俱之間搜尋着有價值的東西,但幾乎都沒有什麼有線索的物品,正待她要放棄的時候,牀腳壓着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使出全力移動牀,將照片抽了出來,仔細端詳着。
雖然已經是很老舊的相片了,但蘇慕晟還是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張全家福,中間的兩個應該是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他們的身後應該站在的是他們的孩子們,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大的男孩大概15歲的樣子,小的男孩恐怕只有10歲,女孩似乎最大, 看起來已經有18歲左右,這一張照片恐怕也有些年歲了,但裡面的人物露出的都是恬靜美好的笑臉。
蘇慕晟似乎看到了家庭的溫馨美滿,但她的心頭一直困擾着一個問題,那就是據說逃出來的少年是這家人的孩子,可是這樣溫馨的家庭怎麼會讓孩子住在這樣簡陋,不避風寒,冬寒夏熱的房子裡呢?蘇慕晟四處翻了翻,沒有在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於是只好作罷,帶着唯一的那張照片離開了這座宅子。
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收穫,但蘇慕晟還有一個殺手鐗啊,那就是白楊這個朋友,雖然一度因爲南茜姐的緣故,這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蘇慕晟的世界裡,但至少他們還是朋友,如果是蘇慕晟找他幫忙,他一定不會拒絕。白楊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完全不像個警察倒像個混混一般,他欣然的答應了蘇慕晟的見面請求,見到白楊過後,蘇慕晟很想笑,白楊不知怎麼回事,將原本一頭飄逸的頭髮剪成了精神的板寸,蘇慕晟忍不住望着這個髮型笑了許久,白楊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這件事情。”蘇慕晟半響才停止了笑意,言歸正傳的對白楊警官說着,還拿出手機顯示關於那次事故調查的新聞。
“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白楊接過蘇慕晟的手機,看了新聞一會以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有我的用途,總之不是什麼壞事。”蘇慕晟回答。
“那你想知道什麼?”白楊放下手機,輕聲問道。
“那次事故逃出來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蘇慕晟心想如果能聯繫到當時的當事人,應該能將這個事件問個清楚,自然辛家的秘密就能有一個實質性的突破。
“他的名字叫做陳悅則,聽說事故之後被一個大戶人家收留了並且改名了,所以我不敢肯定你能找得到他。”白楊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慢條斯理的說道。
“陳悅則?”蘇慕晟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像是在哪裡聽過一樣,在腦海裡慢慢的回想着。
“不過我回去幫你查查吧,他被收留了,戶口更換的時候應該有登記,說不定就能找到呢。”白楊沒有讓蘇慕晟徹底死心,每次他都能在關鍵時刻幫她。
“好,你一定要幫我查一查。”蘇慕晟很開心,要不是因爲白楊,她也不會克服這麼多的問題。
酒足飯飽之後,白楊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有美食品嚐,有佳人相伴,人生有幸事無非如此,這就是白楊總是不拒絕蘇慕晟請求的原因,他啊,風流一世,最怕沒有美女可欣賞,有美女找他幫忙,真是人生難得之處。
很快,白楊那裡就找到了有效信息,但接過卻讓蘇慕晟都瞠目結舌,這個在火災中倖免於難的少年,竟然就是辛家的二少爺辛越澤,難怪她在聽說了名字之後就感覺到了耳熟,據白楊透露,這個孩子,雖然在火災中生還,但腿卻因爲大火而被奪去,一生只能與輪椅相伴了,白楊覺得不解的是,就算這樣,當時也很快就有辛家的人過來接他,據說現在是辛家的少爺,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白楊說這就是命運,有時候一個轉身,不是遇見災厄,反而是一種轉機,有些人的命運可能就因此而徹底改變。
蘇慕晟卻無法淡然的看待這件事,這一系列的事件裡面疑點太多,涉及的事情太多,蘇慕晟根本無法將所有事情聯繫到一起,難道自己發現的根本不是什麼秘密,而只是人家家裡的一家家事,蘇慕晟有些灰心了。
她不知道,簡馨月和安流柒正揹着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們詢問着傳達室裡的爺爺,那個送包裹的人的長相,雖然不是什麼很確切的描述,但簡馨月和安流柒還是很快就確定了這個人就是他們期望的葉凌爵,既然葉凌爵在這裡,他爲什麼不出現?爲什麼不來找蘇慕晟,這一系列的問題也同樣困擾着這兩個人。
生活,開始以它全新的方式,困頓着期待有所轉機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