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到諾西輕蹙的眉心,科爾眼底掠過一絲嘆息。他走上前,坐在她的面前直視她。
“諾西,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打算以追求者的身份對你發動攻擊,你不會給我一頓胖揍吧?”
科爾的樣子有些玩世不恭,但眼底卻透着認真。
“你覺得我會沒下限的接受一個害我的人嗎?再說,你不是跟裴娜很火熱嘛。”
諾西輕挑眉峰,眼底掠過一絲冰凍:對他而言,她身上的價值,除了利用,還有什麼?他們之間的友情,早在他和安辰墨對立的時候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諾西,她是什麼人,你還不懂嗎?況且,我並沒有虧待她。”
科爾沒有否認和裴娜的關係,但也僅僅只承認了她是個牀伴而已。
他看着諾西,眉間有着一絲挫敗,“我並沒那麼容易愛上一個女人。”
科爾的話讓諾西一愣,隨即冷笑了一下。
“我忘記了,你的三觀跟別人都不同。”
她垂眸看着手中飲料,也不再說話。心中那股沉甸甸的壓抑,讓她又開始難受了起來。
此刻夜幕開始慢慢拉開,禮堂裡面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
科爾自覺無趣,也到臺前去忙碌了。
整個休息室裡,只有弗萊德和諾西。
諾西靠在沙發上,臉上透着讓人無法琢磨的冷戾。她的腦海裡,全部都是弗萊德拿的那些讓她噴火的照片畫面。
親吻的,曖昧的,張張都讓的心似被利劍穿插一樣難受。
她裝的無所謂,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明白。
她其實,很難受!
她和他之間,裂痕已經無法修復。她本來已經開始習慣沒有他的日子,可心裡爲何如此難受?
裴諾西,你還去在乎他做什麼?你早就應該下決心跟他分開了。
腦海裡,一個命令式的語氣在不斷咆哮,讓她愈加的悲涼。
心,疼的連呼吸都難受。
她好想逃開。以前的灑脫已經遠去,她的外殼,在哪裡?
諾西掀眸瞥了眼一直在打量她的弗萊德,忍不住輕嘆一聲。
“弗萊德,我小憩一下。等會快到我的時候你叫我。”
“這麼累,就不要參加了!反正也不是正式的。”見得諾西眉心那抹牽強,弗萊德有些心疼。
“可是我已經報名了,不參加也說不過去。會長會覺得我人品很差。”
諾西悵然的垂眸,蜷着腿縮到沙發上,抱着靠背假寐。
她的思緒一直都不平靜,大腦也越來越糊塗。以至於到最後她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昏睡了過去。
弗萊德沒有再說話。他靠着沙發,靜靜的看着諾西沉睡的臉。
許久不見,她竟然瘦了這麼多。她遭遇了什麼?
難道真如科爾說的,她和安辰墨之間已經出現裂痕?
其實那些照片是小四給他的。是科爾和裴娜早就計劃好的。
小四在普羅旺斯消失之後,就來紐約了。據說跟在了蕭十一的身邊鞍前馬後。
照片裡的裴娜和安辰墨特別的曖昧,因爲拍攝角度有些錯位,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真的情侶。
弗萊德以爲,按照諾西那種雷厲風行的個性,起碼應該會大發雷霆。可她看了竟然沒太大的反應,真有些蹊蹺。
弗萊德一直都呆呆的看着諾西,看着她漸漸入睡,越來越沉。
她可能是太過疲憊,所以睡得很沉。那俏臉上眉心緊鎖,似乎有着沉重的心事。
這讓弗萊德心中忽的涌起一絲憐惜。他悄然上前,一把抱起了諾西。
“墨……”
諾西呢喃一聲,輕輕靠在了弗萊德胸前,眉間似乎舒展了一些。
弗萊德心中一震,忍不住眉心輕蹙。他抱着她大步走出了休息室,朝着停車場走去。
小心把諾西放在車上,他開車駛上了馬路,朝着波士頓而去。
弗萊德把車開的很慢,深怕吵醒了她。
夜幕下的波士頓也很是繁華,比起紐約是絲毫不遜色。璀璨的霓虹燈美妙絕倫,讓人挪不開視線。
只是弗萊德心緒太亂,沒心情欣賞這夜色。
他糾結的看着諾西,眉間有些悵然。
諾西的睡顏讓他怦然心動。就連輕蹙的眉心都讓他心跳。他思慮片刻,把車直接開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把諾西抱回房間,他的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輕輕把她放在牀上,他小心得就像在捧一件瓷器一樣。特別呵護。
他拉起被褥給諾西蓋上,拿着手機來到了大廳,撥通了科爾的電話。
“諾西困了,我帶她先走了,音樂會的事情你處理吧。”
“你們在哪裡?你小子想幹嘛?”科爾一聽弗萊德把諾西帶走了,頓時有些生氣,他在她身邊瞄了幾天還沒動手呢。
“在我住的酒店裡。我能幹嘛?你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好不好?我沒那麼卑鄙。”
弗萊德極其不悅的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就我卑鄙了?我當初提出這件事的時候,你不也沒反對嗎?”
科爾一聽弗萊德含沙射影就不樂意,他憤憤的對着電話咆哮。
“如果這事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那麼做。”弗萊德特別懊惱的道。
“我不跟你爭了,我要去主持。對了,想辦法把諾西帶到紐約去,晚點可能有好戲讓你看。”
“那……”
科爾說完就掛掉了電話,讓弗萊德一句話堵在胸口如鯁在喉。
他嘆息一聲,轉身回到了臥室。
諾西睡得很熟,全然沒有防備。她似乎特別累,臉色也很不好。比起當初在普羅旺斯受傷的時候都還要憔悴。
這讓弗萊德很是心疼。
他靠在窗戶邊,看着牀上的諾西愣神。
其實弗萊德這次來美國,也不光是爲了諾西和比賽。還因爲翡翠冰荷。
他在網上看到了一個新聞,是有關於翡翠冰荷碎片的事情。
他們家的翡翠冰荷自然保存完好,那麼這碎片就必然是諾西擁有的這一塊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把玉佩都摔碎?
還是安辰墨他們故意把這個消息放出來,是想告訴猛虎:翡翠冰荷已經毀掉,那所謂的寶藏自然也找不到。
這一切,弗萊德想不通。他也不想去想。反正有猛虎在,什麼事他都會部署。
只是,猛虎如果風雲再起,諾西會不會?
唉!
弗萊德重嘆一聲,抑鬱的走了出去。
客廳裡,放着他帶來的小提琴。
他想起和諾西在校園一起合奏梁祝的情景,他和她心靈相通的配合得天衣無縫。
所以,他和她在某個地方,是有着共同點的。
諾西!如果你能聽出來,應該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
弗萊德拿起小提琴來到臥室,靠着窗邊拉起了那首梁祝。
小提琴音特別悠遠,梁祝又是中國最爲著名的一首曲子。所以他的琴音在夜空顯得格外的空靈。
弗萊德投入的樣子,就像一個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似得,特別高貴。
他靠着窗戶,目光柔情的看着牀上的諾西,輕輕拉着小提琴,聲聲催人淚下。
諾西掀開眼簾,看到了窗邊的費德勒。她微微有些驚愕的支起身子,卻沒有打破他的投入。
她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頓時明白這是一個酒店。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她輕嘆一聲,又倒在了牀上。
既然已經來不及了,就繼續睡吧!她抑鬱的暗忖。
弗萊德把諾西的表情盡收眼底。他淡然一笑,琴音戛然而止,朝諾西大步走了過去。
“我見你好像很疲憊,就把你載到酒店了。你的氣色很不好,要不要看醫生?”
“不用了,謝謝你!”
諾西搖搖頭,斜睨着弗萊德,“你竟然一個音節都沒拉錯,很好聽。”
“你喜歡嗎?喜歡我再給你拉?”
“好!”
得到諾西的鼓勵,弗萊德頓時來了興致,他一口氣給她拉了好幾首曲子,每一首都特別的經典。
諾西驚訝的看着弗萊德,眉間有些崇拜。
她如果連續彈幾首曲子,一定會錯音節。但弗萊德一個都沒錯,很厲害了。
“以後無論我在哪裡,只要你喜歡聽,我都會來拉給你聽的。”
諾西莞爾一笑,沒有說話。
她掀開被褥下牀,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脖子。
可能是剛懷孕的關係,她總覺得身體各個機能都有些不對勁。總感覺是關節重組了似得。
“餓嗎?帶你去吃點東西?”
“有點,去哪裡吃?”
“你要不嫌遠,我們去紐約如何?反正明天你們也不上課。”
“也好,不過到紐約要兩三個小時呢。”
“你覺得,作爲一個賽車手,開車去需要三個小時嗎?”弗萊德挑眉,一臉的笑意。
“呵呵!”諾西不以爲意的乾笑兩聲,眉峰微挑:想當初,她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走吧,再不走就真的很晚了。”
弗萊德柔情一笑,眼底卻迅速掠過一縷黯然。他雖不知道科爾爲何讓他把諾西帶到紐約,但他很想看所謂的好戲。
他這算不算,又傷她了?
弗萊德有些惆悵,他明明不想做這些事,可卻無法控制的陷入。
他到底爲什麼?他很迷惘。
當法拉利駛上馬路時,路上的車明顯的少了很多。
弗萊德油門一轟,轎車如離弦之箭似得在馬路穿梭,快得不得了。
諾西靠着椅子,細細感受這飛一樣的速度。
她並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愈加的讓她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