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自同根生

國喪,舉行了三個月,臣民縞素,民間禁嫁娶,以示哀悼。

路邊小茶館內。

"小二,來壺茶!"一人大喊。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熱情答道。

"咕嚕嚕"茶水酌入杯中。

那人開始與同桌幾人交談起來。

"嗨,聽說了嗎?因爲這次國喪,邊境又有騷亂,鄰國老狗天天在那挑釁,耀武揚威的!"

"聽說了,聽說了。要不是國喪,陛下又豈容他們這般放肆!"

"只是可惜了皇后娘娘,與陛下那般相愛……"

帝后伉儷情深,琴瑟合鳴。在民間廣爲流傳,大家都有所耳聞,也共有目睹。他們也以爲兩人會白頭偕老,卻不想橫生出這般的變故,也是叫人唏噓。

"你說那三殿下降生不是吉兆嗎?怎會……"

"噓……別說了……"

"我聽說陛下已派人前去……"

"……"

一男子身着玄色錦袍,墨發用紅絲帶隨意地挷着,那雙勾情的桃花眼半眯着,看起來似笑非笑。骨節分時的手指不時敲擊着桌面,似乎百般聊賴,有些慵懶地半依在二樓窗邊,陽光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活脫脫一枚妖孽。

小二進入隔間,便見到自家督主這般散發雄性荷爾蒙,只覺得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督主,你怎麼可以這麼閃!!!

小二輕咳一聲,即而正色道:"督主,現在那些百姓都在討論那些散播出去的消息。″

"嗯哼,沒讓他們知道不該知道的吧?"姬鈺瞥了他眼道。

"沒有。"

"那就好,走吧,叫上他們,我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可是還給我們佈置了任務呢。″走了幾步又停下,"現在皇宮應該甚是熱鬧呢。"

宮內。

"唔嗯"小琰正在午睡,卻被一陣嘈雜聲打攪,恍惚間聽見一個陌生的童音冰冷地對僕從們說:"你們都出去。"

僕從們都退下後,屋內瞬間冷清。迷迷糊糊的,他感覺脖子多了一道冰冷的觸感,並逐漸收攏,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很是難受。

"唰″的一聲,他睜開雙眼。面前有一位約莫4歲的小男孩,五官竟與逝去的皇后有着八分相似。頭束嵌寶銀冠,一雙湛紫色眼眸中卻染着恨意,略帶嬰兒肥的包子臉冷若冰霜。他咬着牙,白皙的小手正放在小琰的頸部。

他帶着一條狼牙項鍊,狼牙上部雕着貔貅,而狼牙本身骨質極好,泛着金屬般的光澤。吊墜貼着小琰的臉,有些冰冷。

見小琰醒來,兩者四目相對。男孩瞳孔劇烈一縮,小琰的眼眸是如火焰般的紅色,溫暖的火色幾乎讓他下意識地想起之前的記憶。

"暉兒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哦。"母親輕摸着他的頭,微笑着。他還記得那天,春風微撫,紅髮飄揚,火眸中盛滿溫柔。

多麼溫暖……

"嗚嗚……都怪你……″

"滴答″晶瑩的液體從眼眶中滑落,砸在小琰的臉上。而小琰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睜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諦世事的純真與好奇。

淚水朦朧了視線,迷離中那抹紅色刺痛了眼眸,如此醒目,無法忽略。

男孩的手逐漸撤離,卻險些站不穩。他半跪於地,一手抓着小牀的欄杆,咬牙哭泣:"如果不是你……要不是因爲你……母后又怎會……"

一時間,房間裡只餘下了啜泣聲。

直到……

"二弟!"

門被"嘭"地一聲打開,一聲稚嫩的童音傳來。

門前站着一位穿着華麗的男孩,不過七歲。白皙的小臉顯得許些稚嫩,劍眉星目,湛藍的眼眸略帶緊張,眉眼與皇帝如出一轍,簡直就是他的縮小版。只是看起氣喘吁吁。

來者正是當朝太子,皇帝的嫡長子,小琰的大哥——墨煦。

看見屋裡的情況,小煦倒是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事。

見男孩正在哭泣,愣了下,上前一步道:"二……″

男孩突然猛地站起,衝向門口。一個不小心撞到小煦,他身形頓了一下,扭頭回看,湛紫的眼中劃過擔心與自責。

但他僅僅只是頓了一下,用極輕的聲音低聲道:"對不起……"隨後跑了出去。

原來,男孩就是皇帝的嫡次子,小琰的二哥——墨暉。

"二弟……"小煦在後面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嘆了一口氣,進屋走向搖籃。

他有些生疏地將小琰抱起,小琰的臉貼在他胸前掛着的羊脂白玉。玉用紅絲線與黑絲線相編而成的繩子掛着,地質細膩,貼近時竟還能隱約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暖流。

小煦雖外貌隨了他父皇,但性格卻截然不同。墨昀是屬於人站在十米開外,也隱約能感覺到其身上傳來的冷氣,冷漠萬分。而小煦不同,他總是如春風般和煦,謙和禮讓。就算真遇到討厭的人,也是禮貌而疏離。而墨昀則是冷着一張臉,就差把"我討厭你″幾大字寫臉上。況且真要論性格,還是現在的小暉更相似。

他抱着小琰,輕聲解釋道:"對不起啊……你被嚇壞了吧。其實二弟是從前不是這樣子的……他只是因爲……他不知道真相,以爲是因爲你……太憤怒了……對不起……"

小琰握着那塊玉,溫暖傳遞了全身,暖洋洋的。他很快就開始瞌睡,在大哥的解釋中昏昏沉沉的,只是隱約聽到隻言片語,隨後徹底昏睡過去,開始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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