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猛然一驚的看着他,“你要幹什麼?”
不知不覺,蘇亦琛已走到了兩爺孫的近前,伸手像是要去搶小平安的架勢。
蘇亦琛連忙回神,“哦,我是看小少爺太可愛了,想伸手抱一抱。”
“原來這樣,你也感覺他十分可愛了?”
“嗯。”蘇亦琛點頭,“是非常的可愛。”
江山含笑,說不出的好心情,捧着孫子小臉兒在他額頭親一口才道,“去,讓叔叔抱一抱你。”
小平安轉頭,正對上蘇亦琛深邃的眸子,此刻他眸子裡醞釀了太多情緒,讓小平安有些害怕,瞪大着眼睛像小鹿一樣的在看着他。
這幅模樣,更像他媽媽了。
“來,讓叔叔抱一抱。”蘇亦琛半蹲下身子,向小平安張開懷抱。
他的雙手擁抱住那個小小的身軀時,忍不住心都在顫抖。
他的兒子啊,他的兒子。
他終於……見到他了,他就在他的懷裡。
“蘇先生,蘇先生您怎麼啦?”
聽到江山的呼喚蘇亦琛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已有淚滑落。
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自己一把,又緊緊抱住小平安,這娃娃,他抱住就捨不得放下了,索性抱着他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摟着,纔對江山解釋說。
“我是看到他想起我當年也有這樣一個小男孩,不過那個孩子是我領養的,可惜後來……”
他不再說,江山也點點頭,知道他是因爲想起那個孩子難過,那個孩子大概是苦命的吧。
江山低嘆了一聲,看着蘇亦琛摸摸小平安的下巴,又摸摸他的眉毛,看看他的眼睛。
這樣小平安被蘇亦琛抱着,兩人臉對臉,忽然讓江山看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就是這兩人出奇的長得像。
他不由一怔,怪不得當自己看到蘇亦琛時,總感覺他眼熟……
心裡咯噔一下,江山不敢再想下去。
又聯想到肖美雲今天到來對他說的那番話,關於李艾莫的那番話,他雖然非常不願意相信,可是眼前這人……
“你真叫蘇潛?”
蘇亦琛從凝視小平安中回神,“是啊。”
江山猛一拍桌子站起來,“你確定不是叫蘇亦琛?!”
蘇亦琛心頭一咯噔,想憑江山的本事,要查他的身份,也是瞞不住,不如直說。
何況今天撞到肖美雲,她還不定給他和艾莫兩個人下了什麼套,那麼他現在就只好破釜沉舟。
“是的,我叫蘇亦琛。”蘇亦琛鄭重道,態度也很認真。
江山努力壓抑下自己怒氣,才又平靜開口道,“我只想知道你到來的目的。”
蘇亦琛眼望着眼前的孩子,他心微微顫抖,“我想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的種子。”
“什麼?!你說什麼?!”
啪!一掌,江山狠狠拍在八仙桌上,是再也控制不住,怒目圓睜,連鬍子也都快翹起來了。
小平安下的趕忙從蘇亦琛的身上溜下來,雖然他還不太懂蘇亦琛的話,當看到爺爺生氣了,這就是很重要的事。
小傢伙連忙跑到江山的面前,伸手,踮着腳捋他的胸脯,“爺爺彆氣,爺爺彆氣,氣大傷身。”
“呵呵……”江山又笑了,一把將這孩子給抱起來,“乖孫子。”
多可愛的孩子。
蘇亦琛在心裡贊着,越看越喜歡。
許久江山才道了一句,“年輕人,說話要負責任,我孫子只有一個爸爸叫江一陽。來人,送客。”
蘇亦琛還想再說什麼,已被江家幾個家丁上來往外趕。
他知道必須得走了,不過他的目的也達成了,那就是除了見到小平安只外,他還獲得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小平安的頭髮。
拿這個他可以去做親子鑑定,等dna鑑定結果出來,誰也抵賴不了。
江宅,蘇亦琛一走,江老就勃然大怒的打電話給兒子江一陽。
當然他也是怕嚇到孫子的,提起先叫人帶小平安出去了。
江山衝着電話一陣亂吼,主要主題是,江一陽你這個不孝子趕快帶着媳婦給我回來!
就這樣,江一陽和李艾莫在江山的咆哮聲中帶着驚恐和幾分不明所以趕回來了。
兩人一進江宅,就看到江山正在等他們。
大廳裡分外肅穆,冷風蕭蕭。
江山先是看了李艾莫一眼,算是給了個好臉,對她說,“莫莫,你媽媽在後面等你呢,去陪她聊聊天吧。”
“哦,好。”李艾莫雖也看出什麼,但看江山那架勢,也不敢留下,只能祈求江一陽自己庇佑自己了。
她轉身離去,走出這邊門庭,就聽到裡面,“啪!”一聲,是江山茶杯摔倒地上。
李艾莫來不及再多聽下去,急忙飛快跑,想着要去搬救兵。
一般這種時候,都是誰能來擋駕?
那自然是江山最疼愛的孫子啦,李艾莫飛快向跑馬場跑。
大廳裡,江山怒不可遏,“小王八蛋,敢用這種方法來糊弄我了!說,那女人和那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江一陽挑眉,實在有些迷糊,“爸,您說什麼吶,什麼那女人,還那孩子的,好難懂。難道又有人帶着孩子上門來說是我孩子和女人了?”
“啪!”江山氣的又摔了一個茶杯。
他怒目瞪着江一陽,“不說是不是?來人,家法伺候!”
下面的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並無人動彈。
“不去是不是?!想一塊跟着受罰?你們這月獎金都別想領了!”
有人轉身,速度去取來了家法。
家法是一根藤條,很粗壯的一根藤條,那麼粗壯的藤條抽在身上一定是很痛。
江一陽咬咬牙,把外套一脫,轉身,給個背在江蘇面前,“打吧。反正我也不知道犯了啥錯。”
你個臭小子你還嘴硬!江山藤條抽下來,“啪!”一聲,清晰可聞。
江一陽身體忍不住抖一下,仍舊忍着,一言不發。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啪!”又是一藤條,江一陽被抽的皮開肉綻,死死咬住牙齒,就是不肯吭一聲。
後院聽到通報,一片凌亂腳步聲,“老江,你這是在幹什麼?!”
江夫人急急跑上來攔住江山又要抽下的藤條,“臭小子,敢拿老爹當猴耍了,還是一耍就七年!”
江山氣不過,還想抽江一陽,被江夫人攔着,也沒抽到。
這時李艾莫帶着兒子小平安跑進來,一看江一陽杵在那裡,明顯一臉痛苦樣,知道他肯定是捱打了,接着李艾莫眸子一暗,看到江一陽後背白色的襯衣上沾染了血跡。
“快去,快去讓爺爺別再生氣了,都是爸爸和媽媽錯了。”李艾莫指導着,小平安迅速跑上去抱住江山的腿。
“爺爺,爺爺,您不生氣啦,您生氣打孫子吧,孫子是爸爸的兒子,爸爸受罰,兒子要替爸爸受着。”
這小屁孩!江山被他逗笑了,彎腰將他給抱起來,“是誰教你的?”
“媽媽。”小平安倒也不瞞着。
江山被氣的笑了看李艾莫一眼,“你們倒還是夫妻情深。”
李艾莫垂下了眼睛,垂下了頭,她與江一陽談不上什麼夫妻情深,也不是真正的夫妻。
只是在這江山的面前,她不能承認。
微笑,她擡起頭來,望着江山道,“爸,有什麼不高興您都朝我來,一切錯也都是因爲我,一陽是因爲太心疼我和孩子了。”
江山沒再說話,在這麼一個兒媳婦和孫子面前,他無法再生氣,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誰再幹說這孫子不是他的,這媳婦也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他跟她急!
李艾莫扶着江一陽回到了他們在這所江宅中的住處。
本來他們不經常住在這裡,偶爾回來,但也有他們獨自的院落。
李艾莫扶着江一陽進房間,後面女傭就已端着水和藥品進來,“少奶奶,先給少爺處理一下吧。”
說着女傭關門出去。
這要在她跟江一陽的家裡,這些事一定有那些傭人代勞,因爲他們好像潛意識中都知道他們關係,只是不說出來。
可是在這裡,沒人知道。
江一陽看看她,他走過去自己拿起毛巾擰乾,“你先進裡屋去吧。”
他要脫掉襯衣,怕李艾莫會覺得不自在。
看着這樣的江一陽,李艾莫咬一咬牙,走過去,“我來吧,你脫衣服。”
江一陽微微詫異,轉頭看李艾莫。
“相處七年,我早就當你是我的親人了。”李艾莫微笑說。
江一陽心中暖暖激流涌過,他也不做作,當下脫下了襯衣。
當李艾莫看到那兩道青紫的,泛着血絲的傷痕,忍不住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疼嗎?”她問他,努力剋制住,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心疼。
也許真是親情吧。她這樣解釋。
“嗯。”江一陽緊咬着牙悶哼一聲,算是答應。
毛巾冰涼的擦在江一陽傷口上,而後又是消毒水,還有消腫藥。
李艾莫都儘量放輕了動作,但還是引得江一陽一陣陣肌肉抽動,她知道那是他疼的。
終於弄完,“好了。”她對江一陽說。
江一陽忽然轉過身來,抱住李艾莫,“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