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你沒事吧?”
又一次被放棄,林雅崩潰的大哭,大叫,“蘇亦琛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說的山勢海盟呢?!你說過會用剩下的時間來愛我?!”
“李艾莫,女人何苦爲難女人?!你何其忍心來這樣的傷害我?!”
看着林雅的淚和痛,李艾莫不忍心的向着旁邊跑開,旁邊是馬路,車來車往。
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
蘇亦琛驚的大喊,“莫莫小心!”
同時他的身體也跟着飛出去,用溫暖的懷抱保護住了李艾莫,他的身子卻被大貨車帶倒,躺在血泊之中。
“啊!”
一陣尖叫,很多人駐足,看着這一幕。
李艾莫在蘇亦琛懷抱中甦醒過來,剛纔那一幕快如閃電,她在一刻腦子都是懵的。
林雅在驚訝恐懼的一刻也奔過來,看着眼前血淋淋的蘇亦琛,嚇得連哭也都忘記了。
李艾莫伸手,摸到的是血,她在一刻崩潰的哭起來,是蘇哥哥,是蘇哥哥又一次救了她。
“蘇哥哥!”李艾莫哭着,卻不敢扭動身體,她怕自己一動會加重受傷的蘇亦琛的病情。
交警很快趕來,還有救護車的聲音。
李艾莫哭着,看着自己滿身鮮血,那都是蘇亦琛的血,看着蘇亦琛被擡上擔架。
她冷冷的站在那裡,人都傻了。
有醫護人員催促,她知道上車。
救護車上,林雅就坐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像看仇人一樣的在看着她。
她看着眼前蘇亦琛,看着醫護人員爲他急救。
蘇亦琛就像破敗的木偶一樣躺在那裡,絲毫沒有生命跡象。
李艾莫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一遍又一遍的低喃,“蘇哥哥你一定不要死去,你一定不要死去。”
救護車到了醫院,混亂的場面,蘇亦琛被送進手術室。
媒體不知道怎麼得到消息,來了好多人,林雅被團團圍住,李艾莫像個被世界遺失的孩子一樣,躲在角落裡望着手術室的大門。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醫生從裡面出來,媒體好像比蘇亦琛的親人還要着急,一下就圍到了醫生的周圍。
李艾莫擠了好久才擠進去,眼巴巴的望着醫生,聽着他回答媒體的問題,他說,“病人已無大礙,稍後會送入觀察室觀察兩小時,而後送入病房。”
所有媒體都彷彿跟着長出了一口氣,李艾莫笑了,笑的晶瑩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她的蘇哥哥沒事了。
看着從手術室推出來的蘇亦琛,看着他纏滿紗布的手,還有頭,李艾莫忍不住又一次疼的要顫抖。
她這一生彷彿跟車禍有解不開的緣分。
她的爸媽,她心愛人的爸媽,還有她自己,現在又是她的蘇哥哥,無一不被車禍所侵害過。
“蘇哥哥。”她低喃着,跟隨着醫生到達了觀察室,看着蘇亦琛被推進去,她被擱在玻璃門之外。
她站在那裡,始終眼珠沒有移開過蘇亦琛。
時鐘滴滴答答,兩個小時就這樣過去,醫生和護士又把蘇亦琛轉入普通病房,李艾莫也跟着走進去。
這一次她不必再被驅逐,不必再離開她的蘇哥哥。
醫生對她叮囑了半天,她才終於從神志不清中清醒,恢復平靜,也終於聽明白了醫生是要她幹些什麼。
她連連答應着,對於能爲蘇亦琛做這樣的事而感覺到欣慰。
醫生和護士都走了,病房裡唯獨留下李艾莫和蘇亦琛,是特級病房,很安靜,也很乾淨,特殊的擺設佈置,讓這裡像一個溫馨的居住地。
李艾莫看着病牀上的蘇亦琛,聽着耳邊儀器滴滴的聲音,她按照醫生的吩咐,給蘇亦琛捏着腿,活動血脈,一邊在他的耳邊叫他,讓他快點清醒。
“蘇哥哥。”
“蘇哥哥。”她一遍又一遍的叫他。
蘇亦琛安靜的躺在病牀上,始終沒有迴音。
李艾莫認真的給他活動着血脈,腦海中回想起曾經蘇亦琛爲她這樣做的時候,想起蘇亦琛曾經在這樣照顧她的時候,她大概也像這樣躺在病牀上吧。
“蘇哥哥。”
“蘇哥哥。”
是不是他曾經也這樣的叫她,“莫莫。莫莫。”
李艾莫想着忍不住的笑了,可是鼻頭卻是酸酸的。
“蘇哥哥,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你總是抱我上樓,後來我們都長大了一些,你抱不動了就背,我每次最調皮,一到樓梯口就裝頭暈。”
李艾莫回想着,又是哭,又是笑,那些小時候的溫馨片段,一幕幕在她腦海裡浮現。
“還記得蘇哥哥給我做的頭花,好醜哦,雖然我這樣說着,可還是每天把它紮在頭上。”
“蘇哥哥,你還記不記得去跟我一起到護城河抓魚,結果差點你被淹死,回家你被打了一頓慘的,我嚇得幾天不敢到你家去找你。”
蘇亦琛的手指彷彿是微微的動了一動。
李艾莫捏着他的手臂,卻沒有意識道,她的腦海中又浮現起他們小時候許多其它的故事。
“蘇哥哥,還記得夏天,你要到姥姥家過暑假,我哭着鬧着也要跟你去。結果我們在你姥姥家去每天晚上抓知了,沒有變的知了是很醜的,叫老牛,我們抓回來,姥姥會煮菜給我們吃。”
“那時你總是說不喜歡吃,可是姥姥告訴我,你是留着給我吃。姥姥說,這是藥材,專治我體弱,黃頭髮的毛病。”
李艾莫說着,忍不住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
她的力道很溫柔,輕輕捏在蘇亦琛身上,讓他漸漸有了甦醒的跡象。
“蘇哥哥,還記得那個下雪天,一個女孩子站在我們小區門口,等你告白,結果我好心,把女孩子帶回你家門前去,還給她敲開了你家的大門。當時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衝我發那麼大的脾氣。”
“可是後來我漸漸懂了,那是因爲你有自己喜歡的人了,而你並不喜歡這個女孩。”
“再後來,我更懂了,尤其到了今天,回想這一幕,我就更懂了,因爲你喜歡着的那個人是我。”
“你是真懂了嗎?”一句虛弱的問話,讓李艾莫不由一怔,轉過頭去,看到蘇亦琛疲憊的睜開雙眼,眼神正熠熠的望着她。
李艾莫不由心口一震,笑了,“是啊,我是真懂了,蘇哥哥是何等喜歡我,爲了我竟然敢付出生命。”
蘇亦琛的手努力揚起來,想要抓住李艾莫的手,李艾莫連忙伸手去握住蘇亦琛的手。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蘇亦琛也笑了,被紗布包裹的臉,只看到微微揚起的嘴角是在笑。
“蘇哥哥,你還疼嗎?”李艾莫說着已經摁鈴叫了醫生。
蘇亦琛握着她的手,感知着她的存在,心裡溫暖的涓流涌過。
“莫莫,你沒傷到吧?”
李艾莫搖頭,轉個圈給蘇亦琛看,“你看,哪裡都好好的。”
蘇亦琛看着李艾莫,苦澀自嘴角蔓延,“傻丫頭,還沒有去換身衣服是不是,渾身是血。”
“哦。”李艾莫才反應過來,低頭看自己,笑了,心裡澀澀的痛。
醫生趕過來,給蘇亦琛做檢查。
李艾莫退到了一邊。
檢查完,醫生對李艾莫說,“恢復的很好。你可以準備一下粥之類的給他吃。”
“謝謝醫生。”李艾莫說着,看蘇亦琛,他也正看着她。
彷彿在這個小小的天地之中,別人都是不重要的,唯有李艾莫纔是最重要的。
他的眼光始終都在圍繞着她轉。
醫生留下一些叮囑走了,李艾莫在蘇亦琛額頭吻一下,“蘇哥哥,你等我,我去換衣服,並且帶粥來給你吃。”
蘇亦琛握住李艾莫的手,不捨放開,像是怕她這樣一走就不會再出現了一樣。
李艾莫安慰他,“我會很快回來。”
蘇亦琛放手了,看着李艾莫走出門去,透過門上的玻璃,他看着李艾莫對外面的特護叮囑半天后離去。
蘇亦琛笑了,他的莫莫已不是當初的那個莫莫了,她是真正的張大了。
蘇亦琛再一次醒來是在橘色的夕陽鋪面天空的時候。
距離他車禍這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被送入病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現在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看到一道身影在病房忙碌,在洗着什麼,晾曬到陽臺上去。
還有一個身影,在追着她,彷彿在聲討些什麼,有些吵,蘇亦琛終於清醒過來。
“莫莫!”他喊李艾莫的名字。
李艾莫轉過頭來望着她,身上已還上了一件米黃色的休閒裝,“蘇哥哥我在。”她快步的走過來。
那個在追着她聲討的影子蘇亦琛也看清,她是林雅。
她在下一秒也追過來,關切的問蘇亦琛,“亦琛,你還好吧?沒事了吧?我已經從醫生那裡得到你的情況,你現在只需靜養。”
蘇亦琛看着她,樣子冷冷的,“你這樣吵吵鬧鬧讓我怎麼靜養?”
林雅一時臉色微白,“亦琛,我並不是在吵,我只是想問李艾莫怎麼把你害的住院,還有臉在這裡呆着?”
“那你呢?”蘇亦琛反而質問,“當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你又在什麼地方?”
林雅臉色煞白煞白,“亦琛,你這時在向我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