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鳴點頭道:“是啊,世事無常,算了,別說這些了,蘇老師,你還是跟我說說這篇小說的事情吧。”說完指了指《青年文學》上面的《那一道陽光》。
蘇雨柔的眼神一陣暗淡,“這位叫張了了的,是我的好朋友,上個月,我寫了五年的一部30萬字的長篇小說改好了,想讓她看後給些意見,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抄襲了我寫的這篇小說,也就是現在雜誌上的這一篇。”
“什麼,這部小說你說寫了五年?”
“是啊,可以說它凝結了我的心血。”
怪不得蘇雨柔這麼傷感的,沒想到在現在這樣一個浮躁的社會,竟然有人會把一本30萬字的小說寫五年,真是太有耐心了,估計這五年裡不一定改了多少次呢,想到這,李天鳴提出疑問:“這個張了了你是怎麼認識的啊?”
“我倆是同一批進入京城大學的老師,只不過她是教大學語文,我是教音樂的,因爲從小愛好文學,所以進入學校後不久發現跟她也愛好這個,於是有了共同語言,所以就成了好朋友。”
“然後你倆就經常交流,然後你就把改完的這部小說給她看了?”
蘇雨柔點頭道:“是啊,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
李天鳴遺憾的說道:“這真是交友不慎啊,那你想過接下來要怎麼辦嗎?”
“不知道,我只是感覺自己的心好亂。”
李天鳴一拍桌子,把對面的蘇雨柔嚇了一跳:“你怎麼能不知道呢,遇到這種事情很簡單啊,用法律武器來捍衛自己的權利啊!”
“捍衛?怎麼捍衛,小說她都發表了,而且原稿或許她也複印了一份,我能怎麼辦?”
李天鳴也傻眼了,畢竟他以前辦事的風格都是打打殺殺,從來沒有通過法律途徑解決過問題,“讓我想想,應該會有辦法的。”
蘇雨柔淡淡一笑:“謝謝你的關心,真沒想到你還是我的讀者。”
“是啊,我也沒想到,本來以爲寫小說的那個蘇雨柔只是跟蘇老師你同名同姓,沒想到還是同一個人。”
“算了,我們不談煩心事了,對了,你感覺我寫的小說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李天鳴差點把剛嚥進去的粥吐出來,心說真是怕啥來啥,這可咋辦,看來得想個辦法遮掩過去,要是露餡的話就完了,“蘇老師,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麼了?”
“我想到如何維權的方法了。”
果然蘇雨柔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怎麼維權,你具體說說看。”
“你想啊,一本小說在創作過程中,肯定有一些創作經歷,或者其中一段情節對你來說,是有特別的意義,既然張了了抄寫了你的小說,那麼這些東西她肯定是沒有的,我們就可以從這方面下手,趁機尋找破綻。”
聽完李天鳴的話,蘇雨低頭柔陷入了沉思,顯然她在思考李天鳴提出主意的可行性,過了一會,沈藍玉忽然擡
起頭,微笑的對說道:“我好像知道該怎麼辦了,謝謝你。”
“沒關係,能幫到我喜歡的作者,我反而感到特別的高興呢。”
“對了,我有事情需要先走了,你慢慢吃,今天的這頓早餐我請了。”
看到蘇雨柔火急火燎的樣子,她應該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李天鳴趁機在她身上安裝了個微型跟蹤竊聽器,“蘇老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如果需要幫忙打我電話,我國慶七天都會在學校。”
“好的。”蘇雨柔微笑道。
看到她已經從剛纔的失落當中走了出來,李天鳴欣慰的一笑,望着蘇雨柔靚麗的背影,拿起一枚茶葉蛋開始剝皮。
很快三天時間就過去了,在這期間,李天鳴給阿呆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下王清清那邊的情況,瞭解到風平浪靜後,他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念頭,準備在這邊全心全意的幫助蘇雨柔。
而這三天通過跟蹤竊聽器,李天鳴知道這幾天蘇雨柔都在忙着收集證據,與此同時,他也看了這篇小說,原來這篇小說的簡介寫的是一個家庭裡三個表姐妹的青春故事,分別是大學音樂老師,公司白領和自由職業者,她們在同一時間以成年人的身份走進社會,感受到社會的殘酷。
每人都發現自己要面對一個超高難度的命題,可她們不屈不撓,不但要用智慧給出完美答案,還要違抗父母的意志,個性和理想是她們前往的彼岸。
看來這裡面的音樂老師,應該就是蘇雨柔以自己爲原型吧。
《那一道陽光》的前幾萬字自從在《青年文學》上連載開始,就受到了廣大青年讀者的喜歡,網上想知道後面劇情的讀者不計其數,張了了之前也寫過幾部短篇小說,但幾乎沒什麼名氣,可隨着《那一道陽光》連載,說不上一夜之間家喻戶曉吧,但也人氣大漲,微博粉絲幾乎一夜之間增長了十萬。
這可是很了不起的一個數據啊,除此之外,別的雜誌媒體給予《那一道陽光》很高的評價,李天鳴看到這些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畢竟一本小說修修改改寫了五年,肯定是非常用心的,火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李天鳴一邊百無聊賴的躺在寢室的牀上,一邊監聽着蘇雨柔那邊的情況,這時,一通電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通電話正是蘇雨柔打給張了了的,“喂,了了嗎?”
“蘇雨柔啊,上次我好像跟你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吧,你又把電話打過來是什麼意思啊?”
“我想找你談談?”
“談談?談什麼,我抄襲你的稿子事?”
“是的。”
“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嗎,誰能證明我是抄的啊?”
“我能證明,並且手中有足夠的證據,如果我把證據交給法庭,不僅能夠追回我的小說,你也將遭受名聲的打擊和法律的制裁。今天給你打電話的原因,是想讓你主動放棄侵權。”
電話那頭的張了了冷哼一聲:
“你騙誰呢,以爲我是三歲孩子啊?”
“張了了,咱倆這麼多年的朋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句話一出,電話裡頓時沒了聲音,足足過了一分鐘,張了了才說道:“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教師公寓,你知道幾樓幾號的。”
看來蘇雨柔已經找到了證明,但是她爲什麼不把證據交出去,還要跟張了了見一面?雖然不太明白怎麼回事,但李天鳴依然保持着關注。
半個小時候,張了了敲開了蘇雨柔的房門,走進屋後說道:“我來了,你的證據在哪呢?”
蘇雨柔也沒跟她廢話,直接拿出了手稿,“當初給你看的那一份只是電子稿,這份纔是真正的底稿。”
張了了看着眼前有些發黃的稿紙,哈哈大笑道:“就憑這個?如果你這也算做證據的話,那麼我要想說哪個作家抄襲,只要買個稿紙抄一遍,是不是就可以說那個作家是抄襲我的作品?”
蘇雨柔當然知道光憑一份底稿根本難以撼動對方,於是又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打開她的QQ空間,點開私密日誌,輸入密碼,一排排關於小說創作經歷以及小說內容出現在張了了的面前。
“我記得你對外宣傳,完成這部小說是用兩年時間吧,你可以看看我日誌裡的日期,裡面寫到的小說內容許多都超過了3年,這些東西是做不了的假的吧。”
張了了一下子傻眼了,她完全沒想到蘇雨柔竟然會連這麼久的文件都保存着,而這個QQ號也正是蘇雨柔以前的小號,只不過以前丟失了,這三天全都用來尋找這個小號了。
而這個QQ空間裡的證據可以說擊中的張了了的軟肋,如果真公佈出去的話,她抄襲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張了了額頭上的冷汗都流出來了,語氣忽然一軟:“雨柔,既然你把我叫過來,而不是把它直接公佈出去,肯定是有什麼要求吧。”
“剛纔在電話裡的時候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作爲這麼多年的朋友,我不想起訴你,只要你主動放棄侵權,咱倆就兩清了。”
“雨柔,我求求你,就把你的這篇小說讓給我吧。”
臥槽,寢室牀上的李天鳴聽到張了了這句話,立刻笑了出來,這人臉皮得有多大啊,沒被拆穿前,語氣強硬,中氣十足,一副我肯定沒有抄襲你的樣子。
這一被拆穿了,立刻換了一副模樣,不僅語氣變的低聲下四,竟然還要求對方把自己的勞動果實拱手讓給她,張了了這句話是怎麼說出口的呢,臉皮都快趕上護城河了。
蘇雨柔的表情一直很淡然,絲毫沒有因爲張了了的變化而產生波動,“你做的事情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了,我是不可能把小說讓給你的。”
“雨柔,我知道你不差錢,也非常有才華,你可以再寫一本啊,可是你看看我,不僅小說沒你寫的好,而且我和男朋友在京城呆了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敢結婚,你知道爲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