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哪裡好?值得你如此……”後面的話,說不出來,好像一旦說出來就是自己已經完全潰敗的恥辱證明。
“論家世,論美貌,論職業出身。難道我就不值得你去……”
不死心的陳心心,情緒似乎有點兒控制不住了,聲線也拔高了。
朱青青豎起了耳朵,這個問題,也同樣困擾了她好久了。雖然她從來沒有正面問過程呈憲。
“就算哪裡都不好,可我就是隻要她,更何況,我愛她。因爲愛,所以需要。”沉穩的男聲,說出來的話永遠也不給陳心心任何再覬覦的機會,卻帶給朱青青不可名狀的大大的喜悅。
雖然早就知道呈呈是愛他的,可是,這樣大膽的在人前示愛好像還是第一次,即使很同情陳心心,卻怎麼也止不住眉梢眼角的笑意,那笑意,即將,氾濫成災。
朱青青快要咧到耳朵根兒的笑顏刺痛了正在拼命控制情緒的陳心心,深吸一口氣,不去看那個笑得一臉幸福的女人。
她的笑顏,怎麼那麼讓她礙眼。
“那麼我呢?我算什麼?”
程呈憲深吸一口氣,已經厭倦了再解釋,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以爲是,真的以爲她陳心心對他程呈憲有什麼影響嗎?亦或是,她當真以爲自己的魅力真的這麼大嗎?
真真兒的讓人厭煩!
“如果陳小姐非要求一個答案的話,那麼,我只能說,這只是一場意外了。”
“意外?真好笑。”乾巴巴的笑聲還帶着幾絲悽慘的感覺。
“到頭來,我爲了一場‘意外’付出這麼多心思,甚至還險些搭上我父親的前途……可是……”
滿滿的吸入一口氣,意圖鼓足自己所剩不多的勇氣。
“呈憲,我對於你,是一場意外,可是,你對於我,卻是一場愛情!”
說完轉身離開,背影挺得很直,似乎剛剛那深吸一口的勇氣還在支撐着她所剩不多的傲氣,直到走出他們的視線,才允許自己鬆懈。
留下的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中似乎還殘存着陳
心心的哀傷,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拒絕,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這樣的情景,凝結着的空氣還帶着幾絲沉悶。
年少時的愛戀,一直到長大後還是持續着,想必,陳心心是真的愛着程呈憲的吧。可是,卻親耳聽到程呈憲用“意外”來終結這場愛戀。這是不堪呢?還是解脫?
或許,這確實殘忍,卻也……解脫了她。
朱青青白嫩的小手悄悄爬上程呈憲垂着的手的衣袖,拽兩下,小小聲的開口:“呈呈,我是不是,也是一場意外?”
一直都凝結着的空氣登時被朱青青這句疑問給打破了。空氣中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水珊珊,還有遠在擋板外圍盆栽處躲着偷聽的周莫和左筱媚驚異的呼聲。
稀里嘩啦,那種氣體相碰撞,然後破碎在空氣中的聲音,真的,很沒有盡到偷聽的本分。
慌張,太慌張,程太太這句問話實在是……出人意料又讓人錯愕連連。
以至於水珊珊,周莫和左筱媚把那錯愕的聲音壓低一點兒的時間都沒有。
程太太實在是——
水珊珊,周莫和左筱媚這幾個路人甲乙丙在看到程呈憲掃視過來的眼神時,立刻很識相的轉換了臉上的表情。
——太可愛了。
很好!程呈憲滿意的點點頭,而後,才折身對視着朱青青,認真地,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是意外,一場美麗的意外。”
在場的人,全部都被程呈憲秒殺了。不,被他的這句話給秒殺了。
周莫小心翼翼的,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緩慢的向水珊珊靠攏——
“我說,珊珊啊,該不會是,你教程老大這麼說的吧?”
水珊珊聞言很嫌棄地瞥了周莫一眼,沒有回答,而後,又回過頭去看向程呈憲和朱青青的後續,周莫的這句話,實在是……很欠揍,很欠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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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十月的一
天,對廣大路人甲乙丙丁來說,這是很尋常的一天,頂多算是國慶節後的第二十天罷了。可是,對於程先生來說,這是不尋常的一天——程太太的生日是也。
對於今天,程太太曾經不止一次地暗示程先生要爲她訂一個大大的冰淇淋蛋糕,還不止一次地暗示程先生把父母朋友都請來家中齊聚一堂,最好,程先生能再次爲她獻唱一首——這是程太太肖想已久的“禮物”。
程太太去年的生日恰恰好是他們新婚蜜月期,生日的喜慶被新婚的愉悅給重重壓下了。好加在程先生匠心獨具地在程太太生日的這天,給了程太太一個大大的驚喜,彌補了程太太多年以來,都有一大幫子人陪着她吹蠟燭切蛋糕過生日而那一次只有他一個人慶祝的落寞。
總而言之,程太太很期待再次聽到程先生那天籟般的歌喉,順便……回味一下整程先生的樂趣,沒辦法,誰叫程太太每年生日的時候都仗着自己是壽星而百無禁忌呢。
“呈呈,呈呈,呈呈……”一路上足以膩死人的叫聲從臥室開始,就一直跟着程呈憲的步伐蹬蹬地跟着響到樓下的小廚房。
“慢點兒走,不要用跑的!小心點小心點。”
經過一個春天和夏天,程先生已經明顯的從新郎官的職位跳躍到了老媽子的職位了,嘮叨的時候也越來越多,幾乎,在家時都能聽見程先生囑咐程太太慢點兒走路,輕點兒說話的嘮叨。
如今,當程太太鼓着大大圓圓的比西瓜球還大的“小”肉球時,就更加惶恐了。就擔心他一個轉身,程太太愈發活躍的性子會引起肚子裡小肉球的抗議。
“哎呀,呈呈,你放心吧!小小豬在我肚子裡好好的呢。別擔心別擔心……”
圓臉上正兒八經地說完保證,下一秒鐘,一個“敏捷”地飛撲,就撲到程先生的懷裡了。驚出了程呈憲一身的冷汗。
“飛撲”——從最開始的當初,到挺着個小肉球的身子的現在,還是被程太太運用得極爲巧妙又極爲精確。似乎已經算準了從哪個角落投入到他的懷裡能使他接她個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