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歐陽文駿猛的喝了一大口咖啡下去,不小心又一次給燙着了,可他還是一口嚥了下去……
小時光咖啡館的會面並沒什麼結果,安安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匆匆踏上了歸程的路,最近一段時間,公司特別的忙,即使一個總助的小助理,她手上的事兒也不少。
江城距離月城並不是很遠,也就是三四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餘安安下了車,顧不上旅途勞累,直接打車回了公司。
一進公司的大門,安安敏銳的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大對,她正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恰好同爲辦公室助理的周小雨抱着一堆材料經過她身邊。
“小雨,出了什麼事?”餘安安伸手扯住了周小雨的手,攔住了人趕緊悄聲問道,其實於她心底更想問的是爲何感覺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只是情況不明之前,還是謹慎言行的爲好。
“啊,安——安安姐回來啦,我——我也不清楚,你回辦公室就知道了啦!”
看着平常跟在自己後面像只小尾巴,小嘴兒也甜的像抹了糖蜜的小姑娘,恰如一隻受驚了的兔子,幾乎逃一般的遠離自己,餘安安的心底倏然一沉,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氣,腳步平穩的往裡面的辦公室走去,回來了肯定要向領導報備一下,然後去人事部銷假的。
直屬領導是董事長助理秦蓁,她人不在辦公室,餘安安想了想,那就用內線電話給人事部銷假,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了,先做好手頭上的工作是必須的。
才擱下電話,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話就進來了,裡面說話的儼然是董事長本人,安安先是一驚,然後鎮靜了下來,慢慢的理了理額前的碎髮,捋平裙襬上並不存在的褶皺,這才快步走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前,仰頭閉上眼睛作了一次深呼吸,緩緩叩門。
“進來。”門裡傳來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
餘安安推門而進,十分恭敬的與董事長打招呼:“董事長好,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豪華的辦公桌後面的董事長聽見安安打招呼的聲音,只“唔”一聲,連頭也沒擡,忙着處理文件。
安安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站的時間長了腳有點疼,也有點尷尬,但還得堅持着,在大老闆做出指示之前,她只有忍耐。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光線漸漸的弱了下去,一直在忙碌中的董事長這才彷彿記起來辦公室裡還站着一個人。
“小安哪,你回來啦?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談談!”董事長一向見人便是笑容親切的模樣,此刻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格外嚴肅,這讓餘安安感到緊張,惶惑不解又膽戰心驚。
“就在今天下午一點鐘,我們接到恆億集團的通知,這一次的競標我們被踢出局了,你知道原因嗎?”董事長聲音有點低,但字字都清清楚楚的傳入餘安安的耳朵裡。
餘安安被這話搞得有點莫名其妙,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是跟在總助後面幹雜活的小妹,公司裡的大事輪不着她知道多少,更輪不着大老闆跟一個打工的小妹說這些。
儘管心裡納悶,餘安安還是老老實實回道:“對不起董事長,我不知道原因。”她擡頭覷眼瞄了一眼 ,見董事長情緒還尚可,便大膽的接着說道:“競標的事情我聽秦總助說過一嘴,好像這次應該是板上釘釘能成的啊,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餘安安這話既是關心之語,也是另一種試探,她實在好奇競標失敗的事情,爲啥大老闆要跟她一個小員工說,她不覺得自己有那種資格。
“呵呵,本來確實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是雞飛蛋打!”
餘安安一頭霧水,董事長卻又接着說道:“而造成這樣原因的卻是餘安安餘小姐你呀!”
安安驚愕的看向董事長,這事兒從何說起。
她既不是決策層也不是管理層,這樣的大事兒怎麼可能被一個小蝦米給影響到,想到這裡,安安果斷的表達出來心中的疑惑,她雖然位卑言輕,可不代表自己的人格也是低賤的,不是自己的鍋絕不會隨便替人亂背。
董事長似乎料到餘安安有此一問,他沉重的嘆了一口氣,示意安安坐下,然後將標書推了過來,示意安安自己好好看一看。
餘安安拿到標書就想了起來,這事兒如果一定要說和自己有關係,那就是最終成稿是她按秦蓁的吩咐給打印出來的。
一目十行,餘安安很快找到了問題,她十分肯定投標報價不對,小數點給動了位置,可是這事兒她分明記得很清楚,所有的內容都是覈對清楚毫無錯處了纔開始打印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事已至此,安安無話可說,微微闔目回憶當時的情形:她覈對好所有文字以後,在打印的之前,總助恰好過來詢問進度,於是她還請領導再檢查一遍。有電話進來,她接了一下,回頭總助已經瀏覽好了頁面,同她說沒問題,然後自己也就直接打印出來了……
秦蓁?
她腦子中一滑而過的念頭才起,秦蓁就抱着一堆文件從外面走了進來。
安安扭頭看向這個搖曳生姿的女人,張了張嘴想要問,卻不知如何說,在這個公司三年多來,太明白秦蓁和董事長的關係了,她可是老闆的心腹,難道還會故意破壞這次的投標嗎,原因呢?安安百思不得其解。
餘安安這裡腦子裡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董事長說話了:“小安哪,你向來是個工作認真細緻的人,你們秦總助也一直在我面前誇你不錯,我很高興能有這樣的員工,還打算再進一步的培養你,將來好和你們秦總助一樣,做我的左膀右臂,可是這次怎麼這樣不小心呢,出來如此大的紕漏,你叫我如何對公司交待哪!”
秦蓁在大老闆面前誇獎自己?餘安安第一時間就是不相信,憑着女人特有的直覺,她老早就覺得總助不是很喜歡自己,有時候甚至還有意無意的給點兒小鞋穿,雖無傷大雅,但到底有些膈應人。用周小雨的話說,秦蓁是老闆案頭上長供的鮮花,她這花開着那就得百花殺,誰人敢掠其風姿。
這樣想着,她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蓁,似乎心有所感,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秦總助朝安安淡淡一笑,火焰般的紅脣顯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