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雲崖妖帥也還有衝下去,和陸塵爭鬥到底的心思,所以退開之後,並未離開,而是撐開翅膀,在半空中不斷的盤旋轉動,嗖嗖騰轉的風浪,遊蕩八方,無比銳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但凡陸塵露出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會不顧一切的衝下去,幹掉陸塵。
當他看到陸塵眼眸中的厲色,內心中的猶豫更多了一些,暗忖道:‘該死的東西,就不信你爆發出這般兇狠的攻擊,一點事情都沒有。’
剛纔陸塵突然綻放的劍光實在是太強,在他看來,極有可能是陸塵激發潛力的結果,所以還要觀察。
眼瞅着一抹比剛纔一點不弱的劍光,又轟射過來,雲崖妖帥眼眸中的情緒無比複雜,又是暴躁,又是憤怒,更多的則是妒忌!
想他堂堂秘境後期境界的大妖,居然被一尊小小,顯露出來的修爲沒有超越凝丹的小輩,逼到這番田地,想想就是不忿,但是也無可奈何了。
因爲對方爆發出來的劍光太強了,雖然第一擊,是在他失了防禦的情況下,偷襲得手,但本身也是這種劍光足夠強橫,爆發出這般強橫劍道的陸塵,再有兇悍的肉身力量加持,兩者融合起來爆發出來的攻擊力,非比尋常。
雲崖妖帥已經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一旦陷入苦戰之中,就錯過了重鑄血肉的最佳時機。
所以,雲崖妖帥雙翅撐開,已然將心中不該有的心緒完全剔除,轟的一聲朝着遠處奔騰而去,飆射出來的速度,何其狂暴,一瞬間就衝出去老遠。
——陸塵眼睛眯了起來,沉聲道:“鳳九天,給我追上去!”
鳳九天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硬生生的將心中的不可思議,盡數崩滅,轟隆一聲,已然是撐開翅膀衝到陸塵腳下,載着陸塵,猛追上去。
這傢伙眼角的餘光望向陸塵的時候,盡是崇拜之色,一股難以言喻的振奮,充斥身體內外,一時間,內心通透,奔行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如此一來,情況倒轉,先前追殺陸塵的雲崖妖帥就好像一隻喪家之犬,被鳳九天載着的陸塵,用狂暴的劍光一路追殺。
本來還有一點心思,想要殺個回馬槍的雲崖妖帥,眼見陸塵依舊這麼強橫,不由得連聲狂吼:“真是一個不知道疲倦的怪胎!但是事情沒完,你們等着,等到雲某將一身血肉重鑄,定然會第一時間將你們全部殺了啊!”
轟,雲崖妖帥心中的那點心思,徹底崩滅,飆射起來的速度更加狂暴了一些,和鳳九天的距離,一點點的拉開,從開始的千丈,一下子提升到十數裡,彼此之間,已經看不到了。
眼見視線內已經看不到雲崖妖帥,陸塵緊繃的心緒一下子就鬆弛下來,先前拼命壓下去的鮮血,噗的一聲爆發,就見一條赤色的血箭,從嘴裡噴了出來,星星點點的落在鳳九天的後背上。
剛纔那般不計後果的施展劍光,硬抗雲崖妖帥,已經灼傷了他的經絡,只是爲了嚇唬雲崖妖帥,才一直忍着。
而現在,雲崖妖帥奪路而逃,陸塵心情放鬆,心中逆血,當然也再也鎮壓不下來。
更是這個時候,隨着一口鮮血噴出來,陸塵覺得自己的心境,前所未有的透亮,早前連續幾次抓不住的心境,已然從內心中蔓延出來。
陸塵先是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一絲狂喜之色:“此番硬抗雲崖妖帥,收穫還真是不小啊,哈哈!”
鳳九天嚇了一跳,問道:“少俠你還好吧?”
陸塵的一切表現都在他的眼中,說實話,兩種不同的表現,實在是太詭異了。
陸塵沉聲道:“我還好,就是一身靈力榨乾了,若是雲崖妖帥再堅持,說不定就要穿幫了!不過,咱們也不能鬆懈,轉向,必須儘快的從這裡離開。”
鳳九天又嚇一跳,連忙轉移方向,道:“那現在,咱們現在去哪裡?”
陸塵的腦海中很自然的浮現出九玄門的種種,沉聲道:“去雲靈半島的陳國,九玄山!”
既然到了這裡,說什麼,也要回去看一眼了。
鳳九天雙翅撐開,凜然波動的音浪聲中,恍若轟射出去的利箭,一晃去了不知道多遠。
陸塵盤膝坐在鳳九天的背上,任憑對方鼓譟猛烈的狂風,動也不動,盡全力的煉化心境之中的產生的這些變化。
他很期待,當自己將心境中的這些煉化的時候,究竟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就在陸塵和鳳九天離開不到片刻,依舊是一身鮮血,眼眸中閃爍着重重詭異光華的雲崖妖帥去而復返,落在這個地方,瞳孔不斷的變化,一抹藏蘊不住的怒火,止不住的爆棚:“該死的混賬,又被你們給耍了啊!”
他能從虛空中嗅到一縷紊亂的氣機,哪裡還不知道,剛纔被陸塵給唬住了。
內心中的憤怒,和悔恨,填充心神!
可是這個時候,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對方已經走了,固然現在追上去,還能追上去,但最終他身體上的殘缺已經等不了了,只能是將這口怒氣,潛藏在心中:“等着吧!我雲崖妖帥就此立誓,若不斬殺你們這兩個該死的混賬,誓不爲妖啊!”
他是真的被氣瘋了!
——數天後,鳳九天旋身震動,降落在一座聳立羣山,倍是荒涼的山峰上。
陸塵的目光落在面前這座牆面斑駁,瓦礫橫飛,裂開的牆縫中,高高的飛檐屋面上生滿雜草的宮殿上,就見懸掛起來的九玄宮三個字的牌匾,不見了蹤跡,一眼望去,這裡除了荒涼,就是荒涼!
陸塵心生感嘆,喃喃自語道:“沒有絕對的實力,只能淪爲歷史的塵埃,最終會被掃落在某個角落中,徹底沉淪啊。”
九玄門落得而今這般下場,一來是陳國三門,以及聖雪宮的直接作用,二來就是本身造血能力的缺失,門中青年一輩沒有成長起來,而老一輩已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