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初再次入宮,徐春君和姜暖也算是完了差事,可以出宮了。
岑雲初笑道:“本來還想留你們在宮裡陪我待上兩天,好好說說話的。
可是你們已經進來兩個多月了,家裡人也必然想得利害。
姑且先讓你們回去和家人好好團聚幾日,然後再進宮來咱們好好說話。”
“我們不算什麼,倒是娘娘你,如今終於和五皇子見面了。”徐春君看着五皇子有些依依不捨。
姜暖也說:“都說孩子小,不懂事兒。可你看看他,到自己親孃懷裡就嬌得很。在我們跟前可懂事了。”
岑雲初自從回來就一直抱着孩子不撒手,這麼多天說不惦記是假的。
再看五皇子,也並不像平時那樣吃飽就睡,而是睜着烏溜溜的眼睛,東瞧西看。
“霍公爺這一路也十分辛苦,如今回來了,該陪你們母子好好地待上些日子。”岑雲初笑着向姜暖說道,“因此我並不敢多留你。”
姜暖被說得臉有些紅,但也並沒有嘴硬。
“春君,這一番真是生受你了,你且先回去,過些時候想必還有重任落到你家伯爺身上。”岑雲初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因爲徐春君是個聰明人。
徐春君從宮裡出來,就見鄭無疾已經等在宮門外了。
而一旁站着霍恬,顯然也是來接他的小嬌妻的。
這兩個人簡直一時也多等不得。
“徐姐姐,我先回去了,哪天你和鄭姐夫到我們府上來做客。”姜暖笑嘻嘻地說。
“好,你們路上也慢些。”徐春君叮囑她道,“你如今身子漸漸沉重,千萬小心在意。”
鄭無疾扶着徐春君上了馬車,霍恬也一把抱起姜暖來,將她小心放在車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經過一個路口便分別向東西兩側走去。
鄭無疾在車裡將徐春君緊緊抱在懷裡,一邊聞她髮絲上的香味兒,一邊咕噥道:“想死我了,再見不到你,我就要得相思病而亡了。”
徐春君拍他一下,說道:“胡說什麼?”
鄭無疾說:“我可沒胡說,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徐春君就笑,說:“我只覺得你的眼睛發綠光,怪嚇人的。”
“你還有心情取笑我呢!”鄭無疾恨得咬牙,“你這小沒良心的,想我不想?”
徐春君笑而不語,鄭無疾又非逼着她說。
徐春君想着旁邊還有趕車的,不想和他鬧得太不像樣了,就只好小聲說了個想。
鄭無疾卻還不滿足,非要她說到底怎麼想了。
徐春君就不理他了,只說:“老太太和太太都好吧?你這些日子一直裝病了嗎?”
鄭無疾就生氣了,扭過臉不答她的話。
徐春君只好拖過他的手來,輕聲哄他:“等回家去好不好?我一定細細跟你說。”
鄭無疾這才轉嗔爲喜,又死皮賴臉地抱着她。
姜暖這邊也是一樣的情形。
姜暖在車裡問道:“你可到家裡了沒有?棗哥兒現在怎麼樣?你怎麼沒把他抱來?”
霍恬緊緊抱着她,說道:“他在家裡頭呢,好得很,淘得像只活猴。
有姨母照看着她,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把他帶來只會跟我搶你,還不如留在家裡消停。”
姜暖就咯咯咯地笑,說:“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爭。”
“肚子裡這個還省心嗎?”霍田的大手撫上姜暖的小腹問。
“這孩子挺懂事兒的。”姜暖把自己的手蓋在霍恬的手上,“你這一路辛苦吧?會盟的時候怎麼樣?吐蕃人沒有耍什麼花樣吧?”
“一切都蠻順利。”霍恬親了親她的臉說,“就是皇上和我都更加惦記宮裡。”
“好在兩邊都算順利。”姜暖長出一口氣說,“你不知道我當時真是提心吊膽,生怕自己演砸了。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不會作假,可那時候要想騙過皇后,就不得不假戲真做。
我爲了讓自己哭出來,把手心都掐紫了。”
“這一番聖上回京之後必然要有大舉動,咱們還是關起門來,少和不相干的人來往。”霍恬道。
姜暖使勁兒點了兩下頭說:“我知道,雲初還跟徐姐姐說要對他們家鄭姐夫委以重任呢。”
徐春君回到鄭家,衆人都出來迎接。
去見過太婆婆和婆婆之後,徐春君纔回到自己的上房。
等到屋子裡沒有別人了,鄭無疾說道:“我想着自己還是接着告假吧!”
徐春君問他爲什麼。
鄭無疾道:“如今外事已然平定,該整頓內政了。
朝廷內外必有大變動,這個時候,最穩妥的法子便是以靜制動。”
“也好,”徐春君點點頭,“這時候的確宜靜不宜動。”
鄭無疾這人還是很有頭腦的。
儘管岑雲初曾經在徐春君離宮之前跟她說過要重用鄭無疾的話,但徐春君也並沒有向鄭無疾透露半點兒。
“岑娘娘回宮,後宮必然又要上演一出大戲。”鄭無疾笑着說道,“老婆子的算盤落了空,必然也來不及找咱們算賬了。”
管皇后叫老婆子,虧他能想的出來。
“皇后本以爲岑娘娘必死無疑,只等着隨後清算了。”徐春君說道,“可是如今必然要將全副精力都用在宮鬥上,也就顧不得咱們這些小兵小卒了。”
“當今太子是個不能成事的,若不是因爲他外祖父是淮陽王,這太子之位,且輪不到這個草包呢!”鄭無疾的眼睛毒得很。
這小子之前不務正業,心思也從沒用到過正地方。
可一旦用心正事,倒比一般的書呆子見識分明。
“這些話也只咱們兩個私底下說一說,到外頭可千萬一個字也不能透露。”徐春君說。
“我知道。”鄭無疾笑嘻嘻的,又變得不正經起來。
“咱們姑且別管他們的事兒了,我還是得和你好好親近親近。”鄭無疾說着一把撲倒了徐春君。
在她臉上胡亂地親了幾口說:“你在路上可是答應我,回到家要細細地跟我說,你這些日子是怎麼想我的。”
徐春君紅了臉,一邊推他一邊說:“大白天的呢,你跟我好好說話。”
“大白天又怎樣?”鄭無疾死活不放手,“我可是白天黑夜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