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夜晚,葉動盤膝端坐在舊牀上,神識內觀。
趁着趕路的空隙,他攥緊時間腦海裡的蜘蛛網,只要關於它的秘密破角,就會得到後修煉。
“元脈溪流的乳白色澤在緩慢地提升,這證明本身質量在提高,但速度緩慢。要將它凝結成固體長城,讓它融入脈絡身體,晉入三星,還有相當長的距離。”
那張巨大織密的蛛蛛網靜靜懸着,沒有動靜。葉動不斷地對神秘的它進行猜測,想它是不是一種特殊武器,一能夠用意念話散放而出,然後擊殺敵人。但是用意念指揮數遍,紋絲不動。
………………
“鐵牛,你醒一醒?”
魏德從口信聽到兒子暈迷不醒,雖然料到魏鐵受傷嚴重。但是當看到真人,還是過於低估。
但見眼前的魏鐵雙目緊閉,渾身包滿繃帶,繃帶滲出處處血水,胸骨、手骨、腳骨數處斷裂。對方出手真是兇猛。這已不是鬥戰、殺敵,而是一種虐殺!
“他內腑已崩成數塊,如不是他意志極之堅決和身體壯實,以及服用某種丹藥,早就死去。你來得正好,他是你的家人,那就將交給你。”
旁側看管魏鐵的高大武對此見慣不怪,轉身離開。
魏德按捺心裡的悲痛,從懷裡取出幾粒珍藏的靈藥,塞入魏鐵口內,用元力暗勁將藥力驅使入內。
魏鐵暈迷已有數天,失去最好的治癒機會。在這人命賤如狗的挑軍大賽。大賽主辦方也僅是盡人事做些最基本的治療,若讓他們用高階靈藥去醫治,那是不可能。
這幾枚丹藥雖然品階不低,是他的收藏,但是實際上效果如何,他沒有信心。
“你也性子倔強,當初說不讓你參賽,你偏要固執而爲。”
魏德相當後悔,之前要硬起心腸,也就沒有今天的局面。
隔一會。他測探魏鐵的脈象,沒有任何起色。
臉上的憂色更濃,這是他身上最好的靈藥,沒有效果的話,那他就再沒手段。
無奈之下,他只又再喂服兩顆。
“對手究竟是誰,怎麼出手如此之重?”
口信只說魏鐵在比賽是受到極重內傷,但是如何受傷,對手是誰他卻不敘述。
這是比武對戰。技不如人,只有怨自已命不好。一般人也不存在報仇的想法。戰臺上對戰必然有輸有贏,拳腳失手,有受傷也是必然。除非在戰臺結下樑子,或者對戰的人心理極之狹窄,否則不會專情尋仇。
那個高大武徒再次進來,將手裡的二兩黃金放在旁側。
“這是他進入第四輪的參賽報酬,交給你託管。他想來是短暫時間醒不來,你可以在此住一段日子,直到挑軍大賽結束。城主府的大夫瞧過他的傷勢。給他服了兩顆培靈丹,這才延續他數天性命。往後就只能靠你們。如果你們想求醫,重墨城的名醫不少,但是診費高昂,你們恐怖付不起。”
由於前來參加比賽者甚多,所以城主府分出一片屋子供由參賽的武修居住。到比武時間,既不用趕。也好聚集。這座小院本來能住四人,但是其中兩人早早輸掉歸家而去,現今也就僅是魏鐵和另一人。
這種武者所受的重傷,普通大夫肯定解決不了。武修本身能透過自身的觀察進行修復。這比普通大夫更容易自診。但是人不是全能的,有的武修沒有治傷的經驗,沒有所須治療藥物,依然只能求助於別人。過重的內傷,受過訓練和擁有武修經驗的玄醫才能醫治。玄醫的診費,是普通醫生的數十倍。有些丹藥,價格高昂得讓人乍舌。
魏德自然不會眼睜看兒子在等死,魏鐵服好幾顆的靈藥,半點動靜都沒有。若是葉動在此,或許有法子。可惜他仍然在半途上。一時間,他束手無策,
“這位兄臺,不知重墨城有哪位有名的玄醫?”
那武徒瞟他一眼,首:“我看你這老頭也挺不錯的,老實和你說吧。我在這裡照看你兒子幾天,所以對他傷情知根知底。他內腑受到重創,幾乎整個碎裂,再好的的玄醫也無力無天。我勸你一句,最好將他運回家,將所有的家財換一顆‘長壽元丹’吊着他的命,看他什麼時候甦醒?而要將他救那是不大可能。”
“長壽元丹”是一種延命丹藥。配方由千年的青龍龜精爲主藥,能夠使彌留之際的人進入一種沉睡狀態。
它特殊之處,一旦受用者甦醒,只能清醒半個時辰,然後是他的死亡之時。此丹僅保個念想,許多人不捨得家人離去,就用“長壽元丹”進行吊命,願親人多留一天是一天。
所以雖說是保命吊命,但實質是致命的丹藥,若不到最後迫不得已的地步,一般人都不會使用。
這種丹藥不便宜,市價需要二十兩黃金,之前第四輪比賽的獎金也就二兩。兩者間有着巨大的鴻溝,這也是他爲什麼要讓魏德變賣家當的原因。在這個世界,丹藥只有武修才用得起,這些丹藥由珍罕鮮見的特殊材料所成,再加丹爐的祭煉,普通品階的都不低於五兩黃金。
魏德自然不會讓兒子服“長壽元丹‘,他僅一個兒子,他要竭盡一切辦法要將兒子救活。
“你就告訴我重墨城哪個玄醫最有名氣?”
那武徒見他不聽勸告,嘆口氣,緩緩道:“最出名的玄醫當屬是我們的城主,可惜你請不動。”
在玄醫這一塊,往往和武修境界有關,境界越高元力越是精純,對身體的瞭解和治癒能力就愈強。手裡所掌握的丹藥,一般而言,是根據有錢程度。而實力高,普遍地所擁有財富自然越多。
所以強大的武修,同時是出色的玄醫。城主府裡,什麼上品靈藥沒有?如果得到城主的醫治,魏鐵必有生還的希望。但是城主所管轄上千萬人,一條人命就是螻蟻差不多。豈會理睬他們這些螻蟻小民?
除非魏鐵境界高,表現精彩絕豔光芒耀眼成爲大名人,或許會引起他的注意。而這最多也能見上他一面,要讓他親自救治,那是沒有希望。
你能想像一個日理萬機的皇帝,會因爲憐憫而去花費心機救治腳底下一隻緲小螻蟻嗎?
“不過你不要奢想。就算是第一天才莫晉,城主也都不會給面子,最多也就隨便賞賜兩顆上好丹藥,絕對不會給你們這種卑微的鄉下人治病。”
魏德有自知之明,知道他所言不差。城主這個級別是高不可攀的級別,自已一個來自深山的貧寒小民,豈能打動人家?人家本身就殺人如麻,一翻手,就有無數人頭落地。什麼救人後的愉悅,對生命的敬畏早就蕩然無存。從挑軍大賽所縱容的激烈程度就以瞧出,殺得越激烈人家越滿意。在之前,重傷而死去的例子枚不勝數,如果他有高尚的慈悲心,早就制止這種兇殘的比武規則。
“還有其它的玄醫嗎?”
“重墨城的玄醫不少,在東、西、南三方各有一位妙手回春的名醫。被譽爲三角聖手。”那人也不再說其它,道:“我建議你去找妙聖手孫思藐,如此重傷找他或許有希望。他在南城的六味深巷,但是有一點是,他的診費五十兩黃金起價,沒有這個錢,你連門口也進不了。”
“起價就五十兩黃金?”
魏德嚇一跳:“這錢還真不是錢,動輒就是五十兩黃金!”
他來前知道可能要花費,所以攜帶三十兩黃金。然由於攀天靴不能承受過重,而且也爲加快早些趕到,所以將重物和行李全都交給後面而來的葉動。他身上就只留些應急的丹藥,以及二兩黃金。
那人看到他愁苦的臉容,自然知道他愁什麼,道:“孫思藐出名的硬心腸,除了錢,六親不認。你別想着懇求他或者哀求,他就會網開一面給你看病,這不可能!五十兩黃金若是少上一兩,未進門就被他門僕拿掃帚往外趕。他這人生意分明,數目歸數目,人情歸人情,絕不含糊。所以你最好掂量一下,如果沒有足夠的黃金,最好別上門惹他。”
他怕魏德這種鄉下老頭子不明白人家的規矩,自找苦吃,提前給他提醒。
“我有攀天靴所以兩天多的時間就到,但是葉動要到達,還需要一段時間。難道我就這裡靜等待他來?”他看到魏鐵暈迷不醒的模樣,心如刀割,覺得無法忍受心底的煎熬。
這個時候,從門處闖入一個黑黑粗粗的漢子:“是誰,是誰將我弟弟傷得如此之重?你個狗日的,快給我出來!”
他人沒進門,高亢的聲音卻是一陣風撲入耳朵。
一見到城主府的高大武徒,當即知道找對地方,瞅向牀上暈迷不醒的魏鐵就要衝過去。
魏德心生警惕,腳步前踏,阻截於前:“閣下是誰?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你們將我弟弟打得不像人型,我就要以牙還牙,找你們晦氣!”